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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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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困歪睡在邻座身上应该是公交里典型的尴尬场景,还好这次旁边男的也睡着了。车经过一个大下坡时,那个年轻男的突然睁开了眼,他醒了,迅速地眨着眼、活动着面部和手指,嘴里嘟囔一句“到了”。不久,旭日东升,车到站了。
  车站到处都是疲惫的人和精神饱满的包,车水马龙之间,我看见了刚刚公交上的那个男生,他单右手摸着蓝色行李箱把手,右单肩一黑书包,径直走向一红皮三轮小车。可能是因为他力气比较大的缘故,感觉箱子在自己往前走一样。他冲车里面司机叫了一声,“去王审知大道莫莫公寓楼”。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吗?!“等一下”喊出了声。
  那个男的回头看着我,司机探出头来,有点难以辨识的口音对我喊,“学生一起吗?东西搬上来吧”。我连忙拖着东西靠近,那男的走过来把东西接了过去,随便就抬了起来,塞进了后排座位,司机不知何时从我手里拿去了行李箱,安置在了后备箱。我释然地小跑上了车。
  没等我说谢谢,“你住那里?”男的问到,“我1单元楼。”
  “我也是”,也许是异地孤独感,让我主动寻求相似之处,“我3楼”。
  他有点失望地笑了一下,“我住5楼顶楼”。
  “学生到了,一人两块”司机笑眯眯道。我才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到了!钱在哪,掏了半天……“一起付,找一块”男的已经把找零的硬币装进了蓝牛仔裤口袋,下车并开了我这边的车门,“我帮你”。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又把大包单手提了去,司机也麻利地开关上了后备箱。
  “哎!你住这里呀”他有点惊讶,放下了我的大包。我想他难道来过这个房间?!
  “我在顶楼最里面房,有什么事阔以找我。”他指了一下这层里面的方向,然后拎着蓝箱上去了。我窘迫地说了一声“谢谢”,毕竟我是第一次出门在外打交道,要注意礼貌。
  作为一个好心路人,他这类人可不多了。开门的是奶奶,她对我的到来表示不知情和怜爱。“哎呀,你不明天来嘛,我…累坏了吧,来,我来……”
  安置好后,周波劳顿,我仰卧睡去,直到奶奶的午饭出锅。草草吃完,坐在床边看电视,喝白开。
  不知过了多久,意外地听到了敲门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阿婆”。只见奶奶放下手中碗,起身开门,“来了”,比迎接我还积极。果真是那个男的。怎么回事?!他们寒暄了几句,原来这男的认识奶奶,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孙女升初中刚过来,小庄……”奶奶向他介绍我。
  ……
  我在里屋听着,不敢出来……他们说了好久,我得知,他也是桃花坞中学的,明天去报名,今天来这边收拾房间的。奶奶还擅自把我交给他,说什么你陪她去学校,自己就不去了……他竟把我房间当自己家一样进来了,还邀我晚上去附近转转,说是买点必需品,带我熟悉一下环境,我支吾地答应了。
  然后他帮奶奶洗碗和衣服,我一直听着他们交谈,好像他是亲孙子,我是路人一样。我得知他竟然是初三的学长,虽然个子就比我高一点……
  “喂,小庄,醒醒了……”谁在呼唤我。
  睡眼朦胧,看到那男的坐在床头,“啊,你,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走了吗?”我感觉他要使坏,拼命抡我的普通拳。他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钥匙放在窗户上,阿婆没跟你说吗,还有说好了一起去外面逛逛的,你忘了?”
  我视线扫了一下窗子,天已经黑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松手……”
  他收手挠了挠头,“那你准备一下,带点零钱,等会帮你买点学校缺的东西。”
  我裹紧被子,“知道了,你先出去等……”他说了声抱歉,带上了门。
  啊,真的是第一次离男生这么近,他手好大呀,劲也是……
  我跟在他右后方一步距离,他好像就比我高半个头,“耐,钥匙放那儿安全吗”,我试图展开话题。
  “没关系,这边摄像头多的,而且公安局就在旁边,社区居委会还抓过嫌疑犯呢……”我感觉他的话也太吓人,太不正经了,他转而轻松的口吻说,“还有你睡得也太沉了,今早车上也是,这才危险吧。”我脸噗红,他不是睡着了吗,难道他假寐,实际在歪歪……“你装睡”,我小声说出来。
  他付之一笑,“抱歉,哦,超市到了,这边百货基本在二楼,一楼都是餐饮……”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自己还缺些什么,就跟在他后面,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准备,衣架、卫生纸、洗衣液、拖鞋……“你们男生也照镜子的吗?”我看见他挑了个蓝色小号的,摆弄起来。只见他顺手拿了个粉色的,调侃道,“你也来一个?照镜子可以变得更好看。”我说算了,手不听使唤地接了过来。他笑道“内衣额,有吧。”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嗯?!”
  “那我去买点泡面,”他又扯开敏感话题,转头走了。
  最后在楼下付钱的时候,我把之前的两元钱给他了,他说,“那两块钱你还记得,不用那么客气的,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的吧。”
  “可是……”我想发挥自己口才雄辩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他听到后笑道,“好,好,我也饿了,走,我们去吃盖浇饭。”
  我们去的那家店没有排面,后门隐于巷中,比正门还大,但里面空间很大,环境也不错,听他说这里的各种菜色称得上是物美价廉了。
  “怎么样不错吧!”从正门出去后,他问道。我看着他自满的面庞,承认地称赞着。夜幕下这街道十分安静,四周都没有别人,只有左后方有只花猫跟着我们。它像是在被什么追赶着一样,沿着对面路灯一直跑,我看见对面两幢楼间的缝隙里,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在那黑色深渊里,一只黑的触手形状的东西把那只猫拖了进去。
  我赶紧躲在他身后,“啊!我看见触手把野猫拉走了!”他转头看了看,在那路灯杆下,“什么都没有嘛。”然后我们都听见了猫的恐怖叫声,不,应该是痛苦呻吟。他让我在这里等着,就跑向对面黑巷里了。我担心附近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害怕地跟了过去,猫的叫声已经停了,我在里面走了段距离,眼睛渐渐可以在黑暗里看得见了。天呐……
  我看见一个两米的巨大的蜗牛生物,从头垂到地有两列左右伸得很长的肉触,然后悬着的触手把那只猫塞了进去,那个怪物竟然把猫吃了!他站在那个怪物面前,并没有跑,右手拿起像枪一样的物体对着那个怪物,然后一道红色的光线射中了它,那怪物全身泛着浅蓝色的光,然后像泡泡一样安静的消失了。
  我的脚根本动弹不得,手获得知觉的时候,超市买东西的便利袋不自觉掉到了地上。他收枪回头发现了我,怪物的位置有滩粘液,冒着白色的蒸汽,他蹲下,抱起一只猫,走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都看见了?”
  “嗯。”我看见他怀里的猫,湿漉漉的,奄奄一息。
  “走吧,先回去再说。”他拉上了外套的拉链,那枪就在内侧口袋里。
  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跟出来买东西的时候截然相反,我不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怪物,科幻,恐怖……我是第一次跟他上顶楼,他并没有回他的房间,而是带我上了屋顶。阳台尽头是一片不大的水泥平地,靠近边缘的危险部分被三处花坛围着,给人安全感,花名叫不上来,空气却意外清香。
  他不急不躁地坐在花旁边,神情安然,揉着左手背上猫的抓痕……我凝视着深邃的暗空,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对了,你想看星星吗?”他从上衣左内口袋中掏出那东西,细看不像是枪,是个有握把U字扇形对称的物品,黯淡的血红色,像宝石一样。突然,他手中那东西发出了红色的亮光并且愈来愈亮,不,是周遭的光线变暗了!黯淡夜空中星光浮现,熠熠生辉。
  正当我惊叹跃动星海的美丽,繁星瞬而从四面八方陨落而来。无数的彩线汇聚在这个楼顶,这些光点就在我们头顶,当我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被星空笼罩了。每颗彩蛋都有生命似的,像萤火虫一样幻舞闪烁,有的悬静,有的急旋,还有一个围着另一个转圈……
  “不坐下来吗?”我听见声音后,意识到他已经坐在了中间的花坛边,猫盘坐在他大腿亦或肚子上,沐浴在一旁物件稳稳的光亮里。我走了两步,在他右边坐下,星空也随即降落下来。
  他头转向我,“有什么感想吗?”我看见他的笑脸,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上扬,放眼于绚烂的星空,我找不到词语形容这种景象,只能由衷感叹,“太美了!”
  他扭了扭腰,脊椎竟然响了,站了起来,把猫放在右肩上,拿起那个大件,挥动一下,众星升华,光辉消散在了真正的夜空里。猫伏在他肩上,紧挨着他的右侧脸颊,显出精灵般的乖巧,特别可爱。
  “它有神奇的力量,它的光治疗好了这只猫的伤。至于刚刚那个蛞蝓怪兽,我也没有头绪……我这么说,你相信吗?”他真切地凝视我。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难忘今晚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梦境一样。”
  2013年8月30日晴
  今早在金杯上一个女学生睡着了倒在我肩膀上,她竟然是阿婆的孙女,庄晓蝶。阿婆叫我在各个方面都照顾她,她是初一新生,才12岁。可是我完全感觉不出她有什么幼稚的举动。我记得我刚上初中那会,就身上一条内裤,所以买东西的时候,我就不自觉地问她内衣带够了没有,还好她没听见,感觉不应该跟她说这些。还有就是我的秘密暴露了,但是我觉得就算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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