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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了卧室门后，三个人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然后就看到地上一地的报纸碎片。聂成江躺在躺椅上面色愤然，气喘吁吁，而且看上去他的病似乎更重了一些。赵医生正端着药在喂他。
这是咋地了？谁吧聂老爷子气成这样！
赵医生低语道：“还不是报上乱写。把聂叔给气的不轻。他和陈老六那点事，都是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事儿。这不是胡扯么？”
他俩有过节？
赵医生摇头道：“能有什么过节？聂先生的新宅，以前是个村子，他花钱委托陈老六办拆迁，后来，听说还死过人。报上说，这是报应。你说气人不气人？”
当时，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吧？
赵医生点头道：“是啊，保镖满屋喊救命，我冲到二楼，发现人已经躺下了，脉搏也没了，我赶紧把刀拔了，捂住伤口，做胸口按压，做了好几十下，可惜没救过来。唉。”
乔楚生看到路垚似乎并未听医生说话，倒是紧紧盯着他的表。等他说完，路垚把赵医生叫道一边窃窃私语。具体两个人再聊什么，别人也听不清。不过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倒是十分投机。
一直沉默乔楚生发现，聂成江沉着脸，正死盯着路垚，似乎对他很不友善。这倒是让乔楚生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了。
片刻后路垚主动要走，乔楚生跟聂成江告辞，三个人从聂府出来后乔楚生就问道
刚才你和那个姓赵的嘀咕什么呢？
一个家庭医生，凭啥戴那么贵的表？哪个是纯金劳力士！我是个股票投资经理，都没戴那么贵的表。你赶紧把他抓了，表我带回家，仔细研究。
乔楚生一听就停住了脚步，路垚一看赶忙正色道
一个念哈佛的高材生来捏家当家庭医生，不知道这个哥们怎么想的。对了，拆迁，有油水吗？
那得看拆哪儿，之前的那个破村子，应该不值几个钱。倒是这个大宅子，钱没少花，德国人设计、监工，在上海也属于顶级豪宅。
我需要一切拆迁相关的资料。
村子都没了，我上哪儿给你找资料去？
你不是探长吗？咋这么点事都办不明白？
乔楚生听完后一阵无语，心里琢磨自己这么找了这个一个祖宗。
巡捕房
回来啦，呐，新鲜出炉的法医验尸报告。我亲自持刀。
给我干嘛，我又看不懂。
路三土呢？
回去了。
......那行吧，明天再说。
清晨时分，乔楚生心事重重跟着顾婷月地来到了中央巡捕房。
呐，你要的东西。
顾婷月将桌子上的报告丢给路垚，说道
幼宁跟我说了关于拆迁的一些事情。当时陈老六负责拆迁，大部分村民都已经被迫离开，只剩一个孤寡老太太，给多少钱都不肯搬，后来陈老六一气之下，半夜往老太太家里扔鞭炮，老太太吓得当场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
这种事儿，应该起诉吧？
这是去年年初的事情，当时家人都没在她身边，就连收尸的时候都没有人来。
话说，你为什么认定这件事情跟拆迁有关
凶手选择了一种最困难的作案方式，以这种智商要啥陈老六易如反掌，可他偏偏选择在聂府作案，为什么呢？
他想把聂老爷子一起拉下水。
聪慧。
那为什么不会是聂自己干的呢？他俩之前生意上有往来，分赃不均
路垚笑了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白幼宁
你杀人选择在自己家，还当着全上海名流的面，什么智商啊你，小学毕业了吗？
你！
那个看门人昨天晚上突然翻供了，眼下看来是有人急切地想弄死你。
路垚沉默着，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我说，你之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白幼宁去你公司打听了一圈，同事们都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了才泄愤。我以为你只是人缘差点，没想到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你和聂成江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实在没什么往来。难道是聂成江不干净，怕我们查出来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着急想让我当替罪羊？
行了，你先看看验尸报告吧。
报告上写着刀口比心脏低两公分，从胸口直插右心房，割断右冠状动脉，一刀毙命。下手稳准狠，是个高手干的。而且凶器上无指纹。死者体内，有超高浓度的利尿剂。
于是他问道：
陈老六有高血压？
没听说过。
体内居然还有莨菪碱、阿托品。
啥东西？
从草药中提炼的麻醉剂，吸入后，会肢体僵硬，反应放缓，通常会用做镇定药品来缓解狂躁症。看来，凶手在动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另外这块手表也有问题。
这手表咋啦？
这是镶钻款宝玑陀飞轮，原本镶的应该是钻石，可是你看，被换成不值钱的水晶，价钱差几十倍呢。
江湖人，平时要面儿，手头紧，又想装阔气，也是常事。
路垚焦虑的啃咬着指甲沉默不语。片刻后他跑到一边跟人要了就爬在桌子上画了起来。十几分钟后，他画了一个奇怪的草图交给了乔楚生。
乔楚生有些看不懂就问道
这是什么？
你把他交给匠人他们能看懂。这是还原犯罪现场。你不就想知道，镜子里是怎么穿过一只手的吗？或许做成了，我们就有了答案。
乔楚生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出去找人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