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叶寸心下了越野车，走进作训部。而白伊萨跟着老狐狸去了另一边拿东西。
　　白伊萨抱着一盒密封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白伊萨拿笔戳开一个角，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顿时全身发凉。
　　她迅速扣上，转身跑出去。
　　我去打个电话！
　　老狐狸连忙追出去。
　　叶寸心和她妈还在那里！
　　白伊萨没有听到，直接闯了进去，一眼撞上了张海燕心疼的眼神。
　　叶寸心回过头来，看到白伊萨，把她拉上前。
　　大学生又怎么样？现在大学生当兵的多了去了，你看这就我们队里北大的学生，再说，你不也当过兵吗？
　　张海燕愣愣地看着白伊萨，眼神里极其复杂。
　　你……你叫什么名字？
　　叶寸心抢先回答，想催促她离开。
　　白伊萨！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问东问西的了。
　　老狐狸追进来，看到三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我们的学员就不知道有人在这，我这就带她走，您继续。
　　张海燕阻止道。
　　不用了，她既然过来，那应该是有事，我也不好再耽误你们，就让她先在这这吧，我没关系的。
　　这……
　　看张海燕反客为主的样，老狐狸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出去等着。
　　老狐狸一出去，张海燕就转向叶寸心。
　　你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我当兵是在卫生队，那就是女兵的岗位。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非要当兵，好，我依你。可你在话务连待得好好的，怎么又跑到特种部队来了？你知道野兽营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这对你的人生将发生什么变化吗？寸心，你真是太鲁莽了！
　　张海燕这话虽是对叶寸心说的，但眼睛一直看着白伊萨。
　　我喜欢特种部队！
　　叶寸心倔强地说。
　　我从小就喜欢玩战争游戏，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战争不是游戏！妈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目睹过流血、牺牲、死亡、伤残！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你以为战争就是动动鼠标按按键盘吗？战争是要死人的！就算没有战争，特种部队也是很危险的，会有很多特殊任务！
　　你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教训我的吗？我今年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到底！
　　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表面再凶横，心也狠不起来，注定做不了职业杀手！
　　白伊萨低下头，避开张海燕的眼睛，倒是叶寸心有些奇怪。
　　我想当特种兵，怎么就成职业杀手了？
　　我十七岁就当兵了，你有我了解部队吗？
　　别跟我摆老资格！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自己主动报名的，没有人逼我。现在是特训的关键时刻，如果你爱我，就请你支持我！
　　我当然爱你，你就是我的唯一。这些天没你的消息，妈妈没睡过一个好觉。
　　叶寸心的心软了一下，口气也缓和下来。
　　那好，你既然爱我，就不要试图阻挠我。我知道你厉害，你在军区有许多很铁的关系。
　　你需要什么支持？
　　不需要！
　　如果你用这些关系把我淘汰出局，我一辈子都会恨你的！你希望我一辈子恨你吗？
　　张海燕语塞。
　　白伊萨拉了拉叶寸心的衣角，示意她语气别那么冲。
　　请不要试图再用你的关系影响我的命运！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早就去海军陆战队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军区话务连？你总是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为我好，但是，你从来就没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寸心，那你告诉妈，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张海燕心疼地看着女儿。
　　自由！我希望你给我自由，而不是把我关在你的笼子里，还口口声声说这就是爱！
　　说完就拉着白伊萨转身出去了，张海燕愣在那儿。白伊萨刚想阻止，叶寸心就回过身。
　　把手机留下。
　　张海燕打开包。
　　你怎么不早说？我里面有很多客户资料。
　　不给是吧？
　　给！给！小祖宗！
　　张海燕赶紧把手机递过去。叶寸心笑着接过来，取出手机里的内存卡。
　　回去补张卡，让搞技术的把云存储装进新手机就行了。
　　张海燕从包里又拿出一个新手机。
　　可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啊？
　　叶寸心笑着一把抢过来。
　　弄两个，有备无患！真不愧是我妈啊，了解我！
　　啪地亲了张海燕一口，叶寸心把手机塞进内衣里，用胳膊肘碰了碰白伊萨。
　　嘿！姐们儿！别告密哈！
　　白伊萨点点头。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行。
　　叶寸心转身离开，看到了靠在车旁的老狐狸。
　　13号请求继续训练！
　　老狐狸愣了一下，打开车门。
　　上车吧。
　　叶寸心立正。
　　报告！不用了，我自己跑回去。谢谢老狐狸！
　　敬了个礼全速跑走了。
　　老狐狸本想问她白伊萨怎么没出来，叶寸心早已跑远了。
　　张海燕看着白伊萨，心下疑惑，问道。
　　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妹妹。
　　白伊萨没有接话。
　　你是哪里人啊？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和寸心一起来我们家玩。
　　我……不太清楚自己是哪里的。
　　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因为一些意外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张海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啊……
　　对了，我刚刚看你挺着急的，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打个电话。
　　那你打吧，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
　　嗯。
　　张海燕边走边想:她是白麋吗？怎么和之前的性格差那么多，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可她如果真的是白麋，黑猫怎么可能会放她来参军……
　　白伊萨打通了司令部的电话，开口就问。
　　您什么意思？
　　司令员早就料到白伊萨会打电话过来，心平气和的说。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作为一个长辈关心一下晚辈的精神状况。
　　狼牙的训练强度太大，我怕你出意外。
　　白伊萨没有因他的话而放轻语气，反是质问道。
　　这是我的隐私！你们派人跟踪我监视我我都忍了，为什么连这个也要挖出来？证明你们多有能力吗？！
　　司令员没有生气，解释道。
　　如果这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或是任务，我们就有责任去了解了。
　　可现在影响我正常生活的是你们！
　　我到了狼牙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你送来这些是什么意思？！时刻提醒我不是正常人吗？！
　　老狐狸一进来就撞见白伊萨红着眼眶，冲着电话筒怒吼。
　　老狐狸走进她，低声问。
　　你给谁打电话呢？
　　司令员！
　　老狐狸瞬间愣住，待他反应过来一阵懊恼:这是招了一群什么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事情我没有上报，我只是为你的父亲——我的战友，他的女儿表示关心。
　　白伊萨一听“父亲”，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再说不出什么强硬的话来。
　　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心中不甘。
　　伊萨啊，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压力别那么大。
　　嗯……
　　好了，还有事吗？以后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跟小雷先打个招呼的。
　　没事了……
　　那我先挂了？
　　——对不起。
　　白伊萨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白伊萨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看到老狐狸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嘛？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先去训练了。
　　说完白伊萨就急忙出去。
　　——喂！坐车！
　　白伊萨回去放下东西以后，才知道因为她们不满叶寸心可以有人探望而孤立她，被雷战罚了极限山地穿越。
　　她迅速武装去追她们。
　　深深的夜里，女兵们背着背囊和武器，跑得跌跌撞撞。她们个个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仍坚持向前。
　　唐笑笑趴在叶寸心的背上。
　　你们把我……放下吧……我不能拖累你们了……
　　叶寸心咬着牙。
　　你别说话了……给我省点力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背吧。
　　阿卓快跑两步跟上来。
　　白麋，还是我来吧，你刚追上我们，休息一下，保存体力，敌杀死，来，我换换你。
　　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再……坚持一会儿。
　　唐笑笑挣扎着想爬起来，叶寸心死命拽着她。
　　别动！他们就想让我们丢下你……然后好罚我们……
　　田果看着四周黑乎乎一片，一脸紧张地问。
　　我们……现在往哪儿走啊？这黑灯瞎火的大野地，被狼吃了都没人知道……
　　谭晓琳赶紧接话。
　　哎，你放心吧……他们肯定在暗处监控着我们呢……
　　这时，一阵凄厉的狼嚎声传来，在乌漆墨黑的山林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们这枪有什么用？都是空包弹，还不如烧火棍呢！
　　何璐努力稳定自己。
　　上刺刀！
　　——哗啦啦！女兵们利索地上刺刀，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夺目的寒光。
　　都不要慌，大家别分开，保持环形防御！
　　狼叫声渐近，欧阳倩握紧手里的武器。
　　好像越来越近了！
　　狼怕火，要不我们生堆火吧？
　　阿卓立刻否掉。
　　在林子里面生火，会把树烧着的，现在可是旱季。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在这等着狼群上来吗？
　　沈兰妮有些着急。
　　谭晓琳安抚着大家。
　　不能生火，要把林子烧着了，我们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狼叫声更近了，四面八方都有。沈兰妮拿出打火机。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被狼吃了！
　　瞎搞！要把山林引燃了，就算来多少人都扑不灭！到那时候，我们同样跑不掉，还会被烧死的！
　　白伊萨一把抢过来。
　　先等等，这叫声有些不对劲。
　　大家不要怕，我们一起抛荧光棒，把狼群吓走！听我的命令——
　　先别动！
　　这不像是狼！
　　不是狼是什么！还能是人啊？？
　　女兵们纷纷拿出荧光棒，谭晓琳听着狼叫声，倒数着。
　　三、二——
　　白伊萨一激灵。
　　是人！
　　一——扔！
　　女兵们没有听白伊萨的，纷纷拔出保险，丢出荧光棒，绿光立即闪现出来。
　　谭晓琳一愣。
　　啊？不是狼？！
　　轰！轰！一枚闪光震撼弹丢过来，一片爆炸声。接着，催泪瓦斯滋滋地冒着烟飞了过来，咣咣咣直接落在女兵们的周围，女兵们捂着眼睛尖叫着。
　　老狐狸大喊。
　　快！把她们控制住！
　　男兵们快速冲上来，把暂时失明的女兵们按倒在地，都是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手比钳子还硬，女兵们被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边，一个黑影扑向叶寸心，白伊萨一脚踢了过去，小蜜蜂仰面倒下，元宝又冲了过来，叶寸心抡着步枪就开打，竟然也不落下风。很快，沈兰妮和叶寸心抵背，以二敌多，居然组成两人组合。
　　而白伊萨一边防着别人一边护着叶寸心，旁边的人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男兵们逐渐逼近，两人各自防守着180度区域，居然打得有条不紊——两个一直看不顺眼对方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能够同生共死。
　　叶寸心虽是奇怪白伊萨为什么来是护着自己却也没有纠结，只当是同战友间的情分。
　　麻醉弹！
　　老狐狸低吼。噗噗！黑暗处伸出三支吹管，沈兰妮和叶寸心没有防备，沈兰妮脖子上中了一枚箭头，白伊萨因护着叶寸心也中了一枚，二人歪歪地倒下了。
　　剩下几人围攻叶寸心，她终是难敌多人，被打晕过去。
　　大家不要慌——镇静——
　　谭晓琳高喊着，话还没有喊完，黑布袋一下子罩住了她的头，她呜呜地叫着。
　　阿卓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吼。
　　不要叫她的职务！你想她死吗？！
　　唐笑笑立马闭上嘴。
　　沈兰妮看着男兵们，不相信地问。
　　他们敢真打？
　　他们现在有什么不敢做的？
　　谭晓琳吐出嘴里的血，大喊。
　　不要乱！
　　白伊萨暗骂一声:找死！
　　嗒嗒！老狐狸举起手里的95自动步枪，扣动了扳机，整个现场安静了。雷战起身，将手里的战刀直接放在了炭火里，慢慢走过去注视着她们。
　　现在你们来的地方，叫作骷髅营。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不招供的人将会变成骷髅。虽然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要求个速死。在这里，你们会经受前所未有的折磨，你们都是我的俘虏。
　　女兵们不敢吭声。雷战走到谭晓琳跟前，盯着她。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害怕。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啪！一记耳光，谭晓琳被打飞出去，半边脸都肿了。所有女兵们都呆住了。谭晓琳被打急了，起身冲向雷战，雷战不慌不忙，单手抵
　　挡，几招就把谭晓琳击倒。谭晓琳趴在地上，雷战一脚踩在她脸上，冷漠地看着她。谭晓琳被踩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咬牙切齿地说。
　　浑蛋！有种你就杀了我！
　　雷战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兵们，冷冷地。
　　我刚才说过，你们很快就会要个速死。死是一种解脱，但是我不会让你们解脱。
　　你会上军事法庭的！
　　没有人会上军事法庭，只有你们会下地狱。
　　雷战一把抓住谭晓琳的头发，把她拎起来，拖到火红的炭火盆前，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弯，谭晓琳啪地跪倒在地。雷战一手拽着她，一手拿起烧得通红的战刀，女兵们都惊呆了。雷战拿着火红的战刀逼近了她的眼。
　　我听她们叫你教导员。
　　谭晓琳不说话，呼吸急促地稳定自己。冒着热浪的刀刀灼烧了她的睫毛，谭晓琳咬着牙，闭上眼睛。雷战抓着她的头发。
　　你是共产党员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谭晓琳的声音有些变调，但努力稳定着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共产党员？！
　　我告诉你——你过来！
　　谭晓琳抬眼看他，雷战低了一点。
　　不够近。
　　雷战想了想，又凑近了一些，谭晓琳咬咬牙。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雷战脸上，雷战面不改色，把谭晓琳扔了回去。
　　何璐急忙抱住她。
　　雷战转而看向白伊萨——这群女兵里唯一淡定的人。
　　他蹲下来，和白伊萨平视。
　　你不害怕吗？
　　我应该害怕吗？你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雷战一把拎起白伊萨，把她拖到炭火旁。
　　雷战又一次拿起烧得通红的战刀，逼近了她的脸庞。
　　你是她们的副教导员？
　　白伊萨冷笑一声。
　　瞎说八道，你哪只耳朵听见他们叫我了？
　　还敢顶嘴……你是共产党员吗？
　　白伊萨直直看着他。
　　我是恐怖分子。
　　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移，在她的脖子前方停下。
　　这把刀贴上去，那伤疤可是去不掉的。我要你的答案——你是不是共产党员？
　　女兵们屏住呼吸看着，谭晓琳呼吸急促，眼里充满了恐惧。
　　女兵们屏住呼吸看着。
　　白伊萨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
　　我说了，我是恐怖分子。
　　你很聪明，但……不识时务。
　　说着战刀一下子就下去了一—烟雾升腾，有滋滋声响起。白伊萨咬紧牙关，火红的刀刃在白伊萨脖子下的肉片上滚动灼烧着，肉片瞬间变了颜色，雷战扎起半生不熟的肉片直接放进了嘴里嚼着。
　　女兵们一阵尖叫，好多都被吓哭，还有被吓得晕过去的。
　　白伊萨咬牙忍着，也就一分钟左右，白伊萨突然笑出声来。
　　好吃吗？
　　雷战愣了一下，皱起眉头。
　　不怎么样，太腥。
　　白伊萨抬手沾了沾留到锁骨上的血，送到嘴边尝了尝，讽刺性的笑了。
　　知足吧，生的比腥多了。
　　女兵们看着白伊萨的反应，吓得哭不出生来，沈兰妮她们都以为白伊萨疯了。
　　就连雷战都没有想到，白伊萨会是这种反应，险些接不住戏。
　　男兵们也都惊呆了，训练那么多次，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疯子”。
　　雷战反应过来，把白伊萨丢了回去。
　　叶寸心她们连忙上前，还有好多女兵都对白伊萨避之不及，显然是被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