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师兄 我回来了

　　“好了，耶律大哥，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郭芙根本没有给耶律齐多说一句话的机会，直接关了房门。之前他没有一点儿消息的时候，她都没有答应，现在就更加不可能答应了。诚然，耶律齐也是一难得的青年才俊，除了武功之外，其他方面并不比傅之恒差。可她的一颗心早就在那个让自己开怀大笑的时刻，就已经寄托给了傅之恒。当看到武林大会那如同滴仙人般的身影时，她的心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全真内功，看来此人是耶律齐了。”傅之恒身影隐暗中，看着那个怔怔站在翩翩佳公子，眼神儿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心中一阵阵儿的不得劲儿。耶律齐或许真的各方面都很不错，他和郭芙却真的不怎么合适。并不是傅之恒心存什么非我族类的念头，而是对于女人而言，这一生除了丈夫就是孩子，也没有什么必为之事。可对于男人来说，除了老婆孩子之外，还有功名利禄，甚至是家族责任。
　　敲门声再次响起，屋内的郭芙柳眉当即就是一挑，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儿弄得满城风雨，让爹娘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担心，所以她对耶律齐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没想到这家伙还就成了狗皮膏药般撕不下来了。
　　“额，傅大哥，怎么是你？”带着几分怒气，打开房门一看，郭芙顿时傻眼了。不过她也是有几分机智的，随即话音一转，语气柔柔的问道：“嗯哼，我是说傅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
　　“本来刚和你爹娘谈过事儿要回房间睡了，看你这屋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傅之恒并没有提耶律齐的事儿，要不那不成了脑子有问题吗？
　　“对了，过几天若是没有战事的话，陪我回一趟终南山吧。”他既然要给郭芙一个交代，就要给出一个名正言顺的交代。在这个世界，他已然没有了亲人，从小在重阳宫长大，重阳宫就是他的家，重阳宫的众多师兄和弟子，就是他的亲人。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重阳宫必定会有不一样的激烈反应，但他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啊？”郭芙直接傻愣住了，傅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让自己跟着他回终南山做什么？郭芙还在迷糊的时候，正想开口向傅之恒问个明白。眼前却已经看不到傅之恒的身影了。傅之恒虽然有着别人没有的超然能力和武功，这种像女孩儿表白，还是直接见家长的事儿，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虽不至于腼腆害羞吧，多少还是有点儿不自在的。
　　“傅大哥的意思不会是·······”郭芙怀着满脑子的疑惑和淡淡的疑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张绝美的面容，一丝丝女儿家的羞涩浮现，宛若盛开的娇嫩桃花，嘴角一抹甜到心里的微笑，更是让人有一种春意明媚的感觉。
　　“你这丫头，如今可得所愿了？”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女儿那种从内心中散发出来的喜悦，多年来眉宇间一抹哀怨早已不见。以黄蓉的聪明，岂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只不过碍于郭靖在场，碍于他那个脾气，骨子里的礼教之念，这话不好太明白的说出来而已。
　　“你们娘俩儿说什么呢？芙儿有什么心愿？”郭靖傻愣愣的问道。这些年他忙得连两个儿女都没有时间照顾，哪儿还能注意到大女儿有什么心愿
　　“这些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黄蓉岔开了郭靖的话题，这事儿反正暂时来说，不能让郭靖知道。
　　“娘······”等郭靖走后，郭芙抱着娘亲的手臂，撒了一番小女儿的娇，然后带着几分忧虑道：“我爹那儿······”
　　“你爹那儿还急不得，娘慢慢说服他就是。反正眼下这局势，一时三刻，你们也不可能抽出时间和精力，来处理结婚成亲之事。”多年的夫妻，黄蓉对郭靖还是比较有办法的。当然有些事儿也是郭靖心中的执念，就算是黄蓉也不能改变，就好比这镇守襄阳之事。以黄蓉的聪明，岂会不知道如这般坚守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只是她无法说服郭靖，其实也无法说服她自己，眼睁睁看着襄阳这座城市，沉沦在敌人的铁骑之下。所以她才会跟傅之恒说那些话，一来确实希望女儿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二来也是为了自己辛苦养大的几个儿女打算，以傅之恒的手段，大乱来临之时，护着他自己还有几个儿女安然脱身，应该不是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路上的景色也是变幻无常。”自襄阳往重阳宫的一路上，看着沿途景象，不仅是山水景色之变化，还有较之八年前更多因为战乱而造成的饥民流离失所，傅之恒长吁了一口气。
　　“这些年你都没有回过重阳宫一次吗？”郭芙很是好奇，傅之恒莫名其妙的在江湖上消失了数年之久，连重阳宫都没有回过一次，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当年你杨大哥的妻子因为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性命垂危。我看他夫妻实在可怜，于是出手救治。但我也没想到，用自身内力调理已浸染奇经八脉的邪毒如此困难，一身功力消耗殆尽，于石洞中坐关八年，方才将武功恢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傅之恒很想跟郭芙说实话，但现在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只能暂时先顺着事情发展的脉络，顺利找个借口了。
　　“我虽知道你向来为人侠义，可也该保护自己才是。”郭芙眸中含泪，傅之恒的话说得很是平淡，可郭芙也是习武之人，这些年在军阵中也锻炼出了一身不俗的武功，自是明白，以自身内力，替别人打通奇经八脉是何等困难的事。
　　“过去的事儿就不用说了，说起杨过，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些年怎么样了？”傅之恒既是想岔开话题，也是真心想了解一下杨过这些年的情况。
　　“前段时间，我听闻南方出现一对乘骑的侠侣，看描述很像杨大哥和杨大嫂。”郭芙知道傅之恒不想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个话题，故而也配合着说道。她早就不是那个刁蛮任性，行事莽撞的大小姐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是，自然是因为傅之恒的缘故。
　　“敢问阁下何人，上重阳宫所为何事。”两人在重阳宫山道上相伴而行，虽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那种心灵的交流，却胜过了任何言语的交流。突然间一队道人打扮的模样出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带着几分警惕问道。
　　“今日的掌山弟子何在？”傅之恒目光在这些道士身上一扫，沉声喝道。
　　“我就是今日的······额，师叔祖？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实在太好了。”一个道装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看到傅之恒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喜出望外。
　　“我回来了，山中可曾发生了什么事儿？”傅之恒先是点点头，然后问道。
　　“诸事皆能处理，就是邱祖师的身体······”声音愈发低迷，话语中暗含的那个意思，自是不必多说。傅之恒心中一沉，虽然他已有所预料，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在所难。可理智是一回事儿，感情又是一回事。
　　“师兄，我来看你了。”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这个头发灰白，满脸老人斑，散发着一阵阵死气般的丘处机，傅之恒心中清楚，丘处机生机已无多少除非真有那种逆天的起死回生之术，否则就算有数十位顶级的好手给丘处机灌输内力，也一定能维持多长时间。生死乃是天命，非一般常人之力所能违背。
　　“师弟，你出关了。”昏昏沉沉中的丘处机，似是听到了傅之恒的声音，勉力睁开了眼睛。其实以丘处机的内功修为，绝不可能在几年之内衰老到如此地步。只是就如同郭靖那般，操持这重阳宫的事物，心神损耗实在太大。
　　“师弟不必如此，人老了不都是如此嘛，若非这教中大事还没有跟师弟交代清楚，执念让我强撑着一口气的话，恐怕早就去和师父以及各位师兄弟团聚了。”看着伤感的傅之恒，丘处机淡淡一笑，生死之事，他就已经看开了。
　　“师兄，这掌教之位，还是教给志丙吧。我会在一旁协助，不管在何等境地下，只要有我在，重阳宫就不会断了传承。”虽然这个时候拒绝重阳宫的掌教之位不合适，可傅之恒却实在不想操持这重阳宫的偌大事物。
　　“师弟，没想到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其实你的事情，当年你师姐就已经跟我说过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并不感觉意外如此也好，如此也好。”这些年躺在床上，他也想明白了，在这么一个战乱的年代，能保住重阳宫的道统不丢就可以，发展壮大倒是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