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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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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灿烂的早晨,随风飘扬的红丝带,沉闷响彻的战鼓声,人头攒动的围观群众,高声喝彩的呐喊声……一切的一切,都将气氛推到了顶点。
  曹节贞走在队伍最前,他一袭月白短衫,长发只简单用头巾一裹,虽说打扮与贩夫走卒无异,可几日的训练,却让他显得身姿高大挺拔,颇为干练。
  曹节贞身边也凑了九人,这既然不属于原本的五个队伍,而是前两天刚刚补进来的家丁死士,个个弓马娴熟,而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故而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充分了解了曹节贞提出的鸳鸯阵,而且随军训练时,排队其他队伍指点不少。
  好歹也一起训练过了,从规则上来说也能算作一队。虽然这是明显的取巧行为,但老将军都已经默认,其他人也不好再多嘴。
  与死士们紧闭嘴唇沉默无言不同,其余五队都摩拳擦掌,心中有些兴奋,毕竟这回可以说是上战场的一个彩排,这让那些气血方刚渴望立功扬名的小伙子们,怎能不兴奋难耐?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用手肘轻轻顶了下曹节贞,不无担忧的问道:“领队,你说一会儿打起来,阵型散了怎么办?”
  曹节贞歪头思考片刻,倒不是在思索他的问题,而是在仔细回想提问者的名字:“士衡,首先你应该归队,而不是偷偷摸摸蹭到我这来。其次,队伍散了则与身边同队之人迅速转为三才阵,或者向其他领队处集合,重新组阵,再次进攻。”
  王士衡听话乖乖向原本的队伍退去,显然安心了,同时也为领队居然能记得自己的名字而兴奋。可嘴上随意的说道:“那我就担心,打散了队大家都害怕,万一一下子找不到正确的人,那就跑了怎么办?”
  曹节贞一愣,是自己太想当然了!现在只有区区六十人,彼此之间非常熟稔,自然是可以相互配合。但万一以后统帅的兵马多了,真的遭到伏击之类,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怎么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重新组合?而只要是一处失守,很可能就是全盘皆输!
  看来关于制定全新军衔的计划,也得提上日程了。攻无不克的大食铁骑,那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且再说道另一边。米俊义这几日也在养精蓄锐,对于一会的演武,老将军同样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无非是一伙年轻人,为了争一口气的玩闹罢了。即使手下的儿郎打输了,难道曹节贞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菜鸟,以后就不用依靠自己了?
  还不是得两人配合。可代表他参战的,米俊义的螟蛉义子,石(米)宽,却不这样认为,他仔细检查着木刀柄子上紧紧缠绕的粗布条,这是用来防止战斗时武器脱手的。同时他下定决心,他作为本方的指挥者兼阵头,一会儿定要来打斗中给曹节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毕竟一个不识刀枪的货色,怎么也配与自己的义父这等名将打赌?
  而石宽手下的人,也临时得到了补充,再加入十人。他们这几天的训练中规中矩,算是老一套。无非就是提石锁,习刀弓,佩戴甲胄练负重,角力摔跤打熬气劲,单人对打练习拳脚。可得益于老将军无比熟悉这一套流程,能够迅速指出他们的不足,并加以改正。几天练下来,不说脱胎换骨,但个个也自认身手敏捷。
  这一次演武规则很简单,自认为失利的人举手投降,或者被打倒在地后,就立刻退出战圈,其他人不得阻拦。直到一方剩余人数低于十个,则另一方获胜。计算数量和宣布胜负的,自然是站在米俊义身侧的两个裁判。其实原本这样的演武,应该是少数人使用沾了白垩粉的木棍对打,结束后通过观察双方的衣衫判断武艺高低。只是碍于这次双方人数太多,用那种方法难以统计,故而才采取了混战形式。
  双方在校场摆开了阵势,两名对首相隔约是三丈左右。离约定开始的时间还有半盏茶,一般这种时候,就是双方主将相互抱抱拳,寒暄几句,顺便鼓舞下士气。
  曹节贞早就听手下讲过这个流程,明白意思--就是讲几句垃圾话,恶心一下对手呗,就算无法让对方指挥者心生烦躁,但只要骂的痛快,自己手下也能多少振奋点士气。
  比较经典的例子就是卧龙先生怒喷王司徒,在两军阵前,将对方所作所为全都贬了一遍。这可是后世小破站最为著名的元老级鬼畜素材之一。
  可是没等曹节贞酝酿好,对方就抢先一步开了口,只见石宽向前一步,脸上含笑,温和的讲道:“一额样元,乌克德尔兽,色瓦哈密?”
  一脸懵逼的曹某人:?
  他手下的绝大部分将士:?
  这货在讲什么啊?曹节贞上辈子因为自己英语不是很好,他就比较讨厌别人故意装b讲鸟语,没想到穿越后还能又遇到一个不说人话的玩意。话说回来,自己继承自原主人的记忆中,也对他讲的这种奇怪的语种毫无印象啊。
  没等曹节贞反应过神,康盛却也扯开嗓子,高声回道:“I’pP’n↗o’/m丶by↓!”
  因为用的是粟特文,这句曹节贞倒是听懂了,绝对是去骂人的脏话,大概翻译过来就是:我“祝福"你母亲"长寿"。
  曹节贞倒也不耻下问,轻轻拽了拽康盛的衣物,低声问道:“刚刚那家伙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鸟语?”
  康盛显然因为被骂心情不好,伸手甩开曹节贞,嘴角抽搐,低声道:“他讲的是如尼文,听口音应该是石国(塔什干)奥尔拉城那一带。大概意思是说,咱们这些人都是小孩儿,干的事情一塌糊涂,还什么也不懂。上战场是来做游戏的。”
  曹节贞:???,你礼貌吗?
  见他连口音都听得出来,曹节贞顿时对这个被自己处罚过多次的家伙高看一眼,同时心中也有些烦闷。
  自己一直以学识渊博著称,估计居然不但被这个家伙用方言给骂了,还没有听出来。虽然手下人也怼回去给自己出了气,但终究丢了面子。
  彼家的那位最大的爷爷!可很快,曹节贞灵光一闪,不理会对方继续叫骂,也开了口。
  “你的,礼貌滴没有,家教滴不要。你滴爹老子娘老子,大大的不行。你滴,快快滴,投降滴干活!我滴倭奴语,你滴,明白?”
  这一次,可轮到对方面面厮觑了,这话听着像唐言,但又似是而非。
  一群人不禁议论到:“这货说的是什么话,听着像大唐的官话,可是语序却实在令人费解!"“倭奴言?咱们西域还有这个国家吗?莫非是早已灭亡掉的小国,那谁又能懂这种语言?而且这国家叫的名字,听上去就不像是好东西。”“没准这家伙就是在虚张声势,拉不下面子才随口编点东西出来骗我们罢了!"
  石宽也一头雾水,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能出头帮他找回面子。而他手下,确实也有个博闻强识的人,为大家解惑到:“曹某人这厮确实学富五车。他口中那倭奴人,乃是东海上的一个岛国的居民,相传他们性情残忍多变,身材矮小,长相猥琐。传说中乃是秦时一个名叫徐福的术士,带领五百童男童女来到那个状同虫子一般的小岛上,与当地土人结合生下的后代。他们倭国如今前往大唐朝贡,就连语言自然也是学习唐言,不过又有创新,听说是搞得不伦不类。”
  哦!原来如此。双方众人都是恍然大悟,而此时此刻,曹某人又笑问道:“石宽,你偶听家乡之言,是否感觉如同身在桑梓?”
  “他这话又是何意?"石宽低声向手下询问道“我什么时候用你那些倭奴人扯上关系了?”
  “这,这…”那个见多识广的手下也只能苦笑一声“您知道,那些倭奴人本身就是猥琐矮小,可以说是最低劣的人种。而且他们从来把大唐当做父国,恨不得任其为祖宗,如果说您是他们的一员,那么一向以大唐人自居的曹节贞,自然也就是您之父……”
  “够了!”石宽愤怒的挥了挥手,打断了手下人的喋喋不休,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谁他娘用你解释的这么清楚,这不是灭自己人的威风吗!
  他一手提着木剑,剑尖直指向曹节贞:“牙尖嘴利,也不过是口舌功夫罢了,委实是不值一提!接下来咱们手底见真章,就希望你的功夫,也和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说罢,竟然不等裁判叫开始,就直接带领队伍向前冲来。
  曹节贞头皮一紧,也只好握紧武器迎面而上。刚刚对方的手下绝对是过度理解甚至曲解了!可话虽如此,曹节贞嘴上却也不能落了下风,再次吼道:“说的好!但是你也得看清楚是谁先在那儿嘤嘤乱吠。俗话讲会叫的狗不咬人,今天就让爷爷来称量称量你的牙口究竟如何!”气势不能输!
  话说,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玩一个梗而已啊,这就是穿越者的孤独嘛。
  
  我觉得这里很有必要备注一下。
  注示①:突厥人的如尼文作为死语言,现在尚存争议,也没有完整的体系,非常难以研究。小墨对此更是一窍不通,因此前文石宽所言内容为本人杜撰,还请莫要当真。
  ②:回骂的那句粟特语,是我直接根据相关字母翻译,语法绝对是错误的,因为那个玩意正经的搞法是要先镜像转写的,再加上因为现在对此比较有建树的多是俄国人,习惯了标音,这个我实在不太了解。再加上我又比较懒,不大好意思请教懂这个的大佬。在行家眼里肯定是引人发笑,不过咱只是个业余的扑街小作者嘛,大伙看看就好,没必要过分追求小说的严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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