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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高昂,锣鼓喧天,笙箫啼鸣,钹镲交声。
欢快的音乐声和炮仗声中,纸人们的面上都浮现出了扭曲的微笑。
夏铭在一群嘴角咧到耳根的纸人们的催促下,手脚颤抖着向喜堂一旁躲了起来,偷偷看着外面的景象。
出轿小娘把新娘迎出了轿,出轿小娘也是纸人,模样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跨了马鞍,踩着红毡,进了高家的宅门,站在喜堂右侧的位置。
突然,夏铭感觉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他一回头,看见一个下人打扮的纸人。
纸人的脸浮现了扭曲的狰笑,口中传出了纸摩擦的声音,组成了一句话。
“我……找……到……你……啦……”
夏铭被吓得一激灵,险些跌坐在地上。
这一动作不要紧,倒是惹得周围的纸人们哈哈大笑,笑声也不是人类的笑声,而是纸摩擦发出的声音。
夏铭顿时浑身发冷,他不知怎的被拉到了喜堂的左侧,身边便是新娘子。
由于披着盖头,看不清新娘子的脸,不过看她走路的流畅,夏铭隐约感觉到她是一个人。
先前的“司仪”此刻站在二人中间,夏铭听到身边人叫它“主香公公”。
“行庙见礼,奏乐!”
一声赞礼响起,四周的民乐声又响了起来,比先前更响了。
“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
“上香!”
“二上香!”
“三上香!”
“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夏铭和那女人在赞礼者的声音下随着主香公公跪礼、上香、磕头。
他脑中有些浑浑噩噩,想不清楚为何要做这些。
一切事宜结束后,赞礼声又响了起来。
“升,平身!”
一切又如同先前一般,仿佛一切都没有动过,若不是婚服上的褶皱,夏铭还没有已经行了礼的感觉。
“皆跪……升……拜……”
一套礼节全然重复了三次,三跪九叩六升拜之后,又是继续着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夏铭抬起了头——哪里是高堂,此刻他才发现,堂上端坐的不是人,亦不是纸人,而是夏朔程和凌芸的黑白相片,上面相片记录的正是夏铭印象中他们的样貌。
“这只是梦……只是梦……”
夏铭安慰着自己,随后与那穿着嫁衣的女人夫妻对拜。
直到赞礼者喊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这一切才结束。
夏铭无心“踢垫子”,也无心“拂袖而拒”,脑中混沌一片。
音乐声和谈笑声渐渐悠悠了起来,夏铭感到一阵目眩。
不仅是声音,就连四周的场景也变幻了起来,此刻只剩下他与新娘子二人……不,前方还有两个下人打扮的纸人阴路。
夏铭轻飘飘地掠过了一处地方,脚下似是麻袋一样的东西。
麻袋中有些软,是实心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忽得,眼前一片雾遮住了夏铭的眼。,
待雾散去,夏铭眼前看到的是纸人们坐在纸扎的饭桌前,桌上是纸扎的饭菜,却又冒着热气。
他眼中闪过一幕幕场景,像是纸人们在为他敬酒。
紧接着,他又要与新娘子共饮交杯。
夏铭先前猜的不错,新娘子并没有那么僵硬,感觉上是个人。
他隐约地从盖头的缝隙里看到了女人的下巴,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此刻并无金榜题名,只有洞房花烛。
一个个纸人站在洞房里,夏铭虽心知是闹洞房的,不过看到是纸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新娘子从衣服里取出了一个红包,交给了闹洞房的纸人们。
纸人们的脸上又现出了那扭曲诡异地笑容,打开了红包,红包中竟是一沓厚厚的冥币!
纸人们好似心满意足,转身便走出了洞房。
……
此刻,婚房内,只有二人。
婚房正是夏铭在高家老宅中住的房间,除了变得焕然一新,四周贴着“囍”字和立着红色蜡烛外,装潢和那屋子是一模一样的。
夏铭此刻想起高家小孩高隼说的话。
“可是你住的是我姐姐的屋子里啊,我姐姐说了,将来我的姐夫也会住在这屋子里的。”
莫非,这女人是高隼的姐姐?
夏铭有些心惊胆战,他拿起了一旁的竹竿,打算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
“咔。”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夏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先前在高家找到的高家全家福。
夏铭此刻的眼中只有那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他看着斑驳的人像,感到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就是高家小姐。
而且并非熟悉,更像是萍水相逢的感觉,可夏铭就是想不起来。
他将全家福丢在一边,甩了甩头,想将头脑中的混乱思绪抛个干净。
夏铭又拿起了竹竿,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
新娘子很端庄,也很安静,并没有因为夏铭的动作而做出什么反应。
一切就像一种感觉,一种……死一般的感觉……
夏铭手中的竹竿随着他的手颤抖着,掀开了那红盖头。
没想到,当他看见盖头下的那张脸时,竟目瞪口呆。
相片上、高家小姐、夏铭脑海中未曾想起的、盖头下的确实是同一张脸,但却是出乎他意料的一张脸。
当他看到这张脸时,脑海中只浮现了三个字。
“关落竹……”
忽然,阴风四起,四周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随着蜡烛的熄灭,四周传来了一个女人阴森的笑声,笼罩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