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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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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立夏,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
  天气愈渐温热,人们衣衫逐渐减少,清凉夜风从寝室阳台开着的门灌入。
  莫清平盘腿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看剧,情绪随剧情起伏,猛拍了一下大腿。
  他是安梁大学大二的学生,安梁市位于华国东南沿海的雪延省,作为港口城市经济发达,地位与省会分庭抗礼。
  外面忽然响起警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起先前吃饭时隔壁桌的聊天内容,校外出租屋里发生骇人听闻的命案,一个人活活啃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死者一直保持着享受的笑容。
  格外的诡异。
  当时好多人因为声情并茂的描述而被迫节食减肥,餐馆里怨声一片。
  不仅如此,立刻就有人往神秘去联想,觉得是鬼怪作祟,加之每个学校都有专属的鬼神传说,自然是越说越玄乎,饭馆里都气温都感觉下降了几度。
  ‘都已经十点了,怎么警笛又响?’
  很快将疑惑抛开,继续看电视,恰时手机‘嗡嗡’的震动,低头一看是室友大壮,也是班里唯一一个关系好的同学。
  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零食碎屑,点击接听。
  “清平,一猜你准是在看回乡的诱惑那狗血电视剧,老这么宅着怎么行,要多出来走动走动,这不我刚打球回来,在步行街烧烤摊等你喝两杯,顺便帮我把钱包拿下来。”
  他说得语重心长,可莫清平听到他侮辱自己最爱的剧心里顿时不爽,冷哼一声道:“你是因为听了附近的案子,怕黑要我陪你一起吧?”
  从步行街到宿舍的小路仅有一盏路灯,总是昏昏暗暗,不仅没能让人心安,还平添几分诡异。
  再加上被弃养或者被投喂而习惯在周围流浪的野猫经常乱窜,一到晚上就经常能听到尖叫声。
  大壮一米九几的个子,体重两百斤,像大猩猩般壮硕,校篮球队主力,却怕黑,怕各种灵异志怪的故事。
  他说是小时候走夜路撞到鬼,留下的心里阴影面积有些大,可是具体情况却说不出来。
  有各个寺庙求来的护身符,又嫌戴身上麻烦,总是钱包里放着,去打球时经常钱包都忘了带。
  现在应该是打算临时抱佛脚。
  电话里沉默了三秒后,大壮气急败坏道:“清平,想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这人就是太耿直才会没朋友,别废话,麻利的滚过来!”
  ‘嘟嘟’
  电话挂断,莫清平起身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镜子反射灯光照在他脸上,二十岁青年的脸仍旧有些清秀,普通的学生发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轻轻推了一下。
  今晚另外两个室友耗子在约会,小胖还在家,所以大壮属于没得选,才给自己打电话。
  套上白色T恤,穿上黑色宽大短裤和运动鞋,对衣着追求舒适为主。
  拉开大壮的抽屉,入眼的除了钱包还有一个眼镜盒,回忆顿时占据了思绪。
  他是天赋者,人类中能够掌控灵魂能量的存在,更是其中惊才绝艳的一小撮。
  三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痛苦万分的同时实力再一次突飞猛进,却也出现了没料到的副作用,让他近乎变成一个疯子,有着最极端的想法。
  之后一年闹出不小的动静,直到天赋部高层出手。
  从此脸上多了副眼镜,这是一个禁制,压制副作用的同时也让他变得于普通人无异。
  只要不离开他十米范围都能有效,两只脚是禁制的开关,防止遇到紧急状况。
  之后参加高考进入安梁大学,生活学习都很平静,与同学们保持良好的关系,直到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大壮觉得他眼镜总是打开放着,突发奇想要送他一个眼镜盒。
  那天莫清平趴在桌上睡觉,眼镜放在抽屉里,大壮悄悄将之合拢收好。
  下一刻莫清平醒来,学校里风云突变。
  所幸的是师姐及时赶来阻止,事态才没有进一步恶化。
  不过还是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留下了恐惧,虽然没人记得发生什么,但是关系都变得很糟糕,唯独大壮没有受到影响,因为那时的自己竟对他的行为有所感激,因此没有对他施加能力。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回忆,只听外面女人的声音喊道:“清平,开门!”
  “燕姐?”莫清平心中惊讶,倒不是男生宿舍不该有女性进来,而是门外的人就是刚刚念及的师姐。
  “你怎么来了?”打开门,熟悉的面容,瓜子脸不着粉黛,五官端正且立体,眸子里带着一丝清冷,马尾简单而整齐,身高一米七,穿着纯黑色的卫衣长裤运动鞋。
  燕姐直言道:“找你有事。”
  在她身后还有个少女,探出一张精致粉嫩的娃娃脸,尤其大眼睛水汪汪的格外吸引人,齐刘海马尾辫,米色的卫衣和百褶裙,一双小皮鞋,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包。
  先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量起宿舍。
  “什么事?”莫清平因为少女的目光有些尴尬,毕竟寝室稍有些乱,说道:“来也不提前说一下,我好收拾收拾。”
  燕姐丝毫没在意,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你学校晚上发生的案子知道吗?”
  “没了解过,又不是我干的,”莫清平神态已经恢复正常,轻轻摇头后忍不住问道,“真是咬断了脖子?”
  燕姐点头,拿出手机让他看当时的照片,场面确实触目惊心。
  看过之后,莫清平心里生出疑惑,燕姐是天赋部在安梁市的负责人,她介入说明这案子里牵涉到天赋者,问道:“你不会是特地拿这个照片来吓唬我吧?我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场景。”
  “我有那么闲吗?”燕姐嗔怪的白他一眼,“凶手和死者都被控制了心神,她是我手底下的新成员,叫余芝,让她来查这件事。”
  说着指了指少女,后者对莫清平露出打招呼的笑容。
  莫清平看向她,疑惑道:“一个初中生?”
  余芝冲他龇牙,气道:“我二十岁好不好!”
  莫清平目光在她身上至上而下扫过,心想说你这最多十五岁不能再大了,略微思考后问道:“就是来认识一下?”
  “不,我打算让你跟她一起查。”燕姐的眼神格外认真。
  “我?”莫清平皱起眉头,然后自嘲一笑道,“遇到天赋者怎么办?让一个小女孩保护我?还是我解除禁制?不怕更麻烦吗?”
  燕姐看着他,眼神变得温柔,“我既然开口就说明不怕,有她帮你。”
  少女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显然有些不开心。
  燕姐看到她的细微动作,略微思忖后改口道:“不对,是你帮她。”
  少女的眸子亮起,眼神中略带兴奋,仿佛已经体会到指使莫清平的感觉。
  莫清平却是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燕姐没在意他的神情,继续道:“本来让谢飞来查,,只是昨天天胡集团的老总死了,周围的大小势力都想争上位,谢飞另有任务,正好她调过来,还是读书的年级,以后跟你是同班同学,就交给你们了。”
  天赋部虽然是华国最强的天赋者组织,可分散到全国各地就变成了少数,所以会在非官方层面承认一个地区的最强者或者组织,保证局势稳定。
  想了想又嘱咐道,“如果棘手就通知我,我安排人来帮忙。”
  莫清平苦笑道:“可是我现在……”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发觉阳台外面有异样,急忙转头看去。
  目光所及,是对面楼的轮廓和亮着的灯。
  外面好像有什么?
  有风!
  莫清平的心猛然跳动一下,衍生出的掌控风的能力为何可以使用了?
  还有,身体里出现的能量又是怎么回事。
  目光已经变得惊恐,伸手摸了一下眼镜,明明好好的戴着。
  “怎么……怎么会这样!”
  声音有些发颤,呼吸变得急促,胸膛不断的起伏,目光落在燕姐的脸上。
  去年的那次意外,并没有动手,燕姐只是请求自己重新戴上眼镜,那种状态下,仍然因为内心的情感而愿意遵从。可如果眼镜上的禁制失效,她恐怕没有阻止自己的能力!
  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想要自己的力量,却不喜欢那种举世皆敌的境地。
  余芝下意识的感到害怕,往燕姐身边靠了靠,后者轻拍她肩膀。
  “不用怕。”燕姐的声音很平静,眼角含笑,有淡淡的欣慰,既是对余芝说,也是对莫清平说。
  仅仅这般毫无波澜的言语,却让莫清平的心平静了下来。
  深深的吸气,直到胸膛发胀,才又缓缓吐出,能量并没有向去年一样疯狂涌出。
  抬起手,一缕风从门缝钻进来,萦绕在他的手上,无色无形却能感受的到。
  这种感觉久违了。
  “燕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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