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定

　　深夜吕侯府内，侯爷与张真人两人在书房里相互讨论些什么。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候府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这并不是很响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侯爷和张真人都被这声音震了一愣，当府内护卫们赶到时，那踢门的人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是谁呀？”侯爷打开窗户向外问了一声。
　　“回侯爷，是公子回来了。”护卫，拱手回禀道。
　　“嗯，把他带回房里去吧！”侯爷缓缓放下窗户淡定道。
　　“是！”随后几个护卫便把浑身酒气的吕公子扛回了他的房间。
　　这突然回来的吕凯归，也使得在书房内讨论问题的两位，缓了缓心神，好像使得他们两个突然想到了什么，二人皆会心一笑，随后，侯爷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忧虑。
　　侯爷看向张真人，张真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捋着他那花白的长胡须坐在那儿，脸上十分从容淡定，侯爷又有些疑惑，正要开口询问，那一脸高深的张真人，却率先开口道：
　　“我知道侯爷在担心什么？贫道自有方法，定不会让公子有性命之忧？时辰不早了，侯爷还是早些休息，贫道去了！”
　　还没等侯爷起身开口，那张真人便转身离去。侯爷只得独坐书房，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晃了晃，又看了一眼挂在他正对面墙上的画，叹息了一声，便放下茶杯也出了书房。
　　次日，天光大亮春风正好，吕凯归，踏出房门，在门外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一眼天气，眨了眨眼，又看着正在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们。
　　在吕凯归旁边站着一位看着只有十五四岁的丫鬟，手里捧着吕凯归的衣服，吕凯归，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一样，便要离开，那丫鬟看到吕凯归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便着急的喊：“公子，公子你还没有更衣呢？”
　　李凯归疑惑的看了一眼丫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是穿着衣服的，又看向那名丫鬟，提高了声音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询问：
　　“本公子这不穿着衣服吗？为何还要本公子更衣？”
　　那名丫鬟闻声，便吓得腿软一把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答道：“那个昨天公子饮醉了酒，倒在府门外，衣服沾了灰尘，奴婢想着公子应该要换一身衣服这才过来的。”
　　吕凯归咳嗽了两声，别叫那位丫鬟起来，自己拿着衣服，回房间换去了，换好之后又出来将那脏衣服交给了刚刚那名丫鬟。
　　“哼哼嗯！”吕凯归清了清嗓子，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奴婢没有名字，要是公子不嫌弃还请赐一个名字给奴婢！”
　　在北国，只有从小失去父母，没有独自生活能力的孩子才可能成为奴婢，一般的北国人是没有做奴婢下人的。
　　这些下人丫鬟，一般都是，北国在大小战役中俘虏的，其他国家的人，他们这些人在异国为奴，不允许叫曾经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只有府中的姥爷夫人，或者公子赏赐他们，只有被赏赐名字的丫鬟，才会被，记录在府中的名册里，只有被记录在名册之中的丫鬟，才算真正的府内丫鬟。
　　而那些没有被记录在名册中的丫鬟，最后的结局，一般是会被拉倒妓院卖掉，或者，被拉到军营做军妓，又或者，被府中老爷公子，拿去作为赌博的筹码。
　　吕凯归看着那个拿着脏衣服的丫鬟，没有多言，伸手将她的脸托了起来，仔细的端详，她的脸很娇小玲珑只有巴掌那么大，有着一对微微泛蓝的眸子，看着有些灵气，吕凯归看这丫鬟的眼睛愣了一下，但是也许是由于从小就做下人的原因吧，看着给人一种有些憔悴的感觉，没有像普通的十五六岁少女那般活泼可爱。
　　吕凯归放下托着丫鬟脸的手，然后拍了拍手，转身便走了，丫鬟愣愣的站在原地，很失望又很无助的看着吕凯归的背影，两滴泪从她那微澜的眸子里流了出来划过她那小巧的脸颊，她用手擦了擦泪水，抱着吕凯归换下的衣服去洗了。
　　吕府客厅里，吕侯爷正与张真人在饮茶，吕凯归踏进大厅，看了一眼吕侯爷，又看了一眼张真人，张真人也正看着他，他们刚好四目相对。
　　吕凯归这是第一次见到张真人，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普通道衣，穿着一双布鞋，一头白发，带着一顶有些破旧的道巾，捋着发白的胡须的老道士，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够专业！就是脏了点。”他心里只想这也就是在外面混吃行骗的江湖术士，也没多做理会。
　　吕凯归又回头看向侯爷，问道：“昨天，我只是罚你，今天来问你为何晚归了三天，还不差人报信。”
　　“昨天也只想让我儿出出气，也就一时没顾上跟我儿说原因，今天为父就跟你说说原因，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因为接到魏丞相的一封信，说魏丞相病重，要我去京城相见，你说先抛开他丞相的身份不谈，他好歹是你母亲的亲哥哥你的舅舅就这个身份，他不跟我写信，我也应该要去看他。”
　　侯爷说得起劲之时，吕凯归又打断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晚了三天才回来？我没叫你从头说起。”
　　“是为父废话了，为何会晚了三天才回？是这样的，为父回来时路过玉山便想起了一个你爷爷跟我说过的一个约定，并决定上山去看一看，然后在山上与张真人聊的投机，便小住了两日向与张真人探讨一些问题，最后，又与张真人一同下山，这便就多耽误了两日。”吕侯爷说完看着吕凯归似乎在等待着吕凯归的肯定。吕凯归摸了摸下巴又看向那名老道士。
　　“就为了一个约定，和一个邋遢的道士，耽误那么长时间吗？是什么约定啊？”吕凯归又蛮横的说道。
　　“我儿不理朝政，不听国事，只喜游玩，这个约定不说也罢，免得坏了我儿心情。”吕侯爷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说的在理，不听了，本公子要出门了！”吕凯归一脸不屑的转过头去，大步出了门。
　　一天时间过得飞快，吕凯归这一天在外面街道上胡乱走着，仿佛失去了丢了魂一样，他最好的两位兄弟都去从军了，在这偌大的定阳城内竟然没人能和他说得上话，他很郁闷。
　　傍晚，吕凯归回到了侯府内，又想到早上父亲跟他说过的那个约定，他这一刻突然很想去了解这个约定是什么。
　　但是他早上已经拒绝了父亲的回答，现在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他感到不好意思了，但又很想去了解这个约定的内容。
　　他坐在院里的亭子内，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这个约定，那个邋遢的老道士肯定也十分清楚，吕凯归正要像那老道士的房间走去时，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吕凯归摸了摸肚子，脚步一转，向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吕凯归便从厨房出来，他嘴里叼着一块鸡肉，双手各拿着一只鸡腿，满足的向那老道士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