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

　　再回到桌子前面，姜平已经无心去想底下那些逼良为娼，暴起伤人的小事，满脑子都是刚刚听到看到的那一剑。想那个被称作谪仙人的女人，那柄叫天上的剑。可惜在楼上属实看的不太清楚，现在满脑子里只剩下赞叹跟惊艳。
　　姜阳始终没有打扰他，老神在在的端着手里的茶碗，斜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近江陵城很不太平。”良久，姜平终于稳定了心神，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目光盯向姜阳，带着质疑和探寻。“堂兄一定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吧？!”
　　放下茶碗，姜阳回过神，也看向自己这个堂弟。目光温和平淡，却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好像在不知名的地方较起了劲。
　　姜平抿了抿嘴唇，继续盯着姜阳说道：“长陵姜自从分家以来，离开益阳落户长陵已经三代人了。虽说看起来只在城外购置土地，耕读传家，但是说到底已经在长陵城里扎下根回不去益阳了。“
　　姜阳没有说话，眉毛却微微蹙起，目光变得凌厉。缓缓地开口：“长陵姜和益阳姜一样，都是姓姜！“
　　姜平的眉毛挑了起来，目光变得玩味。却也只是盯着姜阳没有继续说话，姜阳坦然的看着姜平。
　　“我很能打的。“姜阳轻轻地说。”虽然不是什么谪仙人，但是我也很能打的。“
　　姜平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眼睑收住自己的视线。轻轻调笑着说道：“哦？跟城东的混子彪子一样，长陵第一狠人？堂兄是益阳第一狠人？“
　　姜阳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叹了口气，说道：“七八个帮会总堂口，十几个宗门世家都在益阳，谁又算得上益阳第一狠人，我只不过在独幽山三代弟子占了一个师兄的名头。“
　　“大师兄？“姜平有些好奇的问道。
　　姜阳点点头，他肯定地说：“大师兄！”
　　看着姜平目光古怪好像又要说话，他又连忙补充了一下，说道：“打出来的大师兄，最能打的大师兄。”
　　姜平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对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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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阳独自离开了，他说要自己出去转转，看看长陵的热闹。而姜平虽说有些迟疑，毕竟还有好多问题没谈，但是他也没有挽留。毕竟现在两个人也算是互相交了个底。就没必要拦着这位独幽山三代弟子最能打的大师兄了，毕竟，他这次还指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做。
　　把大暑也赶下去，他一个人长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开始梳理刚才姜阳说的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首先，最近一定是有些事情要在，长陵发生了，独幽山，谪仙人，还有所谓的清净山和紫霄宗，他可不会以为姜阳说那两个人是舔狗就忽略过去，众所周知，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而且，能被山上宗门放下来到长陵行走的，就算强的不离谱，应该也不会太弱。
　　想到这里，姜平苦笑了一下，毕竟不管强弱，最起码宰他跟杀鸡没什么两样。
　　姜平没有去试图思考是什么原因或者什么东西把这些人都引来了长陵，今天看到那一剑之后，他就明白了。
　　我，姜平，平平无奇，层次太低。
　　你能指望蚂蚁理解巨龙的爱好吗？
　　“刚才我说长陵姜氏扎根在长陵，他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姜平安安思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想到。“他的话也说得很清楚，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又何尝不是在警告我。益阳姜和长陵姜都是一个姜，不就是想说要乖乖听话嘛。”
　　“目前看来，因为什么原因，几个山上宗门都已经派了行走弟子到长陵来，除了我看到的，背地里肯定还有更多，刚才姜阳离开就指不定是去见谁。这表面上热闹的的长陵，背地里好像更热闹啊。凭今天这一剑跟姜阳的话来推测，这些妖怪随时都能把长陵翻过来，而且说不定已经在做了。”
　　“虽然我那位堂兄的话从侧面看也是一种保障，但果然现在的长陵还是很危险吧，随时都会死的吧，就跟今天不开眼的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刘瘸子一样。“
　　姜平眉头蹙起，闭着眼睛，有些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真他娘的是山雨欲来…“
　　“唯一的指望竟然是个忽然冒出来的远房亲戚。“
　　“而且，还是个小气鬼！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就在姜平唉声叹气的时候，姜府门外也来了个不速之客，身高三尺的侏儒，一身黑衣，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一双绿豆眼装在滑稽的脸上，正是百草堂的田不期，可表情却写满了狠厉。
　　只见田不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到姜府门前，门前的两个护卫之一皱了皱眉，走过来低下头没好气地说：“矮子，来姜府有什么事？”
　　田不期一愣，好一会儿没了动静，护卫又不耐烦地说：“没什么事就先到一边…”
　　“你，很好！你知道吗？”尖细滑腻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打断了他的话。“我老田平生最恨两件事，一是有人叫我矮子，二就是别人低着头跟我说话。你是真的很好，两件事都占全了，那你他娘的可以自己选要怎么死。”
　　那护卫也是个贫惯的惫懒货色，听到他说的话，立马就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我选择奈子！”
　　霎时间，田不期的整张丑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绿豆眼变成了黄豆眼，怪叫一声，朝护卫扑了过去。那护卫一时不查，被田不期一扑即中，他大惊之下刚想把这侏儒扯下来，却感觉仿佛一座山倒在了身上。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之上。
　　田不期牢牢地抓住护卫，一只手扣住肩膀，手指都没入肩胛，另一只手攀到他的头顶，愤怒的喊道：“我他娘要你死！”
　　说完，手掌狠狠地向下拍去，一声不大的闷响，护卫的头颅却直接被拍碎了。整个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田不期却没管那么多，依旧站在护卫身前，怪叫着一掌又一掌将护卫打成肉泥，身上溅满了血污。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护卫的脑袋被拍碎的时候另一个护卫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惊叫出声想伸出援手，却一时间被状若疯魔的田不期吓呆了，连动都没敢动一下。
　　田不期，终于暂时发泄够了愤怒，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姜府门前，却直接开心的笑了出来。盯着这个呆滞的龙套护卫喊道。
　　“你又想怎么死，你他娘的也想要奈子？”
　　“我告诉你，午时已到，今天，所有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