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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山飞雪 / 白鸾

白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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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朝廷与各大门派招人结束,龙凤会也接近了尾声。
  诗晴待到相国寺放榜那一天,才和绝辛一起归乡。大相国寺录取一百零三人,小相国寺录取九十一人,各有一榜。她排在小相国寺的七十二位,勉强被录取,虽不算优秀,但也算完成目标。宇星的排在大相国寺第十三位,但却早已离开帝都,入不得朝堂了。
  鬼剑邪将宇星托付给军邪,也算了却一桩心事,遨游天下去了。临走前,送给四位少年一人一件礼物:
  宇星拿到的是一本《雁荡剑谱》,雁荡山位于炎域西南,与暗云接壤,每至秋季便有雁阵南飞。相传曾有高人于此处闭关修行,破关之时一剑落七雁,心生英雄气,遂创此剑谱。
  黑白子拿到的是一本《湖落棋谱》,鬼剑邪也不知其出处,只知“棋谱”赠“棋痴”不会有错。黑白子却深知此棋谱来路,“扑通”一声跪下,连连跪拜。一口一个“圣典”、“古籍”,惹众人阵阵发笑。
  绝辛得到的是一封推荐信,可助其拜访位于东海之外——哲羽门。此门精研弓箭射术,以骑射、抛射、远射、强射等技艺闻名江湖。相传当世箭术精研最深者,皆在哲羽门内。绝辛得此信,视如珍宝,长跪称谢。
  最后是诗晴,得到一只鸟。
  据说是上古神鸟青鸾的后代,颇具神性,能知人心、听人语,世间极为罕见。其身长足有一米,双翅有力,可载物飞行。短尾长喙,通体雪白,唯独尾后有两根青绿色羽毛。若将两根羽毛摘下,分两处保存,纵使相隔万里,也能飞至面前。
  军邪知此鸟珍贵,连堂堂军门也仅有两只,愿将此物拿出赠人,军邪极为佩服鬼剑邪胸怀。
  诗晴将收下,当即将尾部两根羽毛拔下,自己装好一根,赠与宇星一根。还在小胖子鼻子上摁了一下。
  “嘟——”
  归乡途中,诗晴闷闷不乐,远山的风景也不再秀美。绝辛则是兴高采烈,想到自己以后可以去哲羽门修行,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诗姑娘,我们两手空空而来,尚且欢声笑语。如今满载而归,你却面带愁容,这是为何?”
  诗晴也不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怀中,喃喃道:
  “若你早生几年,该有多好……”
  此时,宇星正骑在一匹又瘦又矮的小黑马上,走起来左摇右晃。身旁的军邪却骑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威风凛凛。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甚是滑稽。
  “喂,老神仙,鬼老头按什么价把我卖给你的?”
  “叫师父。”
  “我打小就跟鬼老头在一块儿,结果刚见了你一次,他就把我给卖了。”
  “叫师父。”
  “你知道吗?鬼老头儿不是我父亲,但他对我比父亲还好。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他都先给我,有人欺负我,他就第一个站出来。”宇星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叫师父。”
  “鬼老头……可厉害了,经常一个人……打好多个,可惜我……我太没用,从没帮过忙……我一直想,等长大了,好好报答他。”
  “叫师父……”
  就这样,两个人各聊各的,一路向北,奔青冥山而去。路上无趣,宇星便拿出那本《雁荡剑谱》来修行。军邪平时总是沉思冥想,休息时便找来纸笔写写画画。
  宇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拜军邪为师。他想去丹白城找诗晴玩,或者一直跟着鬼剑邪,游历江湖。可鬼老头的话,他自然是听得,难过两天后,乖乖喊起军邪师父来。
  “师父,还要多久啊……”宇星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他们已经在路上赶了七八天,每日早起便出发,日落才歇息,可这青冥山却总是望不见。
  “快了,快了。你的剑谱,怎么不看了?”
  宇星一脸委屈:“早翻烂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背都背会了。”
  “那可是前世高人集毕生之力所创,你就这么不屑一顾?”军邪有点好奇,这剑谱好歹也是鬼剑邪送的,出于情义也不该如此轻浮对待。
  小胖子晃着头,拉长声音道:“古人云,好读书,不求甚解。这些所谓的传世的剑法,看看便可,若一板一眼一招一式的去学,无非就是模仿前人罢了。我模仿前人,肯定不如前人,但博采众长。但融古通今,集天下武学于一身,这前人就不如我了,毕竟他们死的早,没见过后世本领。”
  军邪听得哈哈大笑,直夸宇星有“慧根”。宇星对这种夸奖并不感兴趣,倒是对军门的“观星剑诀”,兴趣十足。
  “师父,我都喊你师父了,你啥时候把那套‘观星剑诀’教给我?”
  军邪想气又想笑,故作生气道:“那观星剑诀可是军门历代前辈所创,代代相传至今。若被你这般轻薄对待,那先辈的棺材板都要被气的掀起来了!”
  宇星满脸堆笑,配上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小光头,分外令人讨厌。阴阳怪气道:
  “师父,您继承了这‘历代先辈,代代相传’的武学宝典,却被鬼老头一招
  就把兵刃给拍飞了,这才会把先辈气的死去活来吧?”
  “你这小鬼头,好生聒噪!”军邪佯装生气,却随手甩出一本手抄典籍。宇星赶忙接住。定睛一看,正是《观星剑诀》!
  “谢师傅!”宇星激动地猛拍小黑马,撒丫子向前“飞奔”而去。军邪叹了口气,轻轻拍拍黄骠马的屁股,那黄骠马多迈了几步,反将小黑马远远甩在后面……
  “等我有钱了,一定买个高头大马!”宇星嘟囔着,一字一字的品读起这《观星剑诀》。
  宇星不知道的是,他轻易获取之物,是无数军门弟子一生不得一见的传世绝学。
  接下来几日,宇星安静地出奇。每日天不亮便起身,按着剑谱一招一式比划起来。骑马赶路时,不光嘴上嘀咕着,两只手更是上下翻飞,晃得军邪头晕。晚上最是离谱,比照着这手抄剑谱,对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数。
  “你不是不求甚解吗?怎么捧着不丢了?”军邪见小胖子快要走火入魔,忍不住发问。
  宇星咬着手指,慢条斯理道:“那《雁荡剑谱》,一看便会,再看只觉空洞乏味。这《观星剑诀》却不一样,一招一式与平日所习剑法完全不同,单单这‘四象二十八宿’,我就百思不得其解……”
  “若想精研这本剑法,不懂天宫星象,是万万不能。就拿这第一章来说,四象二十八宿,是指青龙七宿、朱雀七宿、白虎七宿、玄武七宿,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若不知此中缘由,不学观星之术,硬生生修炼,不但领悟不到精髓,反而会走火入魔。”
  听此一言,宇星恍然大悟,惊道:“修行剑法,竟还要夜观星象?”
  “当然,不然怎叫观星剑诀?这世间万物,各不相同,但细品其中真意,却又关联不断,唯有触类旁通,方可融会贯通,登峰造极。军门历来主征战杀伐,动辄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军门先贤便想到,通过观星象,知天意,来减少孽障,否则报应必至。此剑诀乃军门秘典,大多弟子一生难得一见,你要……”
  小胖子眯着眼,嘲笑道:“这仗打便打了,杀便杀了,还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想着什么减少孽障。真想减少就别打仗啊!又想当婊……”
  “住口!”军邪怒喝道,须发倒竖,声若洪钟,一身青衣瞬间鼓动起来,“不可辱军门之名!”
  宇星第一次见军邪发火,心底恐惧,急忙下马,单膝跪地道:“弟子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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