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镜主

　　“哈哈……哈哈哈……”忘川尴尬的看着这头牛:“这位牛兄有礼了……”又扣出了一座仙山府邸。
　　“那个……那个压龙是什么来头啊？”孟秀儿毕竟是仙门弟子，场面礼仪这方面还是略懂些许的，不像牛小壮那般学人不成反类牛，而是尽量温和的问着少年——不卑不亢，仙门本色！
　　“噢！压龙啊！”临时结伴上路的少年闻听少女的询问，微微一笑，谦和的对着牛和人解释道:“那压龙乃是青丘分脉，可却不学她祖宗的与人为善，而是加入了虚实镜主的门下，对了！镜主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异口同声的牛和人好像越来越默契了。
　　“额……”忘川惨白的脸似乎从没像这一次一样的白:“这个镜主就是净蚀之力的拥有者，简单来说净蚀不死不灭，但是可以被打碎封印，不过这个封印也是没什么用的，因为毕竟这东西的本体会化作世间万物的任何一种东西，除了建木以外。”
　　“建木？”听到了熟悉的话题，牛小壮来了兴趣，脱口便问道:“人兄知道建木？那你知道阳爻一族是啥吗？”
　　……这人兄又是什么？我啊？
　　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忘川和蔼地对着牛小壮解答道:“那建木在我冥神一脉中的解释由来是花界遗物，所谓这花界遗物就是那净蚀诞生之地所遗留下的一株仙草奇葩，至于牛兄所说的阳爻一族，便是与我阴爻一脉对应的九位先天神灵的后人了……”
　　天地初开，世分阴阳，其实原本在三界之中，无论是欲界、有色界、无色界其实都是没有“魔”这一物种的，而最开始的魔，便是那净蚀带来的情绪渲染和力量遗留。
　　所谓情绪渲染和力量遗留，说的就是净蚀拥有着灭世之能，而它诞生的目的也是只有毁灭，所以沾染到净蚀气息的人、妖、灵等等都会变成魔——这种被三界摒弃的生命。
　　而力量遗留说的就是净蚀身体上的九面镜子，既然世分阴阳，那就有好人就会有恶修，那些妖鬼恶修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得到、占有了净蚀九镜中其中一面镜子之后，他们便会自称镜主，同时拥有着净蚀的一种力量……
　　“而这九镜合一，再找到净蚀转世本体，就能唤醒净蚀，只要它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那我们的世界也就完了……”忘川耐心的和这两个一人一牛解释着，说完，还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头牛:这头灵牛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有他身上的气息……
　　“嗷嗷！”牛激动的时候欢快的好像几千斤的孩子。
　　“那这么说你就是阴爻一族了？”牛小壮激动的询问到，一双硕大的牛眼死死地盯着这个自己的“疑似同类”，同一组织的成员。
　　“不不不！牛兄误会了。”忘川一边和少女、少牛走着，一边对着这头情绪控制能力不好的牛解释道:“阳爻才说一族，而我阴爻只有一脉，世代单传！你也可以理解成一人！每一代的阴爻都只有一人而已。”说着，忘川也抚额。
　　“噢……”牛的内心从来都是简单的，一人和一族又有什么分别呢？只要找到了组织同类，那就是找到家了！如此想着，牛小壮刚想开口对忘川说明自己阳爻一族的身份，可那建木之灵又在自己的意念当中发起交流。
　　您的树祖宗要求与你交流并直接把你薅了进来……
　　“怎么了建木？”牛小壮不知道怎么称呼这棵擎天巨树，若是叫树爷爷吧……它应该比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得爷爷……所以所幸便直接叫它的名字吧，它那么大岁数应该不会和自己一头小牛犊子计较的！
　　“不能说……阴爻与阳爻不同，虽是目的相同，可你若告诉他你是阳爻一族，你必死！”
　　“啊！”
　　简单的牛就是好操纵，微微恐吓一下，牛小壮的脸此时都快和忘川一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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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安全，再没发生什么类似压龙那样的“故事”，孟秀儿和牛小壮平安的回到了大叶仙宗，并感谢忘川的护送而邀请忘川进门坐坐。
　　忘川礼貌性的客气一下……坐坐也就坐坐了。
　　宗门中没有几人，稍一打听——原来宗门在收到了净蚀的消息之后，已经前往中央天宫同其它四域仙山宗门商讨对策去了。
　　“所以我们成了留守儿童？”
　　“是啊师妹……”
　　“我们法力低微，师兄师姐们和掌门师伯们分头行动，一面去联络西牛贺洲的宗门加固封印；一面去中央天宫开大会……”
　　零零散散的信息传递到了孟秀儿的脑海，看着身边这群三五个扫地的、两三个种草的、七八个喂兽的留守弟子……孟秀儿觉得这个“家”不要也罢。
　　“呵呵……呵呵呵……”忘川总是改不了自己尴尬和替别人尴尬的毛病。
　　而一番引荐过后，忘川真的发现这个宗门和自己认识的仙宗福地不一样——他们真的不正常！
　　“忘川道友离开宗门多年不想家吗？”
　　“其实也没多久……两三年而已……”
　　“忘川道友说的阴爻和卜算的阴爻卦象一样吗？”
　　“额……只是一个名称，并不相同……”
　　“忘川道友为何脸色如此惨白？饿了么？要吃点斋饭吗？”
　　“不饿谢谢……”
　　“忘……”
　　“谢谢……”
　　拉着孟秀儿和牛忘川逃也似的溜到了牛小壮曾经生活过的后山——这儿真清净！无喜无悲！善哉善哉……
　　“那个……”
　　“谢谢……”
　　“不是……我的意思是，师兄师姐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山上修行，没跟外人接触过太对，平时出去降妖除魔、采买货物也是有专门对接的凡人，所以抱歉了啊……”孟秀儿披散着头发，满脑子黑线的为同门兄长们解释着。
　　“没事儿。”忘川不愧为冥神一脉的弟子，情绪冷静的速度就跟死人似的，唰一下就凉了……
　　而此刻的牛小壮一边吃草，一边思索着树祖宗的话:不可对阴爻一脉表明身份，否则会死！
　　“为啥呢？”所以说恐吓虽然是有用的，但是你永远阻止不了一个孩子！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却偏要干什么的执拗。
　　虽然小命儿要紧，可是牛小壮还是好奇，所以自以为机智的旁敲侧击道:“人兄啊，你们阴爻一脉如果看见了阳爻一族会咋办啊？”
　　“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的忘川看向了不远处吃草的牛:“牛兄认得阳爻一族的后人？”
　　说着，不由得靠近了牛小壮:“牛兄若是认得，可千万要告知于我，此净蚀之祸不除，三界将生灵涂炭！”
　　“嗯？”见到忘川与刚刚表现得不太一样的状态，继而又联想到牛小壮那绿色的与牛爷爷口中吐出的绿枝一样的绿芒，孟秀儿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掌握了极其隐秘的信息——牛小壮和牛爷爷应该和阳爻一族什么的有关系！而且忘川这个阴爻一脉的传人应该也需要阳爻一族的什么东西或者信息……
　　“噢噢，不认得不认得！我只是听过一些谣传知道一点阳爻一族，我只是头牛啊！吃草吃草；”说着，牛小壮闪烁的目光把不自然展现的淋漓尽致。
　　胳膊肘朝哪儿拐孟秀儿还是分得清的——一方面是牺牲了族群换来自己生还的牛家村所留唯一犊子……独子；另一方面是第一次见面虽说就救了自己和小壮的少年修士。
　　孟秀儿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小壮他原本是妖界的一头小妖，从没出过妖界，更何况他听过的也就是妖族的传言而已，自被我仙宗收服之后还是第一次驮我出山门，结果就遇到了压龙妖狐，怕是吓坏了吧……”说着，孟秀儿小跑向牛小壮，把他从缓缓靠过来的忘川格挡在了身后，一双柔荑轻轻的抚摸着牛头；一边不留痕迹的对着小壮眨了眨眼。
　　“可我看见了牛兄化形时的一幕……那绿光像极了建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