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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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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林家据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王志本想回自己的小院眯一会儿,却碰到了老丈人叶牧恒带着舅哥叶凌雷急匆匆地赶到王家。
  叶凌雷停用羽化丹之后产生了强烈的戒断反应。
  虽然叶牧恒之前已经帮叶凌雷梳理过玄气,本以为这样就能帮他稳住情况,但是没想到梳理玄气只是却治标不治本。
  昨天夜里叶凌雷半夜醒来后状若癫狂,不停地揪扯自己的头发、以头撞墙、满地打滚,全身不自主地震颤、四肢抽筋、口吐白沫、双眼充血。
  叶牧恒尝试再次帮叶凌雷梳理玄气却发现收效甚微,这才带着叶凌雷来到王家,想请王家帮忙。
  王家家主王天宇第一时间就叫来了王家负责炼药和医术的三长老王天和。
  王志之前施展苦肉计所受的伤也都是靠着三长老王天和才得以快速控制住伤势。
  王天和了解了叶凌雷的情况之后喂他服下一枚清心丹,叶凌雷的癫狂状态才稍稍有所缓解。
  王天和摇了摇头:“他这情况老夫以前也从未见过,经脉和骨骼都已经被毒素侵蚀,老夫现在先用玄气真火试着帮他修复经脉和骨骼,但是能不能奏效我也不敢确定。”
  叶牧恒和叶凌风把近乎癫狂的叶凌雷死死的按住,不让他乱动。
  王天和则是一掌抵在叶凌雷的后心,催动着炼药师所特有的玄气真火帮助叶凌雷炼化经脉中沾染的杂质和毒素。
  洗经伐髓本就是无比痛苦的事情,再叠加上叶凌雷的戒断反应,疼得他全身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毛孔之中汩汩地往外冒,如果不是身处王家的一处密室,这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足以穿透整座王家大院。
  好在半个时辰之后王天和收功的时候,叶凌雷的状态才有所好转,身体不再抽搐,但是却面无血色虚弱不堪。
  王志嘱咐叶凌风从羽化馆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早已清醒了过来,此时正缩着身子躲在叶凌萱身后,紧紧地抓着叶凌萱的衣裙。
  小女孩名叫杨琳,叶凌风把她从羽化馆送到王家之后就直接交给了叶凌萱照顾,叶凌萱便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杨琳曾无数次地听到自己的父亲发出这种声音,显然这种声音早已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此时再次听到从叶凌雷口中发出的惨叫声,杨琳的稚嫩的小脸被吓得惨白,她只能把自己弱小的身板完全藏在叶凌萱身后,瑟瑟发抖。
  但是此时叶凌萱却也有些顾不上她了。
  “三叔,我二哥他怎么样了?”见到王天和收功一旁的叶凌萱关切向王天和询问着。
  “这羽化丹残留的毒素如附骨之蛆已经深入筋骨,万难清除,以我的修为加上玄气真火也无法彻底清除。恐怕就算是请来天阳城第一炼药世家韩家的家主也难以彻底清除。”
  “三叔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凌萱再次追问道。
  王天和思忖了片刻:“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却极为凶险。”
  听到有解决办法就连叶牧恒也有些动容了:“是何办法?只要能彻底剔除小雷体内的毒素,我叶家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眼下恐怕只有凭借着三品洗髓丹那狂暴的药力才能深入经脉和骨骼深处,彻底炼化残余的毒素。只是这三品洗髓丹的药力太过霸烈,以凌雷目前的修为和体质恐怕难以承受,贸然服用三品洗髓丹恐怕是九死一生。”
  此言一出,叶家的几人和王天宇全都看向王志,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真正服用过三品洗髓丹并且扛下来的人,关于服用三品洗髓丹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之前服用三品洗髓丹的时候,全身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而且全身骨骼都完全碎裂重组,服用羽化丹所要承受的痛苦相比凌迟酷刑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确实如三叔所言,九死一生。”王志非常客观地描述了自己的感受。
  三长老接着道:“他体内的毒素我刚才已经帮他祛除了大部分,只是经脉和骨骼深处的毒素无法祛除。这些短时间内倒也不会伤及性命,往后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为他祛毒一次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叶牧恒迫切地问道。
  “只是他以后不能再继续修炼玄气,玄气的运转会加速残余毒素在体内的扩散。”
  原本虚弱的叶凌雷听到“不能修炼”几个字只感觉脑子里面轰的一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当场喷出一大口鲜血,将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对他这样的颇有修炼天赋的人来说,不能修炼绝对比死更让他难受。
  如今不能修炼的噩梦降临到他自己身上,他又怎能甘心。
  “我要服用三品洗髓丹炼经洗骨。就算是死我也拼了。”
  “二哥你不要冲动,不能修炼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叶凌萱怕叶凌雷出意外出言劝慰着。
  叶凌雷苦笑道:“小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不能修炼意味着什么,你因为天阴绝脉不能修炼曾经受过多少冷眼和嘲讽,这些二哥怎会不知,你因为这些在我和大哥面前哭过多少次了?如果以后不能修炼对我来说那比死了还难受。你们都不用再劝我了,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服用洗髓丹。”
  叶牧恒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全力一搏吧。”
  三品洗髓丹虽然昂贵,但是在这个时候对于叶家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叶凌风第一时间就前往韩家的飞仙楼买来了一枚三品洗髓丹。
  王志则细致地把自己服用三品洗髓丹时候的每一个细节都详细地给叶凌雷讲述了一遍,希望能给他提供一些经验帮助他挺过洗髓丹的霸烈药性。
  王家和叶家是姻亲,王家自然也是全力帮助,王天和也从王家的药库中取来了一些珍贵的冰髓作为辅助,等叶凌雷服药的时候用冰髓帮他缓解那种灼烧的感觉。
  叶凌风、叶凌萱和王志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他们只能带着小女孩杨琳从密室中退了出来,里面只剩下王天宇、王天和、叶牧恒以及叶凌雷四人。
  密室中叶凌雷没有丝毫犹豫地服下了三品洗髓丹,王天和负责以炼药师特有的玄气真火帮他化开药力,王天宇和叶牧恒在一旁为两人护法随时准备提供必要的帮助。
  丹药入口片刻叶凌雷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旁的王天和则嘱咐他抱元守一凝神静气,同时也将冰髓的精华引导进入叶凌雷体内帮助他抵挡那种炽烈的灼烧感。
  叶凌雷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是剧烈的灼烧感疼的他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密室外面几人都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叶凌萱则把小女孩杨琳抱在怀中。
  这种焦急地等待中时间过得特别慢。
  王志是过来人他深知要想扛过丹药的药力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心性,外界的帮助并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治好里面的那个生病的大哥哥吗?要是能治好,那你们能不能把我爹找回来治好他的病?他跟那个大哥哥生了一样的病。”
  女童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了,还在想着找人给自己的父亲治病。
  那天真又稚嫩的声音让密室外的三人百感交集。
  无论叶凌雷能不能扛过来都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服用过羽化丹的人不在少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叶凌雷背靠着叶家和王家这两个大家族,王天和这种级别的炼药师可以出手为他治疗、三品洗髓丹这种昂贵的丹药轻松就可以获得,两个修为高深的大家族的家主在一旁待命,随时可以调动必要的资源为他治疗。
  但是,还有众多的像杨琳那已经死去的父亲那样的普通人服用羽化丹后又有谁能帮的了他们呢。
  女童天真的问题让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凌萱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柔声道:“你爹爹病得很重去了很远的地方治病去了,他把你交给我们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炼药术,长大以后成为最厉害的炼药师去给他治病。”
  小女孩杨琳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是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在叶凌萱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按照王志的经历洗经伐髓的过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密室厚重的石门打开,却只有王天宇和王天和两人出来了。
  门外的三人顿时感觉心中一沉,叶凌萱把女孩递到王志手中就猛地向密室内冲进去,而叶凌风修为高深早已先一步进入了密室。
  密室之中,叶凌雷静静地躺在叶牧恒的怀中,全身的皮肤上都布满了体内排出来的黑色杂质,只是身上却没有了一丝温度。
  服用三品羽化丹确实凶险至极,关键时刻叶凌雷并没能像王志一样挺过羽化丹的药力,最终经脉彻底爆裂,尽管王天和是不惜损伤自己的本源施展玄秘医术也依然无法改变结局。
  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需要冒极大的凶险,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在成为强者的路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叶牧恒眼含浊泪,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能不让他肝肠寸断。
  叶凌萱、叶凌风冲进密室之后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家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王志也进了密室,看着哭到哽咽的叶凌萱,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叶凌雷这样一个本该拥有无限光明前景的年轻人,却因为沾上了羽化丹年纪轻轻就陨落了。
  王志又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小女孩杨琳,这么小的年纪就因为羽化丹而变成了孤儿。
  回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的童年,叶家人和小女孩杨琳的那种丧亲之痛让他感同身受。
  而天阳城中还有多少人同样在面临着家破人亡的处境呢?
  王志心中怒火汹涌,他暗自在心中立下誓言:“不彻底铲除林家和羽化丹我王志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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