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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图镇就在邙山脚下,面积不小,颇有些繁荣的景象。陈二狗为了省钱,所租住的屋子还是五十年代建的瓦顶土坯房,位置偏僻得很。
估计已是别人废置已久的,瓦片间都长草了,陈二狗略微收拾了一下就搬住了进去。
这种屋子在90年代的平图镇大多已被二层的红砖小楼或者平房所取代。镇上甚至还开起了歌舞厅、台球室这种消遣娱乐场所。
但这都与陈二狗无关,他骑着那辆组装的二八大杠,专注于黄河边上那块小小的鱼塘。
这也与杨诚无关,明天他就要沿着历史轨迹,前往更为繁华的省会——绿城。
偏安一隅在这平图镇上,远远体会不到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带来的精彩。
杨诚与陈二狗告别后,直接往十字街口的台球室走去。
以杨诚对这位发小朋友的了解,王小文十有八九没在家,而是在那里打台球消遣。
没别的,只因他现在处于待业状态,闲得发慌却又着实郁闷。
王小文比杨诚略小半岁,但是长得着急,年纪轻轻就满脸络腮胡子,再配上略带苦相的面容,只看相貌起码要比年龄大十岁。生的倒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对读书这事却一窍不通,完全背于了父母起的名字。
打小这对搭档就形影不离,上学的时候俩人没少和别人打架,也有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颇有些青春版白纸扇与红棍的味道。
后来杨诚去上大学,王小文去参军了,在原来的时间线也已一别三年。
台球室虽然位于最繁华的十字街口,可开的时间晚,占的面积大,一层的店面里没有它的容身之处,只有楼梯口处挂着一个小牌子表明身份。
据说老板是从南方闯荡后回来的,依照记忆里的台球厅照葫芦画瓢,生意却十分火爆。
毕竟这个年代,娱乐设施还是相对匮乏。这种活动从南方兴起后,短短几年便在国内大行其道。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县城,一夜间台球室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小时候打玻璃球的高手,长大成了打台球的高手,没毛病。
很快,台球室就成了青年们的小江湖。想象一下,别人还在用蛮力爆杆,一杆打完,母球乱飞,至于进不进,进哪个全凭运气。
而你,面对一个高难度击球,摆出一个标准的姿势,神态从容,动作不紧不慢,出杆的那一刻却稳准狠,轻松将球打进。伴随着周围人的喝彩与尖叫点上一根烟,轻轻地吸一口,开始下一个击球。
潇洒的很!
起码对于90年代的乡镇县城青年男女来说,有这么一个既能消磨时光,又能合法装B的交际平台,着实让人享受。
从昏暗狭长的楼梯上了二楼,正前方是一个短促的走廊,尽头就是台球室,门口的墙上用钉子挂着一块不大的黑板。
一个身影映入杨诚眼帘。
她穿着正流行的九分喇叭裤,正在黑板面前,书写一些台球常识与规则,字迹很是娟秀好看。
可黑板挂的位置有些低,写到下面几行,不得不弯起了腰。
细柳般的腰正背对着杨诚,配上紧绷的喇叭裤,在腰缝线向下的位置划出一个饱满美妙的曲线。随即又突兀地收直,线条优美修长地落了下去。
钉的钉子有些松动,每落下一笔黑板总要发出哐哐的响声,这姑娘又不得不腾出另一只素手扶住黑板,这样反而自己随着字迹婀娜摇摆。
饶是杨诚经历过网络上各种美女的冲击,还是被这曼妙的身材晃了一下神。
随即自嘲地笑笑,没等那姑娘写完,就转进了台球室。
下午时候天正热,厅内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大部分台桌都是空闲的。到了晚上就不同了,人会多的桌子根本不够用。
杨诚一眼看到了王小文。
没办法,那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加上参军三年练出来的一身腱子肉,实在是显眼至极。
此时他正在一个台桌前的等待座位上坐着,低着头,表情写满了闷闷不乐。手里拎着个台球杆,对常人来说略大的杆子在他手里显得十分娇小。
台桌上那位一记爆杆,直接把白球打进球袋。随即王小文站起身来摆球。
杨诚走过去,在他的台桌旁边轻轻站定。
瞄了快一分钟,王子文挺着自己的虎背熊腰左扭右扭,还没有出杆。
杨诚想到刚才那位没见正脸的妹子,这么一对比,着实有着极大反差。
于是清清嗓子,故作低沉出声道:“别扭了,你姿势不对。来,背再弯一点,屁股抬高起来,球才能更容易进。”
王子文专心看球,听着杨诚的话,不由自主地翘起屁股。
忽然感觉不对!
一抬头就看见杨诚露着一口白牙冲自己笑。
“阿诚!”王子文惊喜地站起来,直接给了杨诚肩膀一巴掌。
杨诚痛的呲牙咧嘴,“子文你每次都下手这么重。”
王子文扭头对刚才打进白球的对手说道:“球不打了,我有事先走,这局算你赢。”
又冲着杨诚笑:“我这不是高兴嘛,什么时候回来了,我这两天也没见到你!”
杨诚没回答,反而一边揉肩一边问道:“刚才你坐在这里的时候可不像是高兴,怎么扮起了林黛玉,多愁善感起来了?”
王子文表情又转化为苦笑,叹了一口气,推着杨诚下楼,“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走走走,咱们回去再说。”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工作安置的事。”杨诚扭头对他说道。
王子文表情惊异,点点头没说什么,往楼梯口走去。
杨诚也在楼梯口见到了那位未曾谋面的姑娘。
她大概20岁左右的年纪,丰润中却又透露着青涩,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带领短袖,露出半截白皙的皓腕,胸前被撑的鼓鼓囊囊的。
鹅蛋脸,马尾辫,带着一个格子花纹的头发夹,最引人注目的一双似醉非醉,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到杨诚在注视她,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卧蚕上顿时显露出一对可爱的月牙。
杨诚猜错了,这不仅是美女,还是个大美女。上辈子他虽然没来过台球室,可竟然没听说过平图镇有这号人物。
王子文侧身给四五个刚从一楼上来,酒气扑鼻的青年让路,一边拉着杨诚下楼。
到了楼梯上,他嘿嘿一笑,对杨诚说:“看傻了吧,这台球室十有八九都是来看这位美女的。”
杨诚纳闷:“我在平图镇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哎呀,这是台球室老板的女儿,和老板一起从南方回来的,现在在咱们镇小学教书,你要是见过就有鬼了!”王子文语气夸张。
杨诚点点头:“确实漂亮!“两人下了楼,杨诚倚在门口指了指东面的一排大杨树:“走吧,去那里交代交代,这儿也忒热了,还是树下呆着凉快。”
还没等王子文说话,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叫,两人一起向楼梯口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