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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道一少年 / 第三章 幼年丧母

第三章 幼年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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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10月17日,包兰芳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马雪柔,名字是村里张大爷起的。出生当天,刚好在下雪,又给予孩子日后能温柔的美好希望,故起名“马雪柔”
  
  儿女双全的马福安夫妇,生活虽然过的清贫,但是幸福自在,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生活中的烦恼也接踵而来。马福安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经常为未来而感到担忧。好几次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站在房顶,望着天空,趁着朦胧的月色经常望着东边的山口,他不想就这么下去,他想走出这个大山,只有走出大山,才能看到高楼大厦,只有走出大山,自己的孩子才不会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农夫,只有走出大山,才不用每天啃着沉甸甸的黑面馍馍,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只有摆脱贫困,才能有更好的未来。自从有了两个孩子,他和妻子所有的时间、精力、打算都是为了孩子,他深刻的明白,住在大山里,犹如井底之蛙,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如果自己的孩子日后跟自己一样,那孩子的孩子,不知道要过多少辈才能翻身,他暗自决定要去外面闯一闯。
  
  一天夜里,趁孩子们都睡着,马福安决定给包兰芳说说自己的想法,叫包兰芳在房顶坐坐,夫妻二人坐在房顶,包兰芳靠在马福安的肩膀上,月亮很圆,四周静悄悄的。
  
  “老婆,和你商量个事儿”马福安耸耸肩抖动了一下包兰芳的头。
  
  “说吧,啥事这么神秘?非要在大晚上说”
  
  “我想去做点小生意”
  
  “啊?做生意?咱有那个本事吗?得有文化才行啊!再说了,咱们哪来的本钱”包兰芳把头从肩膀上抬起来扭头看着马福安。
  
  “怎么?不相信老公?”马福安揽过包兰芳抱在怀里:“钱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主要想搏一搏,为了孩子,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庭。”
  
  夜里有点凉,包兰芳缩了缩身子:“可是万一失败了呢?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啦,而且还得欠一屁股债,你要考虑清楚”
  
  “失败了大不了重来,我们都还年轻不是吗?难道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生存在这个大山里?我们已经穷了好几代了,都在这个山沟沟里,你看村里的人,就是因为怕失败、不敢尝试,所以才会一穷就好几代,当初把你娶过来,可不是让你跟我种一辈子地,我想让你跟电视里面的女人一样,穿的光鲜亮丽,别的女人能穿的,你也能穿,别人能吃的东西,我们也能吃,我们可以去做一个非常漂亮的发型,你再也不用拿开水去烫头发了”马福安转过身,双手捧着包兰芳的脸庞认真的说:“老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知道老公,我觉得平凡一点挺好的,只要开心,身体健康就行,有你就行,孩子们的事情,长大他们自己各安天命,这不很好吗?”包兰芳说道。
  
  “老婆你说的也对,孩子的路是要他们自己走,但是我们得给他们创造条件啊,难道我们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吗?你说呢老婆?”
  
  “可是我们现在存款只有3千多块啊,你要做啥生意?你不是说我们要努力成为万元户吗?这要是失败了,就啥都没了”包兰芳注视着马福安
  
  “贩牛”
  
  “那得多少钱?”
  
  马福安顿了顿说:“最起码得3万块吧”
  
  “啊!这么多,你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我爸一辈子也没这么多钱啊”包兰芳惊愕的说道。
  
  “钱我会想办法的,就看老婆答不答应了。”马福安看着包兰芳恳求道。
  
  包兰芳握着马福安的手说:“我还不了解你的性格,你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如尝试一下,成功了,我们一起跟着你过好日子!失败了,我们一起重新开始,我们是夫妻,要心往一块儿想,力往一块儿使,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老公,我支持你,只要你在外面想着家,想着我就行。”
  
  “谢谢你老婆!我一定会努力的,只不过我不在的时候,就辛苦你啦”马福安将包兰芳再次拥入怀里。
  
  在朦胧的月色下,夫妻二人紧紧相拥着:,在月色的照映下,两人眼角泛着泪光,就在这时,包兰方的身后,有一颗流星坠落天际,消失在山涧松树林里。
  
  马福安从家里拿了2000块钱,留了1000给包兰芳,本应该马福安只拿1000就行,但是包兰芳说家里一时半会儿不用钱,又不会乱花,家里的麦子和土豆也可以卖点钱,再有顶多就是柴米油盐,花不了多少,于是又给马福安给了1000。
  
  马福安动用了一切关系,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跑遍了,凑了三万多块钱,带着借来的钱踏上了做生意的道路,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一切都只有自己。在县城辛辛苦苦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有了起色。那时候没有电话,马福安和家里的唯一交流就是托人写信,再把信寄到张大爷家,然后再让张大爷读给包兰芳听,一个月两次,有时候三到四次。包兰芳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听着马福安来信的好消息,对生活也越来越有希望。
  
  然而,老天有时候就会和生活开玩笑。
  
  1999年5月7日,包兰芳跟往常一样,牵着马一,抱着马雪柔,后面跟着一条名叫黑炭的黑色土狗,去来聂池山捡拾柴火,山上有一片松树林,是马福安父亲留给他的,马福安一家一年四季的柴火都来自这个树林,马福安和包兰芳把这片松树林打理的异常的好,大多都枝叶茂盛、枝干粗壮笔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马一坐在毛毯上,拿着啃了几口的黑面馒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
  
  “一儿,爸爸去给咱们挣大钱啦!今年过年的时候就回来哦,等到爸爸挣到大钱之后,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手枪,买警察服,买钢盔帽,买一大堆好吃的”包兰芳一边往背篓里插着干柴一边笑呵呵的说。
  
  “太好喽,太好喽!真想爸爸现在就变到我面前,我还要跟马小龙一样的会发光的凉鞋,走路的时候能发出小鸭子的声音”马一嘴巴里面馒头沫乱飞,黑炭捡拾着地上的馒头渣吃。
  
  “好!我下次给爸爸写信,让他过年回来给你买上,不过你得听话哦”包兰芳用脚踩住一根干柴用力掰断:“好了,你和妹妹在这里坐一会儿,照顾好妹妹,我到上面去找点干柴,马上回来,黑炭,你也坐在这里别动”
  
  马一认真的点着头,黑炭也蹲在马一旁边认真的看着。
  
  包兰芳走到距离马一位置100米左右的侧面,和马一刚好成90度,中间有一条山脊把两边隔开,那里有一个深沟,深沟下面是一个将近30米高的小悬崖,下面杂草丛生,让人向下一望就害怕。
  
  一只乌鸦在悬崖边上一棵百年松树枝上叫个不停。
  
  包兰芳看到距离悬崖边十米左右的斜坡上有一棵干枯的小松树,喜出望外。
  
  “这棵小枯树够做几顿饭了”包兰芳心里边想边试探着往下走。
  
  这个斜坡很陡,加上全部是新长出来的嫩草,很滑,又是从上往下走,没有能抓的东西,还得拿上镰刀,包兰芳一个脚一个脚一寸一寸的小心往下走着,那棵干枯的松树不远处有一棵小松树,包兰芳想着抓住那棵松树过去,结果够不着,她试图用镰刀够了够,刚刚好,她用镰刀勾住那棵树,想着借力走过去,由于那棵枯树长在一个小平台上,只要过去就不危险了,返回的时候很简单。
  
  包兰芳用镰刀勾着那棵树,慢慢往过走,眼看快要到了,这时意外发生了……
  
  “咣啷”镰刀木把从镰刀管筒滑脱了,她忘记了镰刀管筒里没钉钉子稳定木把,她不会操作,本来将就着用,等马福安回来再钉。
  
  “啊,福安,福安,一儿,一儿……啊……”陡峭的小山坡加上巨大的惯性,包兰芳从山坡上飞速滑下,包兰芳绝望的用手抓着一切能抓的东西,但是无济于事,速度太快了,地面上两道手指抓出的印子,身体下滑压倒一长溜草丛,有一棵大拇指粗的小松树,也直接被包兰芳连根拔起,和她一起坠落山涧。
  
  马一和马雪柔还在地毯上玩着木偶玩具,由于包兰芳坠落的地方太深了,虽然距离马一兄妹位置只有100米,但是是一个直角,并且有一个深沟,深沟下面才是30多米的悬崖,包兰芳的叫喊声马一和马雪柔根本没有听见。
  
  黑炭好像听到了什么,狗的听觉是人类的几十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哼唧着,过了一两分钟,黑炭飞快的朝包兰芳出发的地方跑去。来到事故发生地,黑炭意识到包兰芳可能坠崖,不停地疯狂对着悬崖下面叫,在原地焦急的打转,声音非常凄惨。
  
  山河村村民马贵宝在附近放牛,听到狗的叫声赶过来,马贵宝认识黑炭,看到黑炭每看自己一下冲悬崖下面叫两下,看到地上两道好像用手抓的深深的印子,一直延伸到悬崖下面去,再看一个松树上挂着镰刀,只有头,没有把,从镰刀处开始,一直到悬崖边上,有一溜草丛被压倒,马贵宝意识到可能有人坠崖了。赶紧大声吆喝:“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坠崖了,快来帮忙啊”一边喊,一边准备往村里赶去找人,这时黑炭又叫了,朝马一兄妹方向走去,走两步回头看一下马贵宝,再叫两声,马贵宝在后面跟着,才发现还有两个孩子,马贵宝顿时明白掉下去的人是包兰芳。
  
  最终村民们在悬崖底下找到了包兰芳,鲜血已经凝固,周围的草被染得通红,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包兰芳,衣服摔的破烂,指甲缝里全是血,手里攥着杂草,眼睛没有合上,扭着的头一直死死盯着悬崖上面马一和马雪柔的方向。
  
  包兰芳遇难的地点,刚好是那晚和马福安坐在房顶时流星坠落的松树林山涧。
  
  包兰芳出事的前一天晚上,马福安拉了一车牛仔,准备连夜出发拉到集市上赶早卖个好价钱,按理来说,应该高兴才对。马福安眼皮不停的跳,莫名的感觉到心慌,开车总是容易跑神,和他一起做生意的隔壁村村民杨林坐在副驾驶问他:“马哥!你怎么啦?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换我来开吧!”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感觉到心慌,这眼皮从早开始一直跳到现在。也行,你来开吧!”为了安全马福安让杨林开车。马福安坐在副驾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晚上,马福安随便吃了几口,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咚咚”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福安,福安在吗?”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马福安一听熟悉的声音,知道是他大哥马福新,没穿鞋子就去开门。
  
  “大哥,你怎么来了”光着脚的马福安打开门说道。
  
  “福安啊,我借的邻居三轮车,顺着你给兰芳写信的地址找过来的”马福新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面容悲伤的说。
  
  “大哥,怎么了,家里是不是出事了?”马福安焦急的说道。
  
  马福新低头咬着嘴唇不停地啜泣,过了五六秒,缓缓的说道:“兰芳……她……她,在来聂池山捡柴,掉下悬崖,不……不在了”
  
  马福安听后一下子瘫软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啊,为啥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马福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用巴掌扇着自己的脸。
  
  马福新见状,半蹲在地上,抱着马福安,安慰着他……
  
  十分钟后,兄弟二人开着三轮车连夜跑回山河村。
  
  家里都是包兰芳和马福安的亲戚,门外还有几个同村人,包兰芳的母亲,蓬头垢面,整个脸都哭肿了,包兰芳父亲瘫坐在地上。
  
  包兰芳去世的事情,亲戚们商议,暂且不告诉两个孩子,孩子问了就说妈妈去挣钱了,等到他们长大了才会回来。事发当晚,马一和马雪柔在大伯家,马一的奶奶尹姚华忍着悲痛,给两个孩子讲故事,马一听的很认真,马雪柔已经睡着了。尹姚华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在漆黑的夜里,用手巾擦拭着眼泪。
  
  马福安走到大门口,顺着马灯和煤油灯光看着攒动的人头,听到里面熙熙攘攘。哭肿的眼,显得无比空洞,脸上是干了的泪痕和重新流下来的眼泪,脸上紧巴巴的,被微弱的灯光印的闪闪发亮,平时乌黑油亮的中分,这时候像没梳理的马鬃,他穿过人群,没有看清任何人,他只想抱抱他的妻子。
  
  包兰芳母亲跑过来,一边扇着马福安的脸,一边嘴里无力沙哑的重复着:“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嘴角流血的马福安,没有理睬,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看到炕上的包兰芳,躯体上盖着床单,枕着枕头,马福安轻轻掀开床单,看着死去的包兰芳,好像真的睡着一样,看着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化了妆安详的躺着的包兰芳,再次沙哑的嚎啕大哭,在场的众人,都落下了眼泪。
  
  那一晚上马福安没有合眼,就静静的躺在死去的包兰芳旁边,就好像一切都没改变一样,就好像平时夫妻二人在睡觉前拉家常一样,马福安生动的讲,包兰芳静静地听……
  
  “兰芳啊,你说我们以后要买多大的房子呢,我觉得最起码得四五间吧,到时候我把咱们这个房子再盖大一点,气派一点”
  
  “瞧把你能耐的,这些都需要钱啊,现在两个孩子还得养活,压力多大”
  
  “没钱我挣啊,老公我可不差劲,为了孩子,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啥都不怕”
  
  “行了行了,别吹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下地呢”
  
  “好的老婆,来亲一个,啵”
  
  “你这个坏流氓”
  
  ……
  
  马福安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昔日和包兰芳在这间屋子的各种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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