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葛鲁夫号的餐厅位于飞船的中后部，占地面积极广，整个葛鲁夫号的工作人员和赶着饭点来此办理业务的探险家都会光顾这里。
　　一排排一列列的售饭窗口将整个餐厅分割成了近百块区域，就像围棋的棋盘一样，此时正是晚饭时刻，整个餐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杯烈酒下肚，普克感觉自己重回人间了。
　　“小子挺能喝啊。”科莱看着普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而坐在他旁边的昌运则拿着一个小型全息投影仪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仪上呈现出来的那颗绿色的星球。
　　“行了昌运别研究了，你就是把眼睛瞪下来也没用，”科莱将一瓶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了红晕，“那帮家伙就给了咱们这么点资料，你还真指望能从这里面找点什么出来不成？他们这种人我是见多了，总想着付出很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程度的回报。”科莱说到最后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昌运虽然没说话但收起了全息投影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同了科莱的话。
　　“对了拉索呢？他不出来吃饭吗？”邵晨没看见拉索的身影。
　　“他现在正在房间里打坐呢，”科莱的醉意越来越浓，嗓门也大了起来，“说今天是什么祈祷日，不能吃东西，嘿，不懂得及时行乐的家伙。”
　　“队长，裴娜刚才发消息说已经采购完毕直接回飞船。”昌运接过科莱的话头。
　　邵晨点点头看向身边正往嘴里扒饭的普克：“吃完饭你是想回征远号还是继续去适应舱？”
　　“我觉得已经适应的够多了。”普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其他的还是在实战中锻炼吧。”
　　邵晨也没有强迫普克，晚饭后就带着普克等人向征远号走去，一路上邵晨和昌运、科莱商量着明天探险行动的一些细节，普克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地听着，不过他一个字都没记住——下午的那些在适应舱内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快到征远号的时候，普克忍不住询问邵晨：“适应舱里的那些都是系统自动生成模拟出来的吗？”
　　邵晨摇摇头：“不，那些都是历代探险家们的真实经历。”
　　“那个在峡谷里躲避熔浆的最后逃出来了吗？”
　　“没有，他和你一样，抓住了一个松动的石头坠入熔浆了，”邵晨颇有感慨，“不过他的儿子一直爬出了峡谷。”
　　“他怎么做到的？”
　　“他从没往下看。”
　　深夜，普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次日，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普克走进了舰桥。
　　“你昨晚没睡好吗？”站在舰桥二层的邵晨看着普克。
　　“我一闭眼，那些适应舱里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循环播放。”普克疲惫地坐在一个折叠椅上。
　　“或许是我把你逼的有点紧了，”邵晨略有歉意，“上来吧，再跟你介绍两个人。”
　　邵晨招手示意普克利用悬梯爬上舰桥上层区，普克来到上层区后邵晨一指坐在右侧驾驶位上比普克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子：“这个小平头就是拉索，我们的主驾驶员兼宗教士，当然他也负责团队的后勤支援。”拉索听到邵晨在说自己，于是转身向普克打了声招呼：“赞美光神，好久没有看到新鲜的血液了。”
　　普克没有搭话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拉索的面部：拉索的左脸上纹着一个符号纹身，右眼的瞳孔颜色和左眼的略有不同。
　　“怎么了？我的脸没洗干净吗？”拉索摸索着自己的脸庞，作为一名传教士，面容的整洁可是最重要的，这代表着自己所属教派的脸面。普克在拉索的疑问下回过神：“没有没有，只是好奇你的这个纹身我似乎从哪见过。”“不可能吧，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的。”“也许吧，那你的右眼是怎么回事？”“哦这个呀，”拉索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然后故意用哭泣的腔调，“这是个悲伤且残忍的故事。”
　　“系统自检完成，收起你那个倒霉的被迫害故事吧，邵晨，我们可以起航了。”就在拉索准备就自己的过往发表一篇长篇大论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传来打断了拉索。
　　普克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留着暗红色披肩长发的年轻女性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己，一股妩媚的诱惑气息从她那淡紫色双眼中流露出来让普克有些控制不住地陷入其中。
　　“这是裴娜，”邵晨一掌用力地拍在陷入情迷的普克的肩膀上，将普克打回清醒状态，“是我们的副驾驶兼队医，好了快去下层区的座位上坐好，飞船启动时会有些颠簸。”
　　普克重新回到下层区坐在了一个储存格旁的伸缩椅上，椅背上的安全装置立刻将普克束缚住。
　　这时征远号的引擎点火启动，整艘舰船在淡金色屏障的环绕下缓缓悬浮起来，然后飞出葛鲁夫号的港口。
　　拉索看着面前的显示屏：“飞船进入跨时空航行倒计时，三，二，一。”
　　随着拉索的倒计时结束，征远号尾部的引擎启动进入跨时空航行。
　　裴娜和拉索将飞船系统设为自动航行后通过悬梯下到舰桥下层区与众人在全息指挥台前集合。
　　“这次探险行动我们将与一支迪亚洛菲财团的小队共同行动，”邵晨站在指挥台的前部，“我知道大家都反对，但这是迪亚洛菲财团的硬性规定，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尤其是你科莱。”
　　“我知道队长，不就是监视我们吗，还怕他们不成？”科莱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们会配合我们行动的，”邵晨扫视了一眼众人，“昌运。”
　　昌运将这颗星球更为详尽的全息图像呈现在全息指挥台上方：“力尔伽玻目前有97%以上的地表被植物所覆盖，我们将在此处着陆与那支迪亚洛菲财团的小队汇合，这里曾是他们的一个废弃哨站。”昌运边说边在全息图上标记出降落点。
　　普克看着星球全息图及旁边的图像资料皱起眉头：“这颗星球没有水资源，这些植物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宇宙中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必须依靠水资源才能存活。”昌运将全息图拷入所有人的插件中，“像波陀夜，它就只依靠土壤中的钾元素存活。”
　　科莱从自己的储存格中取下一挺机枪：“这颗星球的动态生命等级如何？”昌运调出一个全息屏：“根据迪亚洛菲财团提供的情报显示，这颗星球目前已没有动态生命反应。”
　　普克疑惑地看向昌运：“一颗没有液体的星球好像也不具备动态生命存在的条件吧？”昌运摇摇头：“永远不要小瞧生命的意志力，尤其是动态生命，无水星球也是有进化出动态生命情况的，只不过概率极低罢了，经过大数据统计后证明，无水星球的动态生命进化速度只有有水星球的10%而无水星球的动态生命存在概率仅是有水星球的五十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这次任务要安全不少。”拉索看了眼邵晨，“这还挺符合我们退休前最后一次任务的要求的。”
　　“那还等什么呢？”科莱催促道，“我们快去快回，老大，这次的任务是啥？我可不想跟那些家伙长时间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