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巨人

　　曹起阳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趾，一言不发。
　　之前的变故他毫无印象，因为他当时已经晕了过去。人们总是对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嗤之以鼻，指点江山，等到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往往没那么简单。
　　有几句总是被反复提及，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老者看着近前的少年，心里不由想到，这孩子如今仍然幼小，尚不足10岁，从小接触最多的人只有他和其他实验人员。对人性、生命、是非仍旧毫无概念，是时候让他多接触一下了。
　　幼小的曹起阳眼里逐渐泛起兴奋的神色，简直太神奇了，这不就是点电影里的场景嘛！自己的肉身可以变成植物，植物还可以生长，并且具有攻击力，自己这是具有超能力？原来我还是个超人类！
　　“不要得意忘形，你的路还很长。你的左腿已经逃离了实验基地，可不比这一节小小的脚趾，那是具有破坏性杀伤力的怪物。”老者看着傻笑的少年，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现在你要自己学会怎么控制你的能力，关于这一点，我们也知之甚少。”
　　“师傅，我到底从哪来？”少年神情严肃地问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是从地下把你挖出来的。”老者道。“我们后来也探测了挖你的那个位置方圆500米的范围，毫无发现，而这也是我们现今所能探测的极限。”
　　“没有和我一样的人吗？”少年问道。
　　“我们没有发现。但理论上是有的，不然如何解释你的存在。”老者牵起少年的手走到案台，调出土卫六的图片。“你可能来自土卫六，也可能你的祖先从地球上远迁至土卫六，这都有可能，毕竟，当今人类的历史太过短暂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所代表的的极为遥远的文明，我们只看到了你的存在，以及土卫六上疑似存在。可能他们仍然存在着，只是我们观测不到。”老者继续说道。
　　“地下应该还有吧？师傅！”少年问道。
　　“也许吧，地下20公里已经是现今能深挖的极限了。如果你能继续往下挖的话，自己去探索吧。毕竟你与常人不同，不过现在当务之急，需要解决从实验基地逃出的左腿，嗯，你的左腿。”老者道。
　　“他很厉害吗。”少年问道。
　　“你来看看这个视频就明白了。”老者打开一份加密文件，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左下角的时间显示是在曹起阳晕过去之后的第三天，一群实验人员围绕在工作台旁，工作台中间正是那节左腿。
　　有3队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分散成3个方位站立在实验室周围，武装人员全部端着武器，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武器式样和三天前的有所不同。
　　实验人员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当一个人提出意见后，另一个人当即摆手作出反对。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激烈的讨论，一片叶片从其中一名实验人员脑袋上前后穿过。
　　其他实验人员立刻四散奔逃，武装人员快速冲上前面，将一个个实验人员拉直至身后。这是实验开始前已经安排好的策略。
　　在一个武装人员准备伸出手接应迎面向他跑来的实验人员时，一片叶片从面前的实验人员的脑袋上穿透而出，紧接着，穿透了武装人员的脑袋。
　　叶片去势未减，调转方向往左侧奔袭而去，穿透另一名实验人员的脑袋，也穿透了接应他的武装人员。
　　没有一声枪响，除了最开始的尖叫声，也没有第二声尖叫，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穿透，无一例外，全是脑部穿透。所有的尸体，被一根叶片连着。
　　尸体慢慢开始萎缩，逐渐变成一张张人皮，随即人皮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件件无主的衣服。
　　叶片快速倒退，回到左腿。左腿慢慢生长，一点一点地膨胀变大。脑袋、手脚的样子开始依稀可以，不多时，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了原地。
　　小男孩弓着背，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似乎是筋疲力尽。
　　实验室的大门被撞开，又是一队全副武装人员。一张大网从为首的武装人员武器中射出，向小男孩笼罩而去。
　　小男孩抬头望了一眼，当即从工作台上跳下，刚刚落地，又一张大网笼罩而来，随之其后的，还有七八张大网正在展开。
　　小男孩半蹲在地，面带痛苦，似乎忍受着剧痛，右臂前伸，五指化作五片叶片，快速向前延展而出，如同一只大手，将扑面而来的巨网一一扫落。
　　左脚也有一片叶片凌空射出，快速抽向武装人员。所有武装人员同时举起武器，扣下扳机，一颗颗如同飞镖状的物体旋转着向叶片奔去。
　　所有“飞镖”组成一个矩阵，像一个盾牌，抵挡在武装人员前方。叶片如同一杆长枪，一往无前，势要击穿盾牌。
　　叶片的尖端接触到第一枚“飞镖”，如同拳击手被一颗势大力沉的拳头击中头部，脑袋转向一侧，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遭到第二颗拳头的迎头痛击，脑袋再次转向另一侧。
　　叶片每触碰到一枚“飞镖”，便有一枚“飞镖”被弹飞，笔直射过来的叶片也变得扭曲起来，更多的叶片被击中，也有更多“飞镖”击打小男孩身体之上，旋转着嵌入肉体当中，穿透而过。
　　不少绿色汁液从小男孩身体上流出，滴在地面，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
　　小男孩的神情变得更加痛苦，怒吼一声，射向武装人员的叶片陡然变得笔直，此时叶片距离当先的一名武装人员已经极为接近。
　　当先的那名武装人员侧旁，一名武装人员冲出，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刀身泛着蓝光。武装人员大吼一声，从上至下劈砍而下。
　　刀刃甫一接触叶片，小男孩便惨叫一声，声音凄厉，惨绝人寰如同厉鬼。
　　叶片迅速回缩，返回小男孩的左脚，待回缩完毕，小男孩看着少了一截脚趾的左脚，怨毒地看向前方的武装人员。
　　一片叶片落下，掉在地上，不停地跳跃扭动着，幅度逐渐减弱，慢慢地缩小，化成了一截脚趾。
　　当先的武装人员扔下手里的武器，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声吼道：“趁他没恢复，换刀！冲！”
　　身后的武装人员同样扔下武器，抽出腰间长刀，随着领头的武装人员向前冲去。
　　小男孩看着来势汹汹的武装人员，大概40多名，呈包围之势，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狞笑一声，无数叶片从身体涌现出来，身体同时急剧膨胀，转瞬间化作9米多高的巨人，周身包裹着叶片。
　　巨人迅速跑向一侧墙壁，右脚向后蹬向墙壁，墙壁被蹬出一个大坑，巨人顺势向反方向冲向对面墙壁。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墙壁被撞穿。
　　墙壁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巨人立于夜色之下，望了一眼某个房间。随即跳向屋顶，在多个屋顶之上跳跃，渐渐消失于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