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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兵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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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二楼,士子又开始发呆,那书童则顶着一张臭脸,蹲下收拾起一地狼藉,只是那箱笼已经散架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箱笼遭此大难,书童既伤心又愤恨,便骂骂咧咧道:“给你当剑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士子回过神来,也觉抱歉,若不是自己一再装睡,这箱笼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惨状。当然,他对箱笼的感情可没有书童那么深,毕竟这箱笼是书童自己掏银子买的,他只是放些衣服什么的在里面,喏,就是书童正在叠的那几件。
  难不成小小书童有什么把柄在这不正经的士子手中?不然何至于如此被欺负?!
  书童手脚很是利索,顷刻间便把散落一地的衣物用具收拾整齐,只差个新箱笼了。
  他也不客气,跺着脚走到士子面前,小手一张,给钱!
  士子心中有愧,赶忙从腰间口袋摸出几粒银子,书童一把夺过,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这天,含沙城出了件大事,很快便传进大街小巷。原来,有一小小书童竟完好无损地从扶苏客栈走了出来,买了个粗制箱笼后又进去了。
  说好的但进扶苏,有进无出呢?就让这小书童如此闲逛?
  扶苏客栈内,二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了。此时已是傍晚,书童本寻思在这住上一晚明早再走,毕竟这几日赶路赶得挺疲乏的,但看着遍地尸体也只得作罢了。不是因为他害怕,人本就是他杀的,他有啥可怕的,而是因为那士子久闻不得血腥味儿,此刻那不咋正经的士子已经在佯装呕吐了,看得书童委实头疼。没法子,开拔吧。
  来时,这对古怪主仆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去时,满城却连睫毛都找不到一根。
  行走于大漠夜色中,二人却并不吃力,只是那背着沉重箱笼的书童突然又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士子鼻子又骂了句似曾相识的话:“真的,给你当剑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士子倒是悠哉地回了他一句:“我又没剑,哪来的剑侍?还是书童吧。”
  书童闻言更是气得要命,狠狠吐了口口水,骂了句废物。
  一连三天,主仆二人没有再入任何城镇,而是直奔素河沙漠腹地。
  素河沙漠是西沙道境内最大的沙漠,一支驼队在不迷路的情况下,横穿素河沙漠需要两个多月。据说,很久之前这里并不是沙漠,而是确有一条大河,名字便叫素河。经年累月之下,素河中下段附近形成了一片广袤的冲积平原,土壤肥沃,农业发达,城镇林立。但四百多年前,来自西边的风沙开始渐渐蚕食这片土地,没出百年,原本水草丰茂的肥沃之地便成了无垠沙海,曾经兴建起的城镇更是大部分都成了鬼城。甚至有好事者将其中十座废城统称为素河十鬼城,据说十鬼城各有各的恐怖,但相同的是都极为凶险。
  主仆二人这几天就已接连路过好几座鬼城,他俩倒也不怕,见鬼城便入,好歹能遮挡些风沙,也没遇到什么怪事。
  这日傍晚,暂不知为何深入沙漠的主仆二人远远就看到一片断壁残垣,规模不小,再结合他们行进的距离,想必就是那素河十鬼城中的兵鬼城乌布城了。
  乌布城之所以被称为兵鬼城,也有一段相当惨烈的故事。史料记载,乌布城原是素河流域中规模较大的一座城,当初就兴建于素河两岸,分南北二城,是四百多年前东西方贸易往来的重要关口。然而,随着战事爆发,曾经的商贸之都转眼就成为了边疆重镇,受到战乱波及,商人四处逃窜。渐渐地,乌布城内除了驻军便鲜能看到平民百姓了。
  
  作为一线阵地,战事之惨烈可想而知,乌布城内的士兵就像流水一般,送出去一波便没一波,但很快又会有一批新兵补上空缺,如此状况持续了半年之久。
  但这场仗打着打着,当时乌布城所属的王朝却发现,来自西边的敌对势力突然不进犯他们了。于是,乌布城派出了一批又一批探子斥候去刺探军情,结果一个也没有回来,这显然是中了敌方的圈套。乌布城的守城将军因此愤怒至极,亲率三万大军西进,竟然也是个有去无回!
  这下连当时王朝的皇帝都坐不住了,势要一口气掀翻那个敌对王朝,便派遣王朝内鼎鼎有名的大将军率十万军马西征。大将军经验丰富,一到乌布城便觉哪里不对,不是来自敌人的威胁,而是来自天意的责罚。
  只是还未等他率军东奔,漫天黄沙就如奔雷一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令人错愕。当时乌布城内还有十多万驻军,几乎顷刻间便被黄沙吞没,是否有人生还早就不得而知。至于西方强敌?早就先于他们成为风沙的食物了。
  据粗略统计,之前的战事再加上这次天谴,曾出现在乌布城但再也没回来的士兵竟有三十万之多!一个王朝多半的军力都被埋藏于此,该王朝也从此一蹶不振,伴随着这场东袭的风沙而渐渐陨落。
  很快,当时还不叫西沙道的这片土地放眼望去就已尽是黄沙,而听那些偶尔经过乌布城的向导和商旅们说,城里总是会发出兵器碰撞的声响,若再仔细听,还有那士兵列阵训练时的呼嚎。当地人都说是那些未死于敌人之手,却死在风沙之下的士兵心有不甘,才不愿离去。久而久之,这乌布城便被人叫做兵鬼城了。
  主仆二人当然也知道这段故事,但显然他俩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俩找了块还算能遮住风沙的干燥之地,仍是书童负责生火支帐,士子负责闲得长毛。
  夜晚的沙漠极为寒凉,又多有夜行动物出没,十分危险。只是这主仆二人都穿着单衣,似也不冷,感觉书童生火纯是为了让士子能坐下看会书,而不是取暖用的。
  兵鬼城外五里处,此刻也有一行人正朝着兵鬼城走来,看样子应该不是士兵亡魂,而是哪家门派的弟子,准备也在这兵鬼城中过夜。
  这一行共六人加三只骆驼,一位老者,一位年轻女子,四个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六人身着华服,个个负剑,一看就出自大宗门,气度相当不凡。只是想必也在沙漠中行进了许久,六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疲倦,是该好好休整一番。
  愈发临近兵鬼城,那带队的老者愈发警惕,他五感灵敏,总感觉那兵鬼城内好像有活人的气息?
  年轻女子似乎也嗅到了异样,停下脚步与老者交流着什么。
  一番商讨之后,二人决定继续带队前行,是人是鬼,见了便知。而且,只要不是敌对帮派脑子抽风地跑到这里开宗门大会,那么无论是商旅,还是如他们一般下山游历的宗门队伍,只要听到他们宗门的名号,多半都会平安无事。若是遇到响马或盗匪,那便更好了。
  一行人的脚步愈发临近兵鬼城,此时正在城内休息的主仆却浑然不知,仍是看书的看书,掏耳的掏耳。
  直到两拨人相聚百步以内,那老者才开口与众人道:“确有二人在城内,小心些。”
  几个孩子闻言,神情明显都有些兴奋中带着紧张,那年轻女子倒很沉得住气,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掌又紧了几分。老者也在偷偷观察几人的神情,几人的反应还是令他比较满意的。
  他这次下山,一方面是领了门派交代的任务,要去素河沙漠深处取样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带着这几个还不错的苗子下山长长见识,历练一番。几个孩子是门派第八代弟子中资质不俗的,那年轻女子更是第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只是此前惹恼了师傅,被师傅一气之下封足五年。这回还是他好说歹说,才让那个既是他老友,也是她师傅的倔老头松口。
  一行人极为警惕地走到近处,才发现竟不是他们刚才设想情况中的任何一种,原来只是一位士子和他的随身书童,此时士子正半扭着身子与身后的他们打招呼。
  几个孩子见状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其实是鬼,其次是敌对门派,至于其他情况倒也应付得过来。其中,一个身形微圆的男孩素以胆子大著称,此刻不怕生地开口就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士子笑呵呵地回道:“我出身自庭北道刘氏,是家族中的旁支,叫我小刘就行。在下在诗文方面也算小有所成,但总被先生批评不够磅礴大气,所以我一赌气就来这大漠之中,望能置身于壮丽景色中寻找创作灵感,摆脱字里行间的小家子气。结果这叫一个倒霉,没走几天就迷路了。”
  士子此番言语说得极为诚恳,书童在一旁也干呕得厉害。
  那孩子一听是个倒霉书生,也就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兴致,自顾自地向前摸索,准备找块宿营地。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跟了上去,倒是那年轻女子与带队老者相继朝士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一行人在较远处也找到一处不错的避风地,几个孩子第一次身处兵鬼城也十分兴奋,这个生火,那个铺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让这荒漠深处的鬼城热闹了不少。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年轻女子朝老者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老者会意,起身走到宿营地外不远处,年轻女子也跟了过来,见到老者便谦虚地轻声问道:
  “顾爷爷,那主仆二人您看出什么了吗?”
  顾姓老者摇头道:“说实话,二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
  年轻女子不解,老者继续说道:“要么,二人都是绝顶高手,高到我们连影子都追不上,连味道都闻不着,这样的人只要有意隐瞒,就与普通人无异;要么,二人真是普通人,可这是素河沙漠腹地,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兵鬼城,他俩脸上却不见一丝恐惧,而且,仅是四处游猎的响马盗匪和这满地的蛇虫蝎蚁,普通人早都应付不过来了。”
  年轻女子听完这席话后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顾姓老者也是个狠人,即使身处未知境地,他仍是有意考较这位年轻女子的应对策略。
  女子也知老者心思,略作思考后说道:“星茴以为,我们既不必热情,更不要动杀心,就当那二人不存在。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远离此地。顾爷爷以为如何?”
  顾姓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心说确实不错,与他所想几乎如出一辙。顾姓老者出入江湖五十载,见过许多江湖人口中拔尖儿的那波人,他知晓这波人往往各有各的奇怪,故不能以常理度之。面对这群拔尖儿强者,最不可取的就是蚍蜉撼树地想动上一动,次不可取的便是过分殷勤地溜须拍马,几十年来,光他亲眼所见被高手拍死的谄媚者就不下十个。
  所以,姑且把这二人当做高手罢,不闻不闻,任其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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