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许,这就是答案

　　“嗯，其实我们家很有钱。“
　　电话那头的魏云涧，吐字清晰，语气自信。怎么听都不像说胡话。
　　“那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电话那头的魏云涧叹了一口气，接着娓娓道来。
　　“当年我和你妈发迹的时候你和你妹妹还小，我们的生意还没有这么大，那时候虽然很辛苦，每个月赚的钱虽然只有二三十万，但是我们能经常陪在你们身边，生活的很开心。”
　　“二三十万？！”魏野星强行打岔了他爸的回忆。
　　“唉，是少了点。那时候你也快上高中了，本来我和你妈都打算就这样吧，虽然这样过的不怎么样，但也能算小资生活了。我们都打算稳定发展公司了，谁知道那些竞争对手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跟我们打金融战，直接就红了眼，用尽了一切手段想搞垮我们。没办法，咱魏家从来就没有那怕事的人，他们要打，我们就陪他们打到底。但是，我和你妈已经有了你们俩，你们俩不安全我们再努力，到头也是一场空。一开始工作忙，没有换个好环境。后来为了稳定大后方，我们搬到了这里，真是委屈了你们俩了。”魏父说到这里语气里带上了惭愧。
　　“我和你的约定，也是给我自己下的一个目标。在我儿子有了自己独立的能力之前，爸爸我说什么也要把这场仗打完！就在一个月前，你爸妈我们俩收购了最后一个竞争对手。现在正在忙着对接他们的产业，再有一周，我们就彻底忙完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陪陪你们两个。”魏父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现在，你可以跟自豪的跟别人说，你是我魏云涧的儿子！”
　　魏野星也被这语气感染的有些意气风发：“那老爸，你现在离世界首富还差多远。“
　　电话那头的魏父语气一滞，自信的气势也消失的一干二净：“额.....还差那么五六...万名吧。那什么，你以后还是继续谦虚吧，谦虚点好，谦虚使人进步。”魏云涧嘴上教育着儿子，在心里也训，“没点眼力见的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魏野星激动的心一下又没那么激动了，但是这个排名好像也挺让人激动的，这一手卡的他心里不上不下的。而且这消息很突然，魏野星很没有真实感，只是知道自己老爸老妈很有有钱，四舍五入就算自己很有钱。
　　魏父这边被儿子噎了一句，尴尬的不行。上一句还意气风发，说的好像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人全是穷比一样，下一句直接唯唯诺诺。想继续跟儿子说说自己的发家史的心情也没了，反正下个月回去的时候，时间有的是，“先别和望舒说知道不，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叮嘱了魏野星几句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魏野星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自己从上初三一直到现在自己快要高考的这段日子，赫然发现家里好像还真没缺过钱。虽然父母很少回家，但是每当自己缺钱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他们二话不说给自己打一大笔钱。当时还以为那是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现在想想。好像...是一个月的？魏野星不太敢肯定。反正魏野星啥时候缺钱了就给老爸老妈打电话，魏父魏母也是什么时候儿子给他们打电话，他俩什么时候打钱。逢年过节，还会给魏野星兄妹带回去好多衣服鞋子，牌子全是魏野星见都没见过的。魏野星还以为都是什么杂牌子，所以自己都没见过，现在看来是太高端自己反而接触不到？怪不得穿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变形掉色啥的。一开始听老爸老妈满世界出差，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公司掏钱让他俩干活，现在想想，合着这是自己家生意世界各地都有啊。
　　“原来我觉得自己家很穷一直是一厢情愿？”魏野星最后做了总结，感叹一声“原来自己还是个富二代啊。”
　　“那我努力做家教赚钱是为了什么呢？我努力读书又是为了什么？”魏野星感慨的同时也陷入了迷茫，千丝万绪在脑海里不断闪过。“我以为自己想要的，结果是自己唾手可得的，那我的努力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突然有钱，对于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而言那是梦寐以求的事。别管钱从哪来，只要有钱就能让日子过得更舒坦。但是对于魏野星这个还有几天就要参加高考的学生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同。他自认为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平时吃的饱穿的暖。吃的有鱼有肉，穿的也舒适好看。除了爸妈在身边的时间没这么多，其他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大家都知道，没长大的学生嘛，总是有些理想主义。他们总是乐意去寻找那些书里提的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魏野星就是个没长大的学生，他觉得一下失去了目标。
　　辗转反侧，魏野星彻底失眠了。直到天光微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
　　“哥，哥！”魏野星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摇自己。他下意识地推开了来人的手，侧过身，继续睡觉。紧接着耳朵猛然一痛，魏野星瞬间清醒了过来。魏望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臭猴子！快起来吃饭了！上学要迟到了！”
　　“好好，我知道了，你快把手松开！”说着魏野星坐起身，伸手去护自己的耳朵。结果手一伸，被子直接滑下来了。一大早，魏小星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了头，直接从被子底下弹了出来。
　　“啊！”魏望舒像是触电一样松开了手，双手捂住眼睛，小脸迅速烧红“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你不也不穿？”魏野星顾不得耳朵了，赶紧把魏小星藏了回去，一手八倍镜压枪十分熟练。压枪的同时还不忘记回怼妹妹两句。
　　魏望舒唰地拿掉了手，瞪着魏野星，小脸依旧通红，不过有一半是因为气的：“你还有脸提！”说着，又咧开了小嘴。但看魏野星一件衣服也没有的样子，最后只能恨恨地咬了咬牙，摔门出去了。
　　魏野星躲过一劫，长出一口气。打了个哈欠，迅速穿好了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漱。
　　坐到饭桌上才刚刚十分钟。
　　魏野星望着面前简单的早餐，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一个荷包蛋，显然刚出锅不久，还有冒着热气的一笼小笼包和一笼蒸饺，光闻气味就知道是自己最爱吃的那一家。早晨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房间里暖洋洋的。
　　他抿了一口牛奶，透过蒙蒙的热气，魏野星望向自己右手边的妹妹，她和自己的早餐一样，只是少了一笼蒸饺。魏望舒正津津有味地低头吃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和兔子更像了。
　　这一刻，魏野星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许他那么努力的读书就是为了这一刻吧，能天天看见妹妹，能和家人一起吃顿简单的早饭，什么都不用多想。这样的感觉，很好。这一刻，他好像又找的书里说的那种，生命的意义。或许，这就是答案。
　　魏望舒似有所感，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双大熊猫眼。那是魏野星一宿没睡，失眠熬出来的黑眼圈。看见老哥幽幽的目光，眼神发绿，活像一只饿狼一样，她迟疑了一下，把嘴里吃了一半的包子递到魏野星面前：“你很饿吗？咱俩换换？”
　　魏野星：“......。”他突然觉得刚刚的感觉是错觉，谁会觉得天天看见这傻兔子很好啊！
　　魏野星收回了目光，吃着自己的早饭。含糊地问了一句：“兔子啊，你说咱家要是有钱了，你想干什么啊。”
　　魏望舒嚼着包子，想了一会儿，咬着筷子，歪着头说：“咱家也没缺什么吧，现在就挺好，要是有钱了，继续这么过不也是挺好的吗。”
　　“嗯嗯。”魏野星低下头继续干饭。
　　“哥。”
　　“嗯。”
　　“今个儿周日，咱下午去逛超市吧，把你高考要用的文具都买上吧。”
　　“好啊。正好我拖鞋也报废了，拖鞋也买上。”
　　“你还好意思提！”兔子同学的脸一鼓一鼓的，“要不是你翻墙头，你拖鞋能坏？”
　　“那鞋本来就要断了，我只是帮了它一把。”魏野星不服气地辩解到。
　　拖鞋：...我谢谢你昂
　　就这样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吃完了早饭。他俩的学校是同一所，魏野星高三，魏望舒高二，平常他们三个人都会一起上学。没错，三个人。
　　“咚咚咚，莫西莫西，你们吃好了没有啊？”有人在敲门，还朝屋里喊了一声。
　　“等一下，就好了。”魏望舒还在换鞋，朝门外应了一句。
　　魏野星率先出门，站在门外的就是跟他们一起的第三个人，那是他们的邻居。对，就是昨晚魏野星翻墙的时候，踩的另一面墙的主人。那种方法不仅能翻到他妹妹的房间，还能翻到邻居伊大叔夫妻俩的房间。
　　来人扎着双马尾，和魏望舒一样细瘦细瘦的，但多了许多兔子同学所缺少的活力，肌肤也给人一种十分健康的紧致感，一笑还能看见两颗明显的虎牙。
　　伊柔看见了魏野星，晃了晃双马尾，笑着打了声招呼：“早啊，大猩猩，你今天看起比昨天更虚了啊。”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魏野星的肩膀，名字里面虽然有个“柔”字，但车开起来直接把车门都焊死了，没有一点温柔的样子。
　　魏野星打掉她的手，指着黑眼圈大言不惭地说：“我这是熬夜学习熬出来的！”
　　伊柔笑的更开心了：“我又没怀疑你昨晚干嘛了，你这么着急干嘛。大家都懂，都懂嘛。“
　　魏野星被呛的一口气没喘匀，索性不跟这小丫头片子理论。自从认识这小丫头片子以来，他吵架从来没赢过。
　　这时候魏望舒出来了，两个小姑娘凑一起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话，伊柔还时不时还发出阵阵魔性的笑声。
　　生活总要继续，鲁迅曾经虽然没说过，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美好的一天，从鹅叫开始
　　伊柔：“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
　　“小柔你看这个，好好看！”魏望舒指着展柜里的琉璃八音盒给伊柔看。
　　“诶，这小别致长的真东西，好想拆开看看。”伊柔关注的点完全跑偏。
　　“是吧，放床头柜上好像挺不错啊。”魏望舒自动过滤了后半句。
　　“对对对，这玩意发的光还是七彩的诶，放床头确实挺带感。”
　　两人的对话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但神奇的能接上。
　　魏野星跟在后面，心里纳闷，不是说给我买文具吗。他朝两人抗议：“咱们不是来买文具的吗，不去文具区吗?”魏望舒抬头看向他，抬脚想往魏野星身边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伊柔一把拽走。
　　伊柔一脸语重心长地对魏野星说：“你已经是只成熟的猴子了，应该学会自己买文具了。”也不等魏野星回答，直接就拽着兔子跑去了另一边。
　　“那老哥，我们一个小时后商场门口见。”魏望舒也果断叛变了革命。
　　魏野星看着一溜烟消失的背影，抬起的手都没来的放下。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对于他这个高三党而言，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可太不容易。早上六点四十之前到校，到了开始早读上课，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习放学，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坐那不动，就算坐不住了也没人玩；平时作业堆成山，那山可是真山，摆在桌子上，比坐在位置上的人都高。为什么不放在桌子里？要是桌子里能放下，谁还放桌上给自己添堵啊！一米八几身强体壮的体育老师，天天被生病，反倒是那身形佝佝偻偻，身材干瘦的班主任小老头天天精神的不能行，上午考的试，七八十份试卷到下午就能阅完，连分数都没有合错过；平常放个假，国庆都能给你压到两天半，五一，中秋什么的直接就给你放个晚自习；周末直接就没有了，统统给我去考试，没有考试就给我坐那上自习。老师不来你都得来。唯一的休息时间，也只有周日那一下午了。
　　魏野星走在商场的走廊上，看着人来人往，虽然人声嘈杂，但难得的能让平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会儿。摇摇晃晃着买了高考套装，顺带买了双拖鞋提溜在手里。
　　回到刚才分别的地方，却发现一家小商品店门前围满了人，好像在看什么热闹。魏野星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我也是那种要经历狗血剧情的小说主角吗？”想想自己一会儿还有可能要装x打脸，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但紧接着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外围想挤挤不进去的伊柔两人。哦，不是他俩啊，那没事了。
　　“走了，走了。”魏野星拖着长音，拉着望舒的手，连着还想往里挤的伊柔，把她直接拽了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什么好看的。”魏野星一直觉得这种围观其实是一种很没素质的行为。就好像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一样。
　　“诶诶诶，别走啊，那个小偷就要挨打了，再让我看一会儿啊。”伊柔还在那闹着不愿意走，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能这么说，她本来就没长大。还是妹妹好，一句话都没有，多乖。魏野星满意地回头望了一眼妹妹，却发现魏望舒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伸着头朝那边望。好吧，八卦是人的天性，谁都一样。
　　“走吧，把我的吉他拿上，回家吧。”
　　“吉他？大猩猩你买吉他了？”伊柔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来，并嚷嚷着要先帮魏野星验验货。
　　“你应该喊嫂子！没大没小的没礼貌！”魏野星不忿的说。
　　“那你老婆的第一次很快就是我的啦！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魏野星：......
　　魏望舒没耳朵听这虎狼之词，红着脸一口咬在了魏野星的小臂上。
　　终究是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