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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孝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由于他身材实在肥胖,所以坐下的一瞬间,椅子发出“嘎吱”一声。
“由于案件不明,所以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以免你们说我迷信鬼神之说。”
韦孝宽的嘴里满是牢骚满腹,透露出对大家的不满与责怨。
现在桌子上摆放着所有可能的资料,都是从大内和地方府衙中搜集来的,就连素日颇不对付的东厂也出了力。
可是,按照多年前案卷的调查,驴脸男人早已经就死了,而且尸骨也早就被火化。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韦孝宽才一直骂骂咧咧。
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为何能重出人世呢?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韦孝宽一直想不明白。
“案子尚不明朗,就算你说有鬼神我也不会反驳的!”
骆养性拍拍韦孝宽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最终还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那你们说,吴义究竟怎么被转移走的?就在我们层层布控之下,他还是与驴脸男人一起消失,而且还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蔡之翰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再一次将颓丧的众人拉回到案件上来。
骆养性却示意蔡之翰先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形。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韦孝宽带领一干缇骑,就要对驴脸男人与吴义进行抓捕之时,蔡之翰突然注意到二人瞬间就消失在院中。
他正要禀告佥书骆养性呢,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哎呀”一声。一回头,那人已经被打晕,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阵浓厚的迷烟也向蔡之翰的方向飘来,让众人措手不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所有人纷纷被迷烟迷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飘来迷烟的方向,有什么异常?”
骆养性捋着为数不多的一撮胡子,碎碎道。
蔡之翰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摇摇头,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还来不及反应呢,他就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跟嘴巴,迷烟就将众人全都迷晕了过去。
待迷烟散去,他刚想向迷烟的方向追击,这个时候韦孝宽就领着人马赶了回来,愤怒地质问蔡之翰搞什么鬼。
“……”
骆养性彻底无语了,蔡之翰与韦孝宽二人的证词根本对不上。
在韦孝宽那边,明明是蔡之翰喊了一声,驴脸男人才迅速回过头来,拉着吴义进了屋子。
待他们冲进屋子之时,二人早已经消失了踪影,还没留下一点痕迹。
也正因为如此,韦孝宽才这么愤怒,怒气冲冲地回来质问蔡之翰。
对于韦孝宽的这番辩白,有同行的缇骑可以替他证明。
但骆养性一直与蔡之翰在一起,自然知道迷烟过来时,蔡之翰并没有喊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骆养性也没了主意,只是自言自语着,不再理会众人。
看着事情陷入了僵局,所有人的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忙碌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的抓捕计划了。但还是出了差错。
不论是让谁背锅,嫌疑犯驴脸男人都已经失踪了,这是无法避开的。
由于这次驴脸男人是重点线索,所以都督同知邹之有禀告了崇祯皇帝之后,就从宫中请来画师马岚。虽然画师的名字听起来女性化,但人却是实打实的汉子。
“说说吧,男人是什么模样!”
马岚刚到衙门,便开口问驴脸男人的相貌。
“啊?”
蔡之翰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画师马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抱拳以礼,恭敬地说:“咱本来也是锦衣卫,只因略懂画技,所以就被调进了大内,专给宫中的人画画。兄弟你就别与我生分了!”
听见画师马岚说这话,众人更是震惊不已,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些经历。
待画师马岚与几个人都认识了后,便又严肃了起来,开始画画像。
还是蔡之翰先开的口:“他长着一张驴脸。”
听罢,马岚低头“刷刷”地画了几笔,白纸之上瞬间就出现一只驴头。
“……”
韦孝宽瞬间就无语了,连忙解释:“并不是真的驹头,只是长的像驴脸。”
画师马岚并没有修改,示意继续补充。
“招风耳,走路很有气势,但上身与下身却不协调,显得很僵硬。”
韦孝宽忍着无语,还是开口补充了起来。
“还有,男人绾着头发,束发像是蒙古人,抬头纹很深。右眼角还长着一颗痣,很大,痣上长了三根毛……”
骆养性回忆了一些后,也将自己看到的特征说了出来。
听完众人的描述,画师马岚瞬间就无语了:
“还真是人类进化史上的失败啊,竟然长成这个鬼样子……”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画笔也还在“刷刷”抖动。
不多时,驴脸男人的画像就已经画好了。
然后画师马岚就将纸展开给众人看,并且还不紧不慢地开口问到:“是不是长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
众人都纷纷点头,画像画的与驴脸男人大差不差,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现在画像也有了,众人又开始兴奋了,毕竟线索又多了一个。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利用这副画像呢?”
韦孝宽看着就一张画像,想要四处张贴,恐怕是杯水车薪,是远远不够的。
还没等佥书骆养性拿出来主意呢,画师马岚却自告奋勇,表示他可以替大家想办法。
画师马岚在宫中也是十分吃得开,他可以拜托同僚一起绘制画像。而且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绘出上百张画像。
“上百张,应该够你们用的了吧?”
画师马岚开口问。
“够了够了,上百张够我们在全城张贴的了!”
佥书骆养性听完画师马岚的话,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有马岚的帮助,画像的事自然是不用担心。
而他们只要做好准备,利用画像抓捕有嫌疑之人就行了。
“好了,我在宫中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停留了!告辞!”
画师马岚废话不多说,立刻启程返回宫中。
……
在对吴仁的资料进行搜索与检查时,骆芷蓉注意到一件事——
吴仁曾因胃疼屡次去一个医馆拿药,本以为效果很好,却没想到起到了副作用。
吃了医馆的药后,吴仁的胃疼虽然好了,但却一到夜晚就疼痛难忍,连夜噩梦,难以忍受。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与连环杀人案又有何关联?与驴脸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蔡之翰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连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