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试探

　　“快跑！青皮妖来了！”
　　繁华的大街之上，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什么！青皮妖从监狱里出来了。”
　　“还挑扁担？你不要命了！”
　　一瞬间，原本繁华的大街之上，无论是商贩还是酒楼，大家都鸟兽做散飞快的躲了起来。前一秒还是喧闹无比，下一秒连一条狗都见不着，甚至小贩连摊子都不要了。
　　大街的尽头，慢悠悠的走来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是陈若缺。
　　“又是这样，小爷我有这么恐怖么？”陈若缺苦笑。
　　他回想自己十一岁开始审讯，从来没有误杀过一个好人，除了手里抓着几位达官贵人孩子的丑事把柄，另外没有一个坏人从他手里活着走出黑狱过。
　　可能是黑狱不分白天黑夜的惨叫声，和被拖去城外喂野兽被人看见了吧。
　　因为他的原因，原本塞北第一最繁华的南平城，寸土寸金的地价，那黑狱周围的宅价降至冰点这也没有什么人敢买。
　　据说，有一胆大青年不信邪，在黑狱周围的房间住了一晚，晚上看见没有头的妖怪，哭着喊着还我头来，至此被吓得精神失常尿了裤子，这让黑狱闹鬼的传说更是逼真无比。
　　当然了，陈若缺自己从不畏惧这些，有无数的人临死之前都恶狠狠的对着陈若缺发下毒誓，说要做鬼都不放过他。
　　然而陈若缺嗤之以鼻，要是这样的诅咒有用，自己早就被饿鬼索命了。
　　更何况，你生的时候被我整死，我还会怕你死了变成孤魂野鬼来整我？来几只整几只。
　　陈若缺抬头看看天，嘟囔道：“城主也真是的，吃晚饭的时间叫我过去。”
　　说罢他看到路边的馄饨摊有还冒着热气，顿时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诶呀！”躲在酒楼上透过窗户缝隙向下偷看的馄饨摊主一拍大腿。
　　一旁人安慰道：“别难受了，一碗馄饨而已，你难不成想被青皮妖抓进黑狱里？”
　　“就是，就是把你小命保住都不错了。”
　　陈若缺开开心心的抄起竹兜，将一碗馄饨取出，他现在开启了穴道元海，肉身得到元气滋养此刻胃口大开。
　　他低头随手抓了一把葱花，在凑近一闻：“不错！妙极了！”
　　说罢他又去左边的摊子顺手摸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一旁。埋头敞开了吃着热腾腾刚出锅的馄饨。
　　至于给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青皮妖大爷在南平城吃东西从来没有给钱的道理，不要你命都算是大发慈悲了。
　　一碗馄饨陈若缺只用了五分钟就给吃进肚子，起身随手用袖子在嘴巴上胡乱抹了两把，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朝着城主府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街口，一个妇女探出头来大声吆喝道：“青皮妖走了！大家快出来吧！”
　　“总算是走了！”
　　“快快快！我请大伙吃果子！”
　　原本脸挤着屁股一条椅子坐六个人，犹如挤满了鱼的渔网酒楼里，一大堆心惊胆战的人蜂拥而出。
　　大街上再次恢复成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样子。
　　城主府外，陈若缺随手将苹果核丢在地上，那守卫原先想发怒，看着来人赶忙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陈大人，您来了。”
　　陈若缺点点头，随手在他的手里塞进一块银子，说道：“有空跟这位兄弟去美人楼喝点花酒去。”
　　“谢谢陈大人，小的给您引路城主大人等候您多时了！”那守卫收了好处，更是殷勤的带着陈若缺往内走去。
　　若大的城主府，金碧辉煌。今日恰逢城主长女诞辰，陈若缺看着忙忙碌碌的侍女仆从，心中叹了口气。
　　老陈狱头生前告诉自己，当初捡到自己，恰好也是这个月的今天。
　　陈若缺笑了，每次到今日，老狱头就会抱着自己，去黑狱吃堂食，那时候的黑狱的堂食十分的简单，甚至连肉都没有，只能给自己做一碗长寿面，在煎一个荷包蛋，算是过了一个生日了。
　　但是自从老狱头死了，他就没有在过生日，一群老狱卒们照常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可是近几年，大家也都慢慢的给忘了，陈若缺已经四五年没有过生日。
　　“你家小姐，真有福气。”陈若缺羡慕的说了一句，他是打心眼里的羡慕。
　　饶是他的心早就冷若冰霜，可毕竟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当走进宴客厅内，陈若缺看着满堂客人，皆是这南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有些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可当陈若缺走入场内，整座客厅似乎都安静了数秒，再次恢复觥筹交错的场面。
　　“诶呀，陈狱长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看着就是富商模样的中年人晃着肥硕的身子走了过来。
　　陈若缺心中十分恶心油腻的东西，他从小就很讨厌肥肉但脸上还是装作欣喜的样子迎上去：“周老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有空去我那坐坐，喝喝茶？”
　　这周老板一听要去黑狱坐坐，顿时脸色吓得惨白尴尬的笑道：“陈狱长别开玩笑了，您那宝地，我可不敢去。”随后他悄悄的凑到陈若缺的耳旁，用旁人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上次犬子的事情，有劳若缺兄弟的，我已经安排人去你的府上了。”
　　陈若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周老板有心了，令子的屁股我已经擦干净，放心吧。”
　　接着就是常见的官场客套，陈若缺处理的游刃有余，他本身是一个不喜欢笑的人，除了用刑的时候，但是他在官场上还是游刃有余，那笑容简直比狗尾巴花还要灿烂。
　　陈若缺的眼角似有若无的撇了一眼那两个陌生面孔，接着走进了城主所在的房间。
　　“属下南平城典狱司长，陈若缺拜见城主大人。”陈若缺进门，对着虎皮座椅之上身材高大的男人躬身说道。
　　此人正是南平城主，叶如山，结丹境八重的高手。
　　“起来吧。”
　　“是”陈若缺起身。
　　叶如山单手捋着美髯，语气深沉的说道：“想必你已知晓此番叫你来是什么缘故，若大的南平监牢平地消失，连块砖瓦都不曾留下，你身为典狱长得给我一个交代。”
　　陈若缺心中冷笑，黑狱充其量也就几块破砖烂瓦，叶如山的目的哪是什么监狱消失，而是自己脑海中的那块神奇残碑。
　　“禀城主，我当时正在大堂翻阅卷宗，若缺我只是一介凡人，当时听到一声巨响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听守城将士后面跟我说，是一块天外陨石砸在离我几寸的地方小人福大命大只是被震晕了过去。”陈若缺装作思索的样子认真的回答。
　　其实他的心中在打鼓，自己这无相混沌诀说，它的元力完全检测不出，希望是真的。要不然自己一个筋脉穴道闭塞的废物，体内有元气波动，自己一定会被抓住开肠破肚。
　　“此话当真！没有半分隐瞒？”叶如山眼神灼灼，逼问道。
　　“小子说话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分隐瞒，天打雷劈！”陈若缺扯着嗓子发誓，并且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身体不好。
　　叶如山的眼睛如同闪电，上下审视着陈若缺，半晌才说道：“辛苦你了，今晚小女诞辰，你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沾沾喜气。”
　　“多谢城主大人，小子今日已将小姐的贺礼送至府上。”陈若缺嘴角一扬，做了个顺水人情。
　　叶如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宽慰道：“善！有心了陈狱长。”
　　陈若缺恭敬的退出房间，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而房间内，一道身影从屏风后出现，说道：“叶如山，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么？”
　　叶如山捋着胡须点点头：“他应该没有说谎，此子天生就是废物，但是为人胆小谨慎，极为圆滑在我面前不敢撒谎。”
　　“如此甚好，这块陨石我南陨仙坑带走了，三日之后的选拔，你做好准备即可。”男人淡淡的说道。
　　叶如山鞠躬：“多谢仙师指点，小女天资聪慧，还望南宫长老多多提点。”
　　这男人赫然就是超级势力，南陨仙坑的长老，凡人眼中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