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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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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整个事态并没有完全按章连山的想法走。他太紧张和害怕了,以至于忘记了备用能源这种设备的存在。在备用能源也用了后,事态可能就跟章连山预测的一样了。
  很快,战河号高层立刻集结高级工程师对其进行抢修。舰船上工业部门也着力于生产有用的工具设备等等。但世事难为不遂人愿。能源供给设备被行星碎片直接给扎了一个大洞,许多管子都被扎穿,需要更换相当多的部件。而战河号上根本没有带额外的部件,想要修好只能现生产。
  但没有庞大的资源和完整的工业体系做支撑,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即使有着完整的数据和图纸。此时的战河号就像一个现代人拿着高水平的枪穿越回了古代,但就是没有子弹,即使知道如何使用,也根本无济于事。
  谁都想不到一艘如此先进的战舰会被一块行星碎片袭击。但就是发生了,现实永远是最魔幻的。
  战河号高层默默的开了一个会议,专门对这次能源供给设备损害开了一个专项会议。文件已经被整理出来,并依次递给每个成员,上面清楚的写着:现阶段的战河号(天华文明)没有修好能源供给设备的可能,按照现在的用量,预计五个月后,备用能源也将彻底用完。
  “好,现在全部人都看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章连山率先发言。
  都没人发言,他又说:“文件上面说了,是按现在的用量计算,预计五个月后会用完。我们从现在开始,关闭一些没必要的地方的能源供给。例如,原先的工业部门等。又或者增加冬眠的人数等等,都可以延缓日期。你们说说,别死气沉沉的。”
  “我同意。另外还有一点要补充,对于一些没必要一直开的地方可以设置程序,没人时关闭能源,有人进入才开启。”于捷作为副舰长第二个表述道。
  “那我们是否要对民众开放信息?”同为高层领导的军官问道。
  “没必要公开信息,最好信息就我们几个知道。”章连山说道,紧接着又补充道:“要不然民众会恐慌的,不利于我们后续的发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意了他的意见。林元复,曾在政府内部担任过高官,他作为民众的代表进入了战河号(天华文明)的最高决策层,一直和这些军官看不对眼,他认为天华文明现在是被军政府所控制的。但这次,竟意外的和章连山他们达成了一致。
  普通民众一直不知道那次撞击的真实情况,只知道是被陨石所撞击,也仅仅知道撞击事件过后,用电量被严格的控制,也仅仅知道有更多的人进入了冬眠。
  李国凯也是最高决策层七个成员之一。他被私人电脑管家叫醒,这就意为这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战河号上的时间也还是按照以前的时间,24h制)。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开始洗漱,并让电脑管家播报播放安静的音乐。他洗漱完毕,打开房门,看着仅有丝丝亮光的走廊,就像黄昏时的光射向空无一人的走廊,这亮光仅仅让人看到路。
  很快,工作的一天结束了。就像平常一样,检查一下设备,编写航行日志等等。他甚至还专门去能源供给设备看看,普通民众进不去,但他是可以进去的。此时的能源供给设备没有了一丝亮光,不像从前一样充满了“生机”,现在就是一死物。
  天华文明有明确的规定,禁止任何人私自打开窗户看星空,甚至每个窗户都被程序锁死。但他毕竟是最高决策层的一员,有着独一无二的权利。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独自一个人呆着,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着深邃的宇宙发呆,甚至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但每当工作完成后,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打开窗户隔着玻璃欣赏宁静的太空,他幻想着自己融入了宇宙,自己就是宇宙的一份子。
  久而久之,于捷注意到了李国凯。她发现李国凯开始变得越来越内向,长时间地独处沉思,人际交流急剧减少,在各种会议上的发言也越来越少,他选择了完全沉默。她又发现这种情况不止李国凯一个人,除了她自己六个人中竟然有两个都有这种症状,于捷看到,阳光正在从他们的眼睛中消失,他们的目光都变得阴沉起来,同时,每个人都害怕别人注意到自己目光中的阴霾,不敢与人对视,在偶尔的目光相遇时,会像触电似的立刻把视线移开……
  她甚至想和他们聊聊,但都遭到了拒绝。
  突然,有一天噩耗传来。李国凯将军自杀了。
  李国凯将军本来是向以前一样去指挥室的,但这天他出了门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向了舰尾。他只身站在舰尾的平台上,平台在一个透明球形罩内,使得这里像暴露在太空中一样。
  他站着舰尾朝着的方向竟然是现在已不再的银河系方向,舰尾对着的方向是金牛座超星系团的边缘,星星稀疏,太空肆意彰显着它的深邃和广漠,让人的眼睛和心灵都没有依托。
  “黑,真他妈的黑啊。”李国凯自语道,然后开枪自尽了。
  在得知李国凯自杀的消息后,于捷意识到了不对,连忙召集其他几名领导人在战机训练场开会。等人都到齐后,示意眼前五人进入眼前这个球型装置,他们都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进入了之后,于捷将重力系统关闭,又将装置内的光线开到最大。此时这六个人正漂浮在光亮的球形当中,就像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这也让在谈话时有一种安全感。
  几个人在球形装置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来干嘛的。这时于捷注意到,五个人中只有章连山和罗振杰与她的眼神对上,其余的看向不同的方向。
  “今天我们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了,必须将这个毒瘤去除。”于捷说。奇怪的是,她说出这句话,另外三个人将头转向她,而章连山和罗振杰反而互相看了一眼,意思很明确:我听不懂你说的。
  “是的,每拖一秒钟都很危险。”列文说道。
  章连山他们俩更懵了,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什么叫把事情说清楚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罗振杰也在旁边附和的点点头。
  自古,女人就比男人更加的知性。于捷作为最高决策层七人中唯一的女性(现在为六人),发现了一种心里疾病,一种目前只存在于高层之间的一种心里疾病。
  但于捷并没有直接回复。她内心莫名的害怕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但她必须承担自己的使命,于是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用属于女人的温柔但又无比坚定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三人。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没有必要,眼睛就能进行所有的交流,他们相互对视着,交错的目光像高速信息通道,把四个心灵联结起来,一切都在对视中飞快地交流着。
  章连山和罗振杰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但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很耐心没有继续追问。
  是担心能源吗?
  能源。。。
  是的,就是能源。。。
  对,能源。。。。
  于捷用眼神交流终于明白了这个心理疾病的起源,但她又开始害怕起来:她不知道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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