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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小部的这些孩子里，十夜总感觉自己被管束最多，她极少会被允许出去，就算偶尔有机会出门一趟，大多又会被以各种理由叫回来。
这次也是一样。
大人们告诫自己，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展露力量。
她不清楚缘由，但听他们的总没什么坏处。
这些年里，她自认为做得很好，同龄的那些人里，连六鱼都不晓得自己与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那日在河边，是她第一次出手，也并未展露太多，只是唤醒了那位神明在上。
十夜有时会想，若是自己全力出手，能不能将这天捅个窟窿？
十夜不晓得，不过此刻她想试一试。
她望着眼前的少女，眼里有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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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回到了那间铁匠铺子，进门就看到老铁匠醉倒在地上，不过她倒是习以为常，没有试图去叫醒她，只是悄悄藏起了那只酒壶。
地上零零散散堆了不少需要重新锻打的铁具，她开了炉子，准备自己去完成这些事情。
她并没有太多打铁的经验，平日里，这些都由九明去做，她便只在一旁看看炉火就好，不过这些九明闭着眼都能做好的事情，想必自己也能做到。
等到第一件铁具锻好出炉的时候，十夜长吁了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也没有太难，只是相比九明要多花一些时间，若是做完这一切，怕是要费上不少功夫。
当天上撒下第一缕星光的时候，十夜完成了这几日里堆积的所有工作，她伸了伸腰，正准备去休息时，眼角瞥到了地上的一层浅浅灰尘。
很明显她与九明不在的这两日里，这间屋子从未被打扫过，屋子的角落里，那根条帚仍放在自己离开时摆放的那个位置。
于是她又花了一些时间扫去了地上的灰尘与泥土，最后她拿起木桶，准备去打一些清水。
她来到屋后的大水缸前，正准备舀水的时候，忽然看到水缸里多出了些什么东西。
微弱的星光下，一条红色锦鱼跃出了水面，紧接着又有一条青鱼跟着跳了起来，只是水缸里只有着半缸水，两只鱼儿很快又掉回了水里。
十夜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条，颜色大多都不同，其中一条七彩斑斓最是好看，相比之下，其他几条连色彩都黯淡了几分。
就像七巧一样，你只看她一眼，就会自惭形秽。
十夜摇了摇头，抛开这些胡乱念头，此刻她还是心生欢喜，没曾想六鱼不但没忘还真给她抓了这么一缸子鱼来。
也不知道六鱼现在在做什么？
十夜如此想着，从那堆打好的铁具之内抽出了一把菜刀。
等下就说是送错了好了。
反正各家的刀都是这般做的。
心里想好了说辞，十夜狡黠一笑，出了门往那间青石小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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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小部有些安静，或许是不少人出了门的缘故，也或许只是小五哥一个人不在的原因。
整日闹腾个不休，还总爱说些混账话，难怪总是被族长爷爷教训。
十夜如此腹诽着，忽然瞧见眼前飞过一只金色小雀，那小雀通体金黄，每一根羽毛都像一柄锋利的金色小剑，振翼之时恍若连空气都被割开一般。
那是只什么雀儿？
十夜有些好奇，只是雀儿一闪而过，她也没有看清。
不过好像就是从眼前这座青石小院里飞出来的。
十夜也没多想，只是过去敲了敲门，轻声道：“六鱼，你睡了没？”
没多时，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随后十夜墨色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你找他啊……他不在啊……”
少女衣衫不整，身上随意披着件像是七巧平日里所穿样式的衣裳，少女打着哈欠道：“刚刚睡了一半他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晚上还回不回来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古灵揉了揉眼，看着眼前少女忽又把门重新关了，心生奇怪。
十夜关了门，看着曾经自己画在门上的两条黑白小鱼，确信自己没有走错，然后她再次把门打开，紧盯着屋内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
古灵睁大了眼与她直直对视，看到她的眼里似有某种情绪在酝酿，直觉告诉她这种情绪似乎并不友好，然后她又看到，门外那位的身后似乎还藏着一把刀。
古灵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六鱼这坏小子不会是欠了这姑娘的钱所以提前跑了吧？
不然为何方才走得那么匆忙，总不能让我替他还吧。
虽然她现在确实十分有钱。
古灵看着眼前少女以及她身后的那把刀，缓缓眯起了眼。
还钱还是打架，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