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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莓红得通透，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九分的甜外加一分恰到好处的微酸。
为何我走路的时候便未发现这等好东西呢，古灵眯眼默默想着。
六鱼坐在少女身旁，看她吃得欢喜，忽然说道：“以后莫要再去骗人了。”
古灵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又哪里看出我骗人了？”
少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你把次品当成宝贝卖给别人自然是骗人。”
少女眨着眼，说道：“我不过是把东西卖给有需要的人，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些就不是宝贝了。”
六鱼静静地看着她，说道：“那些东西都是我捡来的，我自然知道。”
“你捡来的？”少女微讶，突然问道：“那你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你为何要捡这些东西？”
六鱼有些莫名，随口道：“只不过看着顺眼，就随手捡来了……”
古灵神色古怪，拍了拍手，从脚边捡起两块石子，一左一右放在手心，问道：“你看这两块石头，有什么不同？”
六鱼看了看，试探道：“左边小些，右边大些？”
古灵盯着少年的眼，确信他的眼中真的看不出什么异样，少女丢掉右手的那块石头，指着左手掌心的那块石头说道：“看不出么，它是活的。”
随后就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少女手中那块不起眼的小石块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根嫩芽缓缓伸出，呼吸间一株小白花猝然绽放在少女手掌之上。
“这叫石生花。”
少女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把手中小白花栽了进去，又从怀里取出两块玉条，一左一右放在手上，又问道：“看得出么，有什么区别？”
六鱼不解，问道：“这也是活的？”
“这自然是死物。”少女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些死物之中，都有一些东西，嗯……就像一团气。而我所看过的你们部里的每一枚玉钱里面的气，几乎都分毫不差，这实在太不容易。”
六鱼倒是理所应当道：“八尘很擅长做这些事。”
少女抬起左手掌中的那块玉条，继续说道：“若一枚玉钱中的气为一，那么这一块恰好就是一百。”
说到这里，少女又抬起另一只手掌，说道：“而这一块，顶多只有三十。”
六鱼忽然想起了那位退钱的客人，说道：“这么说来，你还算是帮了我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少女眯着眼笑着，说道：“这两块看着一模一样，拿在手中分量也是差不多，手段确实有些高明。哦……对了，上次你说的铺子里那件被人拿来偷换的假如意，肯定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那人做的。”
六鱼吃惊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古灵掂了掂右手那块玉条，说道：“因为他给了我这个啊。”
六鱼不禁哑然，只觉得眼前这个清俏少女愈发让他看不懂了，他看着少女认真道：“古灵，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少女沉默了片刻，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说道：“我在找我的家人，路过这里觉得有趣，就进来看看咯。”
少年小心问道：“你说过的那座……招摇山，他们不在那里吗？”
“可我找不到那座山了……”少女身子后倾，双手撑在地上，仰头望着天上，喃喃自语道：“招摇山啊……那么大的一座山啊，怎么会没了呢……”
六鱼看着少女失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仰面倒在河滩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少年呆呆凝视着天上那轮烈日，眼睛有些微痛，问道：“古灵，我也能看到你说的……那些气吗？”
“不晓得，也许会吧。”少女有些心不在焉道：“反正以前……好像只要长成大人，便什么都能做得到了。”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嗯……一百年？一千年也说不定……”
少年被晒得有些发晕，闭着眼睛，失笑道：“那么久？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少女呵呵笑着道：“其实我啊，是天上来的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