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VS6

　　城市周边10公里的范围算是安全区，那里有公司和城市的保安负责巡逻，还有各式各样的传感器时刻监视着，离开这个范围以后就算是真正的进入到了荒野地带，掠夺者，强盗，敌对的佣兵还有沙暴，地下陷坑等数不尽的危险等待着踏上旅途的人。
　　车队的最前方是一辆轮式装甲侦察车，它在车队前方一公里的距离上负责查探道路和可能的危险。车上装有一台小型探地声纳，可以查探前方500米的范围内地下50米的深度。肆虐的沙暴会经常改变荒野地区地形地貌，原本的坑洞岩石可能会被吹来的黄沙掩盖起来给车队带来危险。另外还装备由数个广角摄像头组成监视系统，可以提供周边环境的侦查影像。车辆本身具备一定的防御可以抵御轻型武器的攻击，在这个时代不论是一般的货物运输还是两军激战的战场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在侦察车的后方3辆AK运输呈蛇形左右交错排列高速行进，弗兰肯位于车队的最后方，同车的除了司机还有2名负责警戒的卫兵。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众人都将防护服穿戴整齐保持着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状态。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和车内沉闷的环境很快就让人开始疲惫，卫兵们在后边的货舱打起牌来，弗兰肯在副驾上也觉得眼皮发发沉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迈卡的声音：“都打起精神来，还有30分钟要到达预定地域了，各自准备。”
　　“了解”弗兰肯转身回到货舱钻进了机甲，按下开关启动了设备完成认证之后驾驶舱瞬间被大小显示器和控制面板的灯光照亮，甚至有点刺眼。他小心翼翼的将后颈的数据线接到头盔内侧的接口，再把头盔外的数据线接入主机，最后才戴上头盔。
　　“可以了吗？”弗兰肯小声的问。
　　“可以了，链接十分顺畅。”格蕾丝回答。
　　“那就好”
　　“但是外侧数据线的带宽不够，我没有办法全面接手控制系统。”
　　弗兰肯说：“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了，你来负责火控计算机帮我修正弹道，机体的操作我自己来。”
　　“正在接入，完成了。”
　　“开始检查系统”
　　盯着主显示器上一行行的代码逐一变绿消失，脑中传来格蕾丝的声音：“一切正常。”
　　弗兰肯突然问道：“我们过去在一起行动过吗？”
　　“你是指一起作战？没有，我没有那方面的记录。”
　　“那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熟悉，总觉得我们已经搭档了很久了。”
　　“应该是你之前使用过类似的辅助电脑，根据激活信息显示我是在你进入冬眠舱之前不久才装配到你脑中的。”
　　“好吧。”
　　弗兰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尽量的放空自己。醒来后的第一次实战，紧张？兴奋？恐惧？他现在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驾驶舱内的那种金属和汗水与防护服的纤维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和战斗前亢奋的感觉让他十分的怀念。在进入冬眠舱之前自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这里让他感到熟悉和安心。
　　不多时感觉到运输车逐渐减速并且停下，货舱的舱盖收起，液压支架慢慢的升起，扩音器里传来了司机的声音：“解除安全锁，你可以出发了。”
　　随着两肩上的安全锁解除装甲骑士先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再次恢复平衡，弗兰肯踩下踏板操作机甲平顺的走下运输车。高超的技艺引来地面上的士兵一片喝彩。操纵机甲上车和下车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操作。但是能够平顺的完成这个动作却并不容易，在一般人眼里能不能完美的上下车就成为了一个判断驾驶员操纵水平的标准。弗兰肯倒是觉得很无聊，因为他记忆中也有那种苦练上下车技术最后却在战场上丢了性命的人。在他看来技术的好坏只取决于你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通讯器里再次响起了迈卡的声音：“打开导航设立标记点H1，我们准备出发了，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解决。”和平常总是骂骂咧咧的他不同，这个时候的迈卡显得非常严肃认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让人讨厌的气质。弗兰肯理解了玛尔斯的话，作为驾驶员这个人确实没问题。
　　“这个标记点是什么意思？”手上一边操作弗兰肯一边问格蕾丝。
　　“一种古老的惯性导航和绘图方式”
　　“导航？”
　　“你还没注意到吗？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卫星了，也无法使用无人机在高空提供信号，原来依托卫星系统建立的导航系统已经彻底废弃了。”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做的和导航有什么关系？”弗兰肯不解的问。
　　“你把它看成一个虚拟地图，我们设立一个导航点以后到下一个地点之间，电脑会记录下你前进的方向，速度和时间，然后很容易就可以计算出两点之间的相对位置和距离，以及你行进的具体线路。和人类的感官很容易出错不同，电脑是不会出错的，通过这种方式绘制的地图也很精确，这是非常古老但是也非常有效的技术。”
　　格蕾丝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现在大规模的沙暴会经常会改变地貌，传统使用标志物做参照物的办法也行不通。用这个方法只要是你去过一次的地方就可以被电脑记录下来，不论过多久都不会改变。”
　　“新人！发什么呆呢？出发了！”耳机里迈卡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格蕾丝的解释。弗兰肯回过神来发现迈卡和玛尔斯已经离开车队向西方行进，自己也赶忙操纵机甲赶了过去。
　　在夕阳中三台装甲骑士以三角形散开行进着，互相距离在200米左右。这个距离在弗兰肯看来是太近了，既然是搜索行动不是应该把范围扩大一些吗？情报也是说遭遇敌人的可能性很低，但指挥官不是自己他也不好说什么。
　　迈卡时不时的还会提醒不要离开队列，要注意观察两侧等话语。也许是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导致的紧张感不足吧，弗兰肯一边按照命令行进一边注视着监视器，希望能发现些什么。
　　前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逐渐转暗。小队暂时停了下来，天黑以后要不要继续搜索成为了一个问题。虽然不担心会迷路，但是夜色下难以识别目标，如果遭遇到敌人会变得非常不利。正在几个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侦察车从前方返回来报告说在西南方2，3公里的位置发现了烟火，推测是穿梭机的坠落现场，但是他们没有靠近确认。
　　迈卡对侦察兵的做法十分不满，狠狠的骂了指挥官几句之后还是决定率队亲自去查看，毕竟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
　　顺着侦察车所指的方向前行不远果然远远的望见一股黑烟，毫无疑问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所致。迈卡叫停了小队让玛尔斯和弗兰肯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果有敌人的话大概率就会在这里遭遇。
　　“新人紧紧的跟着我，保护好我的右翼，你要是敢跑我就先一枪崩了你。”
　　虽然觉得迈卡的话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弗兰肯还是简单的回答到：“了解。”
　　就这样迈卡的机体在前，玛尔斯和弗兰肯他的侧后方分列左右开始向坠毁点接近。
　　终于来到了可以目视的地方，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在寻找的东西。一架带有利维坦公司标志的穿梭机残骸。
　　从现场的情况判断飞机应该是迫降到这里，机身后还有一段滑行时造成的长长拖痕。机体已经断裂成3段，客舱虽然已经破损但是并不严重，玛尔斯首先报告在驾驶室的附近发现了弹孔，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有弹孔就说明它是被什么人打下来的，那些人很可能还在附近。3人不约而同的将机体转向了外侧仔细寻找可能的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新人你下去看看客舱里的情况，确认一下我们的目标在不在。”
　　“了解，”说完弗兰肯操纵机体跪下，从驾驶舱里爬了下来。他右手紧握着刚刚买来的冲锋手枪，左手拿着手电走进了客舱。
　　客舱里一片狼藉，各种物品散落了一地，他费力的移开挡在路上的障碍往客舱的深处走去，忽然在一堆残骸下发现了一具尸体，弗兰肯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是一具男性的尸体，并不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稍微松了一口气。仔细察看了客舱以后弗兰肯断定目标并不在这里。是逃走了还是被抓走了？或者是在飞机迫降的时候被甩了出去？正在弗兰肯思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敌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迅速的返回到客舱外边，看到麦卡和玛尔斯正在用穿梭机残骸做掩护奋力还击，他二话不说赶忙跑向自己的机甲回到驾驶舱。
　　他的机甲本身正好在客舱残骸的后边敌人的盲区，再加上迈卡和玛尔斯两人奋力的抵抗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操纵机器悄悄的从另一侧探出头观察，发现有5台装甲骑士正在一边射击一边向他们靠近，当然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迈卡和玛尔斯一边。
　　机不可失弗兰肯迅速的冲了出去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台机体扣下了扳机。装甲骑士并不以厚重的防护见长，除了身体正面和大腿正面会有比较厚的装甲其他位置防御非常有限，将侧方暴露给弗兰肯的敌机根本承受不住37mm机炮射出的穿甲弹的攻击，至少有4发炮弹直接击穿了机体，一瞬间就失去了动力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弗兰肯向第二台敌机开火，虽然成功将其击伤但是并没有能够完成致命一击，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他的敌人开始将火力转向了他这一侧，赶在敌人火力袭来之前弗兰肯又退回了残骸后。
　　这一瞬间的分神就足以让玛尔斯和迈卡喘一口气了，两人趁着敌人的注意力被弗兰肯吸引的时候联手击毁了一台。战场的局势从3对5变成了3对2，战场的形式看似要向弗兰肯这边倾斜。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那么简单，用来做掩体的残骸突然发出猛烈的爆炸，3人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射击重新回到残骸后隐蔽起来。
　　“那是什么？”弗兰肯问。
　　迈卡冷冷的回答“105mm炮，后边还有个家伙。”
　　“FXXK！”弗兰肯随口骂了出来。105mm炮几乎是一般装甲骑士可以使用的最重型的武器了，威力也十分巨大。没有任何一台装甲骑士可以承受这样的火力。当然使用者在操纵这样的武器时也没有办法像平时那样活动，平常都是作为火力支援单位在战线后方。
　　现在是3对3，玛尔斯迈卡在残骸的左侧，弗兰肯在残骸的右侧。敌人的两台机甲正在缓慢的向他们所藏身的地方靠近，还有一台使用重火力的支援机在后方，目前没办法判断它的准确位置。
　　面对这样的火力弗兰肯等人根本没办法动弹，一旦离开掩体只要一发就结束了，3人只能就这么躲在残骸后。现在的关键是敌人要如何进攻呢？弗兰肯正在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话会如何利用现在的优势的时候，脑中突然传来格蕾丝的声音：“敌机！！”
　　说话间一台敌机绕过残骸冲到了弗兰肯的面前，距离太近了来不及开枪弗兰肯下意识的举起左手用盾牌拨开了敌人的战锤，然后顺势用左轮枪冲着敌人射击一口气打完了3发子弹。攻击奏效了或者说非常奏效，第一发就彻底贯穿了敌机的主装甲，敌机上留下3个深深的弹孔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弗兰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自己竟然会在战斗的时候走神，如果不是格蕾丝提醒倒下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了。
　　“你没事吧？”通讯器中传来了玛尔斯的声音
　　“该死的新人，不要给我添麻烦。”紧接着又是迈卡的声音。
　　“我没事，我没事……。”此时的弗兰肯还是心有余悸.
　　战场形势又一次改变，由于一台敌机毫无策略的冲到了弗兰肯的面前被击毁，现在又变成了3对2。剩下的一台敌机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停下了脚步。麻烦的还是那台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支援机，不想办法解决他众人还是无法从掩体中出来。
　　为什么敌人会毫无策略的放弃优势脱离火炮的掩护冲到自己面前呢？弗兰肯反应了过来，是经验。这些家伙毫无疑问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才会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行动，弗兰肯一直在用自己的经验带入敌人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既然现在明白了这一点后边的事情就简单了，他马上联络迈卡和玛尔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以6比3的优势发动突袭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己方已经有3台机体被击毁1台被击伤失去了战斗能力，对方却毫发无损。乌拉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本应该是一件十分轻松的工作，袭击一台毫无防备的穿梭机，绑走上边的乘客一杯酒的功夫就能到手的钱，是从哪里开始出现了问题呢？首先就是飞机迫降后他们没有找到目标，花了一天的时间漫无目的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再次回到残骸的位置却发现另一伙人正在那里。自己占有数量和先机的优势本来一瞬间就可以解决的战斗却演变成现在的结果，他的面前现在有2台敌机躲在掩体后，在另一端还有一台，先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家伙的存在，他忽然冲出来放到了自己的2名同伴。杰森想要冲上去解决他也失败了，如果他从另外一边冲出来自己就会腹背受敌。后边的拉尔就是个蠢货，如果他能跟上大家的步伐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要后退吗？？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乌拉苦恼的时候忽然前方释放出了一片烟幕，“该死的要从这里冲出来吗？”乌拉怒骂着向着烟幕内疯狂射击，远处的拉尔也掉转炮口向烟幕里发射一枚炮弹，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正犹豫间在另一侧一台装甲骑士忽然窜出向自己吐出了一串火舌，乌拉只觉得眼前一红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赶在后方的支援机调转炮口瞄向自己之前弗兰肯迅速的退回了掩体同时抛出烟幕。这一次冲出去的是麦卡和玛尔斯，两台机体一前一后的全速向远端的敌机冲去，当敌机想要再次把炮口调转回来瞄向接近自己的敌人时却突然遭到了一阵猛烈的射击，原来是弗兰肯也从烟幕里冲了出来使用自己的37mm机炮不停的射击。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结束了，玛尔斯和迈卡已经冲到了射程范围内，伴随着一阵密集的枪炮声最后一台敌机也倒在了地上。
　　确认没有新的敌人以后三人开始清理战场想要搞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但却是徒劳。那台被弗兰肯击伤的敌机虽然破损并不严重但是驾驶员却被爆炸产生的碎片削去了半个脑袋，注定是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要不要留在这里继续搜索再一次成为了议题。经过一番争论最后迈卡决定将残骸所在设置为新的导航点，3个人各自向一个方向独自搜索1个小时，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返回这里集合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