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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登基,战争,小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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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朦胧,夜风拂过皇城圣塔,圣台金碧的贡桌上贡品整整齐齐,禁卫军统领丁典亲自守御在这里,这位被誉为新生代第一高手的年轻统领此时既紧张又兴奋,再过两个时辰,他的地位将更进一步,到时候人们提及的都会是丁太全是大内高手丁典的父亲,再没有丁典是户部尚书丁太全的儿子这一困扰了他20年的称呼。想到这儿,他连平素讨厌的护城河都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厌恶了,河边的柳枝轻轻摇曳,似嘲似哭。
  自启源皇帝立国已有300年,今天是起源王朝第7任皇帝启开的登基大典,也是建国300年国庆日,启源300年即启开元年,本来礼部坚决反对年轻皇帝改国号,认为这是对启源皇帝的大不敬,在启开帝下令查了礼部侍郎及某些不重要的小官一番并斩了几人以后,反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启开皇帝龙行虎步,踏上圣台,左手起香烛,右手龙天诀内力催动,香火骤燃,缓慢而坚定的插入香炉之中,三拜过后,转身起誓。
  “天承运,皇帝诏曰:
  先皇禅位,归于后玉山,朕承启源皇帝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启源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启开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这篇誓词着实不好背,饶是聪慧如年轻皇帝也背了好几天才能背下来,洒脱如他是不屑搞着一套的,怎奈何帝师不知从哪找见一套上古人类皇帝的登基仪式,不伦不类的办了出来,启开又对这位帝师尊敬至极,硬着头皮顺从了。
  启开顿了顿,看着下面群臣百官,列甲士兵,心中不禁有一股豪气直冲头顶,内力微微循于周身,继续说道:“朕今年27岁,老爹把皇位给了朕,要得就是让朕在还能热血正旺之时将南边的那群像娘们儿一样的家伙打垮,打服,一统宇内。还有一件事,以后朕不会再叫朕是朕,太麻烦,我就称我。”
  “丁典,授镇国将军。”
  “白化,授威化将军。”
  “范文,授武功将军。”
  “王冰,授文治将军。”
  “即日起,整顿大军,不日开拔,将对面那些家伙踩在脚下。”
  史记:“启开元年,新帝登基,帝国军队于第二日开拔,铁蹄踏入联盟。摧枯拉朽之势,一年时间将联盟边境三十三城全部纳入版图,所过之处坚壁清野,恶殍满地,功一过一,恶君启开得名。启开三年,联盟军神闻冢以天人之姿降临,率军将帝国大军遏制于青霞天堑之外,帝军三日之内葬身于天堑四十万人,元气大伤,双方和谈,以青霞为界,百年内不得互相进犯,史称青霞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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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这儿,小叫花子也敢来讨食,今个是咱刘老爷的六十大寿,别扫了别的客人的兴。”
  刘府管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少年赶走。
  少年称他不注意将上菜的小厮绊倒,抓住掉落的醉鸡一顿狂啃,任后面赶来的家丁在他背上肆虐,嘴里也不停下。
  “罢手。”一声厚重之音传来,众人立即停了下来。
  “老爷好。”
  了解原委后,刘老爷微微笑道:“少年郎怕是饿极了,可愿与我进去?”
  小叫花把最后一口鸡肉咽了下去,看了看手指上的油脂,正想放入嘴里舔/净,只是又看见指甲间的污垢,悻悻作罢,把长发顺手扎了个结甩到背后,看着刘老爷道:
  “我从不接受别人施舍,能偷就偷,偷不上我就抢,你个老头想破我原则,喝忒,帝国这儿小爷我吃饱了,现在要去联盟那吃。”
  说罢一溜烟跑了。
  刘老爷错愕了一阵,发现腰带轻轻,低头一看腰间的钱包已经不见了,白色的丝绸外衫上还残留一个小小的油腻指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古人曰:饿死不食嗟来之食,诚不欺我。”
  顿了一下,吩咐道:“以后这个少年郎再来,不可为难于他,吓唬一下。让他自己去厨房找食物便可。”
  “是,老爷。”众人应道、
  少年跑过边界线往联盟跑去。帝国边界守卫调笑:“小叫花,又偷吃别人家东西了吧。”
  “呸,你个大兵不讲理,乞丐的事怎么能算偷呢,我是大摇大摆走进去吃的,刘老头还邀请我呢。”
  众人哄然大笑。
  “那你现在一定是要跑去联盟了吧,难不成那边也有人邀请你?嘿,对面的联盟杂种,小乞丐要去你们那边了。”
  “帝国小儿,老子撕了你的臭嘴,小乞丐来就来,老子欢迎。”
  少年不管这些,径直向联盟深处跑去,轻车熟路。只是只顾埋头跑,不想一头撞在了一朵软绵绵的巨大花朵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墩儿,起身刚想喝骂,可抬眼望见的情景让他张开的嘴巴瞬间紧闭。
  前面只有一辆花车,这辆花车他在公共大屏上见过一次,据说全宇内只有这一辆妖艳花车,联盟军神闻冢的车,一辆汽车上居然铺满各种颜色的花儿,滑稽到底,可对于联盟人来说这是天人与希望,对帝国来说是噩梦与仇恨。
  谁要是敢说他一句坏话,在联盟的土地上大概会被平民撕成碎片。
  “咳咳,小孩,我问你答,说错就死。”
  声音平淡无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压迫感,仿佛老友间聊天开了个玩笑而已。可少年知道,在十六年前,他率联盟大军抵于青霞天堑前,同样对起源王朝镇国大将军丁典说了这句话:“丁典,我要你退,不退就死。”
  结果,四十万人死于天堑,帝国年轻第一高手丁典左臂经脉尽断。
  这是历史书上的记载,他在联盟的学校里找食物时听见的版本。
  想到这儿少年咽了口唾沫,拼命点头。
  “你叫什么。”
  “望玉。”
  车内的人安静了一会儿,继续道:“多大了。”
  “十六,我阿婆说我是在青霞战争停后的第一天出生的。”
  “父母呢?”不知道为什么,望玉总觉得车内的大人物说话开始有情绪了。
  “没见过,阿婆说我爹死在了战场上,我娘生了我以后就死了。”
  “为什么叫望玉。”
  “不知道,阿婆说是就是了。不过阿婆临死前给我一块玉佩说是我娘的东西。”
  “你阿婆可在?”
  “也死了,三年前死的,我给埋的。”
  “在哪住。”
  “青霞镇青霞村青霞岭上。独我一家。”
  突然一股内劲将望玉抓起,望玉一惊,刚想挣扎,转眼又安静下来了,这种人物想要杀自己没必要用内力这么麻烦。
  车内闻冢看着眼前这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叹了一声聪慧识时务,闭上眼慢慢查探他的体内。顺便把玉佩看了一下,发现只是质地稍好的玉罢了。
  太差劲了,骨细肉薄,经脉没有一条自通。
  “难道我找错人了?”闻冢皱眉,“他的血脉根本糟糕至极,连普通人都不如,更遑论......我整整找了十六年,竟是这样的结果。算了,既是大师的谶语,想必也是天意,我也任性一回。”
  “大叔,检查完了吗?”望玉稚嫩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叫醒。
  “呵呵,完了,望玉是吧。”望玉点头,随即缓缓落地。
  “你无父无母,可愿做我学生?”
  望玉当即跪在了地上:“学生望玉,谢先生看得起,愿受先生教诲。”
  闻冢大笑:“小鬼头,怕是早就看出我的意图。站起来,古人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父跪母,天地亦可不拜。上车来吧。”
  望玉两步并三步,拉开车门,但见车内整洁豪华,望玉闭眼,睁眼,呼气,踏入车内,大马金刀。闻冢看着他的变化,不由得心中赞叹,处事不惊,虽是驽马之躯,却有麒麟之智,恶鹰之势,虽显稚嫩却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说不得真是那个人的遗孤。
  望玉此刻微微颤抖,他猛捏大腿,直至掐出血痕,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中精光奕奕,一分讥诮,剩下的全是坚定。
  “阿婆,我成功了。这一刻我们等了十年,从此再无小乞丐,只有军神弟子,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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