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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号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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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无际的黑暗,永远死寂的安静。我置身于黑暗当中,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习惯了这无边无际的漆黑,和周围融为了一体。
  在这一切静止的环境下,突然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有点像光,不对,还是黑暗,只是流动的黑暗。我静静等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流动的物质在她眼前慢慢地重叠,交织,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我看向了那形状的中心,立刻那个形状突然变得变得好像我自己。
  我的脸上莫名多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随着人形物体不断变化,竟然一比一的在复刻我的外表,远看已经看不出两人的差别了。我凝视着生物的脸,依旧是模糊的轮廓。
  我喉咙里溢出一身笑,没有讽刺,没有恐慌,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只有平静,接受,还有一些喜悦。太好了,太好了,一切终于又恢复正常了。
  一切本该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不需要有任何变化。昨天所发生的一切,我就当做没有发生,就这样,就这样就行了。
  “真的可以就这样吗?”那个冷静睿智的它又回来了。“有些人心里清得跟明镜似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宁愿沉迷于虚假的幻想中。”
  啊,刚刚只记得将它变回来,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你觉得这就是你应有的人生?你在逃避什么?”
  它在隐喻什么?重逢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看着它这张脸,我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事后越想越气。
  “你知道这只是你构建出的一个幻想世界,我也只是你的投影。虚幻的东西再美,也不能改变他虚幻的本质,总是缺乏真实感的。它最大的敌人便是现实。我们可以喜欢虚幻,但我们不能沉迷于其中。”
  它不就是我吗?那我还忍什么?装什么?我本来就够憋屈了,面对自己还要忍吗?
  我打断了它。“什么虚幻?!我存在是不证自明的。既然我存在,那我的投影难道不存在吗?既然我的投影存在,那我与自己对话,我为自己思考,这难道是虚幻吗?我知道你在隐喻什么,但昨天的思想只不过是一个逻辑上的局限。”
  “可你怎么证明你存在呢?你的存在只是一个假设。我甚至可以宣称世界的存在,这是一个假设,而你无法证伪我的观点。
  人们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来描述这个世界。而这些描述世界的理论都建立在一些无法自证的假设之上。就拿你最喜欢的数字来举例子,你说人们可以用数据解释一切。最基本的欧式几何来说,它建立在5个假设公理之上。这些公理绝对是无法证明的,尽管常规的说法是不证自明。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这世间一切的定义都是出于人们自己的臆想和假设吗?”它痴痴的笑了,越笑越大声。它在笑,没有节制的放声大笑,笑得宛如一个神经病患,可眼底却镇定和从容。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都是人赋予的名字和定义罢了。以上是它的理论基础,而我无法反驳。
  我惊恐的发现,我居然不能扭曲它的意识,我不能指定它表现出我想看到的行为。
  它真的是我吗?不不,它当然是我了,这只是因为人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维,这很正常,不要质疑。
  我冷静下来思考它的理论。它的理论也无法被证伪呀。它简直疯了,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待着,不要去思考一些有的没的,思考一些有实际效应的东西不好吗?
  这个理论简直是推翻了目前所有规矩。没有实力,试图去触碰乃至妄图挑战规则,只是不自量力!
  感受到我的想法,它向我表示这世间没有规则,只有习惯,而习惯并非代表它正确。成为习惯,不过是因为所有人都在遵守,导致个体无法逃离而选择被迫融入。为了感到幸福,人们开始称颂这种无奈。最后它变成了神圣不可推翻的秩序。
  它这傲慢的态度深深的刺激了我。自以为改变了一切,却不过是无知的一场闹剧。自以为看透了规则,却不过被秩序玩弄于股掌之中。秩序是神圣的,规则也是命数。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是不可改变的。太可笑了,这种东西,是可以想可以触碰的吗?
  它疑惑的问我。“你信命?”
  我当然信命了,为什么不行?什么是命?命是周围的环境,人文,历史。这一切环境因素都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在特定的引导之下,一个人的性格注定了,在在同样的环境之下,性格确定了,确定所有因素便可以发现,他的选择注定了,因此命运自然也注定了。就像是天气预报一样,你输入电脑的数据越多,电脑能预测天气就越准确。那如果收集的大数据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广泛,那电脑是否同样能预测一个人的命运呢?
  他感叹我是一个悲观的厌世者,否定生存的意义,只会给人们带来疲倦和悲哀。计算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算得再准也难逃百密一疏,一切不过是一种可能性吧。
  的确对于个人来说,算得再细也不可能算清每个人的举动,但是大环境呢?根据历史,文化,局势……大环境中该发生的事情很多都是必然。
  对于每个人而言,他们的位置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而一旦处于这个环境下,他们便没有反抗的能力,唯一且注定的命运就是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它用充满趣味性的眼神望着我,询问我是在质疑人的自由意志吗?大环境是注定的,但大环境注定的只是宏观的开始和结果,中间的过程和细节选择权不是还在人自己手上吗?人注定要为自己选择负责,不是吗?
  他斥责我的理论只是一种推卸责任的方法,口口声声说身不由己,从而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他质问我做选择前有评估前因后果吗?如果没有想过我是怎么做选择的?如果想过了,那一切难道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进行的吗?它承认,人的确很容易被影响,也很容易将世界告诉他们的观念当成自己的观念,做自认为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想做的事情,但像斯皮尔伯格说的那样,“听从内心,追随直觉,”就真的不可能被实现吗?
  它讽刺的表示我口中的天命,怎么听似乎都是为了逃避自己犯下了罪孽的理由。
  罪孽?我犯下了什么罪孽?我的脑袋中穿了一股刺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闪过,这让我始料未及。那些画面我根本没有印象,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刹那间,我仿佛看到整个世界被地狱的烈火包围,焰炽烟迷。我在其中被灼烧,痛苦万分却一句半句也呼叫不得。我大叫一声,竭力控制住了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这是我脑中的世界,这些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潜意识根据各种电影情节进行的曲解,根本没有发生。都是虚幻!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我的观点。我刚刚说的太死板了,导致我的观点变得非常的脆弱,并且很容易被他人误解扭曲。
  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语言,重新述说了我的观点,命运就如同河流,一点小小的变数便可以造成大同小异的结局。当我们说人的选择便是变数之时,我们的确可以说命运只是一种推测。一个根据大环境里每个人因个人经历而产生的性格,对总体命运进行的一个推算,而每个人的命运在这个大环境中基本是固定的。
  的确存在超越的可能,但能超越的人少之又少,而我并不觉得我会是其中的那一个。
  它打断了我的话,而我也任由它打断,因为我发现我也不太确定我接下来想表达什么。我的思想似乎已经给出了一种可能的想法,有一个声音在叫我说出来,但是我不愿意。
  它淡淡的走到我面前,上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我。它得出了他的结论,它说我之所以选择认命,不过是我过得太顺心罢了。接着他描述了一种假设,这种假设似乎来自于故事情节中反派基本的命运。
  它询问如果一个人福薄灾生,不管有多少才华,魅力,野心,甚至令人同情的动机,他却注定要失败。如果他命中注定就是为了造成痛苦以及灾难,好让其他人能够成就更好的自己。他所有的选择只会被负面的眼光审视。他就是一切恶的象征,他的存在就是罪,那请问他该认命吗?
  感受到我的迟疑,感受到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它微微一笑,乘胜追击,道:“如果你想要的东西,命中注定早就得到了,那为什么还要努力呢?是不是就可以无节制地放纵了,反正总会是你的。如果选择无止境的放纵,那命中注定的成功还会如约而至吗?如果不会如约而至,还能叫命中注定吗?”
  什么玩意?!可反驳的点太多了,我都不知从何开始。首先它的那个例子就有一些问题。这样一个不幸的人就算存在也是少数,就和那些超越的群体一样极端例子,不应该被纳入考量范围。
  我刚想反驳,但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又不想反驳了。因为没有必要。它疲倦又狂妄。不知道自己的故乡,且没有目标。自诩为真理的探索者却只知疲于奔波,像无头苍蝇般一样乱窜。
  我为什么要和它辩论命中注定这个问题?无论是被操控,还是真的有自由意志,我想通了能改变什么吗?辩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不是吗?世间万道,人怎么能看清方方面面呢?就算能无限逼近造物主的底牌,难不成还能改变什么?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又何须杞人忧天呢?
  到头来问题不是很简单吗?我想做什么选择,我对目前为止我做的选择是否感觉厌恶。它说的话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我不努力,不拼搏,不尝试,那纵然天命给予再多机遇,我也注定抓不住。但这不可能,因为我生活的环境鼓励我去努力,我的性格让我去拼搏,这不也侧面证明了我的注定论吗?
  刹那间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就似乎什么都没想明白,我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水中一般混沌,或许我并不需要一个答案。完了,这似乎像是一个搪塞的理由。我在逃避什么吗?
  看到我强行终止这个话题,选择不再继续思考的态度,它便知道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出答案的,可能我一生都得不出答案。对此它表达了它的失望。很多有希望的事情,却因自身的胆怯很,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命运从来没有锁住一个人的人生。因为无法反抗,就连尝试反抗都放弃了,只能通过改变自己的想法去接受,这才是被锁住了人生。
  它引用了经典科幻小说《领悟》中的观点。它说我口中的天命是一个种种因素交叉关联的矩阵。它在人与人之间,物与物之间,机构与机构之间,观念与观念之间。而深陷这种矩阵之中,就如同牵线的木偶。我口中的那些规则和天命,它承认他们的存在,但是它表示这使一个个原本活跃的个体被他们视而不见的网络缠住,被所谓注定的天命给限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可以抗拒的,所谓的天命其实也可以被轻易改变,但是这样做的人寥寥无几,因此才出现了天命不可逆的假象。因此它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所谓命中注定也就是天命它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去反抗它。人们甘愿在这种虚假自由里沉沦,却不愿意去挣扎,去争脱那真实的桎梏。何其可叹。明明永远有别的选择。
  我堵上了自己的耳朵,忽视了它的观点,因为我觉得这没有意义。在我眼里,它这观点如同孩童一般可笑,当然不排除我是在刻意躲避。
  的确永远有别的选择,但永远不是最佳解。可惜啊,我评价它观点没有支撑的同时自己的观点也毫无根基。毕竟什么是最佳解?
  不过我没有在意。想想啊,它只生活在幻觉世界中。作为我的投影,在我创作的幻想世界中,它当然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因此它才能如此自傲,如此狂妄的去评论世间的规则和秩序。
  它鼓吹斗争精神,可是世界上反抗的人有那么多,最后成功的又有几个?如果顺从规则,按照规则走能更容易,为什么还有反抗?不懂变通,一味歌颂反抗,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无疑是痴人说梦。没有真正生活在现实中又怎么能明白无奈。如果适当的放弃一定的自由,适当的装瞎,适当的遗忘……可以笑着活在虚幻中何乐不为。幸福感难道不是普通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至于人生的意义……
  人就是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寻觅,一切本无意义全看人如何诠释。因此在真实的桎梏中挣扎,在虚假的自由里沉沦,真的有区别吗?
  多么可笑啊,我的话语此刻前后矛盾,我意识到了,但我却选择忽视。我口口声声宣布它存在,它是我,又口口声声反驳他的意志,嘲讽他从未出现在现实中。我说我创造这么一个幻想世界,是为了让我在此地得到绝对的自由,想任何胆大包天的想法,发表任何异想天开的言论,却又将任何与主流价值观相悖的理论视为玩笑话。
  我打断了自己的想法。并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要睡觉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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