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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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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吓得魏明心凉了半截。黄大师看他的表情,知道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蹲下一看,也怔住了。原来,这个一人高的鼓包里面,居然埋着牛子尸体。
  魏明用工兵铲拨开一看,发现这些白毛连着许多红线似的东西,都是从那双旅游鞋里透出来的,像杂草一般蔓生。这些毛细血管一般的红丝,一旦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就会一点点慢慢的变成白毛。
  看到这一幕,魏明想到以前程教授跟他说过的一件事。
  程教授年轻那会儿考古条件不如现在,在一座汉墓里没日没夜干了一个星期,宿舍环境又不好,结果身上好多地方都长了一圈黑圆圈状的白毛,过了几天就变成白色的鳞状物,奇痒无比,差点死在里头。后来程教授被送到医院,医生说这是一种叫“惠氏霉菌”的真菌,光是治疗就花了足足一个多月。
  程教授说,古墓中和古遗迹里头最可怕的,不是机关、暗器之类,而是各种塌方、细菌、真菌和有害气体。经常有考古工作者这上头吃亏,甚至送命。
  这个牛子身上的白毛,跟那些京观表面上的白毛是同一种东西,都是某种真菌的菌丝。他又想起黄大师说的,那些毒尸虫是拿白毛僵尸养出来的。而其实所谓僵尸上的白毛,正是一种在尸体身上滋生的真菌,因此他猜测这种真菌与毒尸虫之间应该存在某种伴生关系,有这种真菌孢子存在的地方,就是适于这种毒尸虫繁衍和生存的地方。
  他把自己的猜想简单总结了一下。黄大师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说:“这尸体里还有东西。陈总,你再分一个保镖和一个土耗子过来帮忙。土耗子跟魏明一起负责挖,一旦有动静就让保镖开枪。”
  陈总答允,把老马和一个叫老傅的保镖叫了过来。老马跟魏明一块挖尸体,老傅端着手枪在一旁准备应对。两人的工兵铲一路从下往上,忽然碰到了腹部的一个突起物。那突起物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猛地一动,带着一大片红丝白毛收缩回牛子的尸体中,接着又像是受惊一般,飞快的沿着牛子的尸身往上跑,最后又从头部的位置出来。
  几道手电光跟着打上去,只见一团东西正向墓室顶端的方向蹿,带出一股呛人的腥臭味。这东西本体约有小孩拳头大小,呈椭圆形,本体金黄,身上挂满了红丝白毛。
  这东西刚爬到墓室顶端,魏明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枪响,老傅几枪就把那东西打落下来,掉在地上摔溅出一大滩汁液。若不是隔着防毒面具,恐怕这边早就呛死好几个人了。
  眨眼间,地上那些毒尸虫变得分外暴躁,爆发出强烈的攻击性,四处乱扑乱咬,一时间好几个人受了伤。但这种攻击性很快演变变成了混乱,,如瓮中互斗的蛐蛐一样,开始彼此开始自相残杀,再顾不上攻击他们,没过多久就在地上留下一大片累累虫尸,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把他们都看呆了。
  这一场惨烈的内斗持续了大约两分钟,等那股特殊的味道散去一些,剩下的虫子这才停止了互斗,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秩序,纷纷爬回了那些京观里,“咯咯咯”的怪声也随之平静下来。这座原本惨烈无比,宛若修罗地狱的墓室,眨眼间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一众人等都是又惊又累,疲惫不堪,眼见得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之机,纷纷瘫坐在地上,吭哧着忙着检查自己的状况。眼看刚才还在威胁他们的这些毒尸虫,转瞬便退去了。陈总不禁觉得惊奇:“刚才从牛子尸体里窜出来的那一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魏明走到那东西附近,蹲下身又用工兵铲拨弄了几下。这东西身上的红丝已经变成了白毛,看形态是一只格外肥硕的金色毒尸虫,腹部有一团软组织,像是产卵器官,里头依稀可见许多细小的,米粒似的东西,就是看不太清楚颜色。
  这时,他又听见那头黄大师在叫自己的名字,让把蛊母也带过去。他用工兵铲把蛊母尸体装起来,走到鼓包附近,这才看见黄大师已经让人把牛子腹部的皮肤全部切开,从里面翻出一大片米粒状的金色虫卵,密密麻麻,黏在血肉间的缝隙里,教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黄大师又看了看魏明工兵铲里的虫尸,说:“这个东西,肯定是一只蛊母。”
  其实毒尸虫和其他的蛊虫一样,都是收集一种或者多种虫类,放在一个容器中让他们彼此吞噬争斗,剩下的那一只就叫“蛊”。而毒尸虫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以白毛僵尸的身体为容器,剩下的那一只并不能直接害人,而是变成一种母虫。说是母虫,也就是“蛊母”,然后就以这僵尸为巢穴产卵。
  而蛊师若想指挥这些毒尸虫,就得把蛊母生吃下肚。有些道行不高,或者命不够硬的,就会被反噬,最少也得折寿。而一旦功成,这蛊母诞下的毒尸虫就会听从蛊师命令,如臂指使。传说蛊师只要在被害之人的家中放入蛊引,毒尸虫就能在这家人中繁衍害人。
  而被蛊母反噬的蛊师,其下场往往十分凄惨,沦为蛊母的傀儡,其举止诡异,犹如兽类,仿佛得了狂犬病一般,不出七日便会死去。
  魏明听到这里,没等黄大师继续说下去,顿时便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说的这个蛊母,它身上有大量的信息素,它一死,这里整个空间的信息素浓度陡然增加,扰乱了虫群之间的协调性。”
  黄大师“嗯”了一声,又说:“不光是这样。大凡一种生物寄生在另一种生物身上,总是为了一些特定的生存目的。长此以往,两种生物往往会形成一种非常严密的伴生关系。”
  “哦,我听懂了。这个叫做mutualism,用中文讲,是‘互利共生’。”一旁的阿凯不忘刷一刷存在感。
  黄大师点点头:“对,这种情况,在一些封闭的自然环境里特别明显,很多蛊术也是运用了类似的原理。”
  一旁的陈总听得是五体投地:“没想到黄大师不但精通风水命理,还懂得这么多科学上的道理。不愧是大师,佩服,佩服。”
  黄大师呵呵一笑,谦虚道:“其实不管是科学也好,宗教也好,风水玄学也好,都是解释这个世界的理论工具罢了。遇到新的事物,自然是什么实用,就用什么。”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会,又指着那三座京观说:“我打从进门开始,就发现这三座骷髅塔中阴气孽生,白毛菌丝也比别处较多,这里头估计还会有其他的蛊母活着。”
  冒险把骷刨开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先不说这里头是毒尸虫的巢穴,光是眼前这几座京观的土方量,就足够压死人了。可是,如果不解决掉毒尸虫的问题,他们就算找到了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也不能保证之后就更加安全。
  几人又争论了一番。最后还是陈总拍板定论,说咱们困在这跟外面联系不上,风险归风险,但什么都不做是必死无疑,不如先挖掉一座京观试试看。
  既然陈总已经下达了最高指示,阿凯也不说什么,叫上保镖和土耗子们一块,准备对离他们最近的一处京观下手。
  杨哥、赵老驴和老马三个土耗子负责在前面挖,保镖们在后头负责把爬出来的毒尸虫拍死。一铲子下去,带出的除了土壤,还有一堆血红色的菌丝和数不清的人体骨骸,不断有受惊的毒尸虫从里面陆续涌出。好在这次他们还算准备充分,经验丰富,没有之前那么手忙脚乱,毒尸虫也不像之前那样黑压压一大片,都是零零星星的跑出来一些,很快就被外面的保镖拍死了。
  京观整体的体积非常大。他们选择从塔身处开始挖的,就这样大概挖了十来分钟,把靠近甬道入口的第一座京观拦腰挖断一块,然后又从后边把整个京观推倒。眼看京观向着甬道入口一侧倒塌,土里的各种骸骨撒了一地,夹杂着菌丝,露出土堆下面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暗金色幼虫,在手电光下爬了来爬去,望之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幼虫的正中,是一只通体金色的蛊母,比刚才他们在牛子尸体中见过的那一只还要大,似乎正在产卵,动弹不得。忽然砰砰几声枪响,那蛊母瞬间被打成了一团烂泥似的东西,周围幼虫和成虫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爬。
  而比这一堆幼虫更让人悚然的,是坑底许多菌菇似的东西。菌菇有大有小,伞盖在黑暗中散发着荧光,勾勒出一个扭曲诡异的旋涡状图案。
  魏明心中一动,先前所见的种种事物如幻灯片一样从他脑海中闪过。他发型啊这个图案,跟毒尸虫背部的图案、甬道口的壁画、还有李家崖陶器上的那些“鬼涡纹”,都出奇的相似。
  这时,老马忽然出声,指向自己手电照着的方向:“你们快看哩,这里头是不是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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