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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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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元吉看到陈楚生古怪的姿势,冷笑一声:“装神弄鬼!”说罢,拖枪来到陈楚生面前。
  并未使用常规枪术的以点破面,而是抡圆了枪杆,以枪做棒当空砸下。呼的一声,挥动的枪杆带着刺耳的风声,向着陈楚生当头砸下。
  这霸王枪可不比之前那杆红缨枪,听其破风之声便知不可力敌,唯有闪避一途,若是迎接难免骨断筋折。
  陈楚生见势不妙也只好侧身闪躲,只见砰的一声将擂台砸穿,足可见其势大力沉。
  陈楚生的躲闪动作正中楚元吉下怀,左手将枪杆握紧,右手侧推,长枪顿时从擂台木板中弹起,由砸变为横扫,这一下接着刚刚的余力比之前速度更快,力度更强,陈楚生甚至不敢格挡,只好使出一招铁板桥,整个人后仰,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横扫一击。
  楚元吉冷笑一声,身体旋转一周,带动长枪一起旋转,借力打力,速度又快上三分,整杆长枪像一堵墙一样对着陈楚生的躯干直接压下。
  陈楚生右手猛推地板,不顾形象的使了个驴打滚,狼狈的躲过。要知道,霸王枪的攻势是不会停止的,这一击不奏效,霸王枪终于发挥了枪的特性,枪尖自下而上,撩向陈楚生大腿。
  陈楚生双手持短棒压向枪头,双腿分来,凭空使出了一字马,借这一撩之力,远远的倒飞出去,这才得空缓了口气。
  这是陈楚生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霸王枪,简直霸道凶猛到了极致,曾经听锦衣卫里那些边军退下来的师傅们说过,霸王枪本是战阵之功法,一往无前,只攻不守。曾经自己还央求那些师傅做过演示,当时演示的招式可远远不如这位楚元吉使出来凶狠霸道。
  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陈楚生才慢慢明白过来,为何楚元吉身上一点伤势都没有,八成是所有敌人在霸王枪的攻势下都只能抱头鼠窜,跟本没法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再看对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刚刚挥舞百多斤的铁枪战斗过,莫非……此人已经修习了上等的内功心法!
  若是如此,此人为何还来参加‘四方擂’啊?这不是欺负人吗?楚元吉看到陈楚生大口喘着粗气,正在抓紧调息,也不着急进攻,而是缓缓开口道:
  “陈兄弟,你也应该发现了,我的确修习了家传心法,而这套心法也最配我楚家霸王枪,能发挥出成倍的威力。况且你受伤颇重,体力不支,没有胜算的,还是认输吧,待到庄内,你我再切磋不迟。”
  陈楚生咧嘴一笑:“你这人虽然有些婆婆妈妈的,倒也有些可爱,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接下来还是请你全力出手,莫要留情,我想到破你霸王枪的方法了。”
  楚元吉被此番话说的有些脸红,毕竟堂堂七尺男儿被夸可爱,无论如何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一把揽过大枪,开口道:
  “那你小心了,我是看你之前打的很有血性才对你青眼相加的,别让我失望!”
  陈楚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自己这点道行在对方内外兼修的情况下,确实占不到半点便宜。但战斗若是只看纸面实力,那江湖争锋就只看招式功法好了,何必动手。
  但自己确实没骗楚元吉,他发现了一个不算弱点的弱点,那就是对方这霸王枪,太依赖那把铁枪了,只要想办法令对方铁枪脱手,还是有机会取胜的。
  而且自己除了不能暴露的鱼肠剑外刚好还有一张底牌,陈楚生知道自己必须试一试努力,突破对手身前一丈的距离来到对方身前,才有一丝可能。但方圆一丈之内,皆是对手的领域,这是不争的事实。
  双方再次交手,这次陈楚生主动出击尽量减少楚元吉挥枪蓄力的半径,从而降低对方攻击的力度,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将将防住对方林立的攻势。
  每一次碰撞都震得陈楚生手腕发麻,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能不跟这种人交手就不交手,霸道中甚至透露一丝丝王道,就是那种我光明正大的打你,你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楚生觉得身体愈发疲累,知道再不放手一搏必输无疑。瞅准机会,在楚元吉单手握枪回旋之际,再次动用锦衣卫独特的发力方法,从体内生生逼迫出一股力量,以双脚为根基,腰部为轴心,全部力量集中到右手,将短棒掷了出去,稳稳地打在了楚元吉手腕之上。
  楚元吉见长枪脱手,暗道一声不好,双手交叉在胸前,准备防御陈楚生的突袭。陈楚生却没管楚元吉,一个冲刺握住长枪,与楚元吉身形交错。楚元吉看到陈楚生夺枪,把背后让给了自己,心中暗喜。
  自己最擅长枪法但作为楚家重点培养的嫡传子弟,拳脚自然不弱。当即一个垫步,侧身就是一记侧踢,只要踢中,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不料自己这记侧踢腿还未够到陈楚生后背,从陈楚生左肋侧方闪出一点寒芒,正是自己被夺的镔铁霸王枪。肉体速度再快,也不及枪快,何况不知为何这一枪比自己用时,尚要迅猛三分,楚元吉脑海中闪过无数曾经的画面,心中暗道,这就是人死前的感觉吗?
  噗的一声,那是枪尖扎进胸膛的声音,台下的裁判急得拍案而起,纵身跃上擂台,万万不敢在自己守护的擂台上发生意外。
  楚元吉看着扎进自己右侧胸膛的枪尖,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若是这一枪扎在左边,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看着并未回头的陈楚生,心中感慨万分。裁判紧忙上前查看楚元吉的伤势,发现不是致命伤后松了一口气,若是楚家小子死在擂台上,那老楚头非跟名剑山庄死磕不可。
  随后又叫了两声陈楚生,发现没有得到回应,心中暗道:“虽然不是什么关系户,但看这股勇猛劲,还真舍不得他出事。”随即走上前查看陈楚生伤势。
  楚元吉拔出枪尖,封住胸口穴道,静静的看着裁判查看陈楚生伤势,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裁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朗声宣布道:“陈楚生昏厥,胜者——楚元吉!”
  随着台下众人的欢呼,楚元吉恍若隔世,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死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陈楚生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朴的卧室内。房中燃着淡淡的檀香,阳光从窗框中透露进来形成了美丽的光斑。
  房间外传来阵阵虫鸣和鸟叫,应该是座古朴的院落。
  自己身上则盖着一张被子,被子上绣着气蒸云梦泽的锦绣图案。
  回忆如潮水般慢慢回到陈楚生脑海,记忆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冲向楚元吉。
  至于最后自己与否成功胜出,已然是一片空白。
  根据房间内的装饰,和窗外的声音,陈楚生判断自己应当不是在古剑镇内,毕竟那等规模的小镇是没有这等意境的客栈的。
  莫非自己,已在名剑山庄之内?
  思索间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位十三四岁的丫鬟推门进来,看到陈楚生已经悠悠转醒,并没有惊讶。
  而是转身淡定的关上了房门,来到桌前放下了手中刚填好的茶水。
  转头对陈楚生说道:“陈公子你醒了?你也不必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邱长老已经说过,你也该醒了。”
  “姑娘,我这是在哪?”
  “放心,该告诉你的我都会讲,现在你最应该好好休息。此处确实在名剑山庄内,当日西擂比武你脱力昏倒,陈师叔便救了你。
  毕竟看当时的状况,台下也没有你的亲朋好友,同门亲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江湖的,能混到这种孤家寡人的境地。
  接你回庄本是违背山庄规矩的,但陈师叔说你是擂主,早晚是要进庄的。况且把你丢在擂台上,不合江湖道义,再者也耽误比赛的继续。”
  说罢,丫鬟来到陈楚生近前,伸出手来。陈楚生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丫鬟眉头一皱嗔道:“伸出手腕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了。”
  陈楚生万没想到名剑山庄随便一位丫鬟都有治病救人的能耐,传说中的名门大派果然深不可测。看来打探消息得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伸出左手,一边看着丫鬟给自己把脉,一边随口问道:“我是第一次进山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丫鬟嘿嘿一笑:“你们怎么都是这样,拐弯抹角得打听消息。名剑山庄在外人眼里就这么值得好奇吗?”
  “还有其他人?。”
  丫鬟说道:“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已经一旬有余了,要是你再不醒来可赶不上拜师会了。”
  大半个月!自己真的是脱力而不是失忆了?这……陈楚生犹豫的问道:“我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丫鬟一瞪眼:“不相信我的医术不是?”
  陈楚生慌忙解释道:“不敢不敢,只是疑惑我怎么会昏迷这么多天……”
  “开什么玩笑,我的医术在师兄弟里。都是出了名的!”
  “原来你不是丫鬟吗?”
  “什么鬼?你全家才是丫鬟呢!”
  说话间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老者来到屋内,看着已经生气的小丫头开口道:“翠儿不要闹了。”翠儿剜了一眼陈楚生,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随后悻悻然地退到了一边,看来是颇为惧怕老者。
  老者道:“昏迷原因并不复杂。人天生便是不断突破极限的生灵,人的意志力更可以创造奇迹。
  当日你在擂台之上连战十场,又挑战那位有小霸王之称的楚元吉,意志与肉体皆已达到极限。
  而你又偏偏不肯认输,强行透支。昏迷十几日而不落下病根,已经是万幸了。看来你打根基时吃的药物不乏珍品,身体里还有残余药力。
  世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武夫也讲生死之际有机缘。
  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突破极限便会看到新风景。此番际遇对你来说是福非祸。
  好啦,其他的事一会儿的拜师会上自有安排。你既然已经醒了,收拾收拾准备参会吧,已经有人在那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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