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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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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晨从回忆中回过神,发现多年未流泪的自己,竟已是泪流满面。
  地上的阿三,早已成为了一具尸体。
  “舅舅,安息吧,仇人已伏诛。”李晨默念:“您的恩情,我下辈子再报。”
  看向眼前的洞口,李晨略微纠结了一番,便迈步走了进去。
  当年出事之后,李晨常常梦到此地,梦到爸爸妈妈在无极洞中寻找自己,然后天崩地裂而来,他们还是不顾安危,更加焦急地寻找自己,一块大石头落下,砸死了爸爸妈妈,他们至死也没能看到儿子最后一面。然后李晨便惊醒,小时候每当这时,不管多冷多晚,舅舅总会第一时间冲到李晨房间,抱着李晨,低声呼唤“小晨”,低声安慰。
  李晨多年来也常常在空闲时间修炼脑中的“神融决”,不断提高自身实力。按“神融决”所述,李晨已跨过筑基、入门、练皮、锻骨阶段,进入修神后期。经过通读神融决,李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修行白痴了,自然也了解了修行的各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便是筑基。一般大千世界的孩子会自小开始捶打身体、打熬力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让天地元气融入自身,增强体质,做好修行准备,这个过程时间不等,就看这个人资质悟性如何,能否产生气感。
  第二个阶段便是入门。当一个人筑基完成后,不断感悟,最终发现气感,便是入门,这一阶段的人不断熟悉体内元气,熟悉体内经脉世界。
  第三个阶段叫做练皮。一个人能够操纵元气之后,便能将筑基时期融入自身的元气和日常修行累积的元气不断融入表皮,让自身的皮肤更加坚韧,力气和抗击打能力不断增强。理论上从这个时期开始,普通人和修行人之间的鸿沟开始出现,一个练皮境后期的人,打寻常三五个成年壮汉没有问题。
  第四个阶段就是锻骨。当一个人练皮全部完成之后,便开始以元气洗刷骨头。这一阶段,人的肉身力量与防御进一步增强,并逐渐达到顶峰。一个锻骨后期的人,理论上同时应对十几名练皮境界的人,修炼的鸿沟进一步增大。李晨面对阿三含怒出手,已用上锻骨境所有力量,自然能轻易让两个修炼古瑜伽术的间谍一死一伤。
  第五个阶段叫做修神。当肉身力量和防御达到顶峰之后,已无法靠融入元气增强了,这个时候,修行者就要开始以元气刺激识海,修出精神力,并最终形成元神。一个修神境的人,灵觉和反应都会增强,阿三始终无法逃离李晨的追踪,就败在了李晨的精神力上了。
  李晨的精神力虽然远远达不到外放自如的境界,但是灵敏的灵觉让他能清晰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细节,甚至包括一片草叶子经脉的损伤。李晨早已对阿三的行踪了如指掌。
  当然,各个阶段的实力大小只能大致估计,其中会因为每个人的资质、修行的功法有所差别,比如一个天资卓绝的练皮境后期,可能可以击败四五个资质一般的练皮境后期,毕竟融入表皮的天地元气也有数量与质量的差距。而到了修行后期,境界鸿沟呈几何级扩大,而资质的影响也会迅速拉升。
  修炼了前五个阶段的修行者,统称为后天高手,主要修行自身的力量。而第五阶段过后,修行者便被称为先天高手,寓意超脱肉身力量,开始使用天地伟力,这时候修行者就开始不断吸收、储存外在天地元气于丹田,这一过程十分缓慢,当天地元气蓄满,便自动到达境界关卡。而要破境必须进一步开拓丹田,在旧丹田壁内新生新的丹田壁,然后破碎旧的丹田壁,由新的丹田壁承载元气。
  这个过程相当于甲壳动物的褪壳,每褪一次壳,甲壳动物就大一分。
  说起来容易,这一过程其实还是非常危险的,一方面破境如同打碎修行水桶,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根基,轻则成为废人,肉身衰败成为残疾,先天境界不存,只留后天境,且永远无法再上台阶,重则失去生命。另一方面,破境不仅需要对上一境界充分了解,还要对下一阶段有了新的感悟,才能顺利内生新的丹田壁,否则,悟性不到,则永远也无法内生新的丹田壁。
  所以每次破境,修行者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这就是修行界常说的一境一劫。而更加凶险的是,先天的每一境,越到后期,越是凶险,有些自知破境无望的人,可能就滞留于一境,直至寿命终结。
  破境除了储存的天地元气发生质变,不仅积蓄的量更多,质上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个人出手的破坏力大幅度增加外,因元气洗刷自身,寿元也会大幅度增加。即使后天境,因为常以元气洗刷自身,寿命也会不同程度增加,这也是三十三岁的李晨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原因了。
  当修行者到达先天,每次出手即可调动体内元气,这个时候,出手的威能与后天已呈云泥之别,基本修行者体内元气不绝,后天高手就无法靠人数取胜了。
  丹田元气使用后,恢复速度将远远快过修炼速度,就像荒地已改为良田,即使农作物收成了,再栽的难度也与垦荒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神融决记载,先天有九境,一境一品,初入先天为九品,每破境一次升一品,最终达一品。
  至于先天之后是什么境界,神融决并没有记载。
  深入数十米后,李晨发现如今的溶洞早已面目全非。
  而一个一人高的溶洞穴一如当年,突兀出现在溶洞的旁边。
  李晨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如今修神后期,配合精神力早已能夜间视物。如今再看,这个洞穴出现的极不合理,别的溶洞都是因为水溶碳酸钙形成,各种石笋、石乳千奇百怪,只有这个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单单就是一个通道。
  李晨在洞口纠结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若说当年的惨案,主要是因为李晨没有听进女娲的话,胡乱尝试蓄灵珠所致。但是李晨对女娲仍有怨愤,自私地认为,若不是女娲,自己怎会失去双亲。
  如今亲人尽去,李晨反倒看开了,如果是冥冥之中的命运,自己就去见一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前方渐渐出现白色光芒,多转几道弯,李晨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大厅。
  “你终于来了。”一道女声传来,已不复二十二年前的悦耳,而是夹杂着沧桑迟暮,仿佛即将入土的老人。
  李晨定睛一看,不由吃惊。
  当年宛若女娲面目身材宛若少女,温婉美丽,如今却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头发花白、皮肤松弛,皱纹横生。
  “不必惊讶,二十二年前,我在根基尽毁的情况下,燃烧寿元强行出手,已然时日无多了。”女娲仿佛毫不介意:“都是我咎由自取,当年没有想到你能那么快生出气感,踏入入门境,没有及时阻止。害了你的父母,我很抱歉。”
  李晨听闻此话,心中对女娲的一丝怨愤也消了,对女娲生出愧疚,设身处地想想,女娲并没有错,反而一直对自己心存善意,也被自己连累,即将消散,也让女娲八千年的等待落了空。
  “女娲,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小心激发了蓄灵珠。害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当年的其他游客,也……害了你。”李晨知道,如果女娲当年不出手,她还有漫长的寿元,继续等待。
  李晨不是一个不敢认错的人,正是因为他的自责,这么多年他都生活在悔恨中。
  如今他已没有什么牵挂了,如果说有,就是刚刚生出的对女娲的自责。
  李晨此刻,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女娲,我同意了,我同意去你的世界,尽量帮助你。”李晨抬起头,看向了行将就木的女娲。
  女娲将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回光返照般的神采。
  今日,南方小城的地震局突然监测到无极洞区域发生了一次小地震,等工作人员赶到,发现当年发生过一次地质灾害的无极洞废墟,再次发生了坍塌,半个山体都消失了,被掩埋在了这次地震中。
  庆幸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员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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