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隐泉寺之行 二

　　此趟行程不短，师徒二人已度过数日的赶路时光，韩任雨性格文静内向，路上大多时候是莫青云找话题聊，他只偶尔有主动问起的时候。
　　得知今日便可到达目的地，韩任雨心中的疲倦褪去了一些，先开口找莫青云聊天道：“师傅，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你，记得你给人的感觉很正经很是严肃，这段时间后感觉你很容易相处，我在到玄剑阁之前都还挺害怕的。”
　　莫青云淡淡一笑，过了一会说道：“是啊，这些年心境确实有了不少变化，应该也算是一种成长吧。对了，你知道你跟我学的这套剑法叫什么吗？”
　　韩任雨摇了摇头：“师傅只说了内功叫剑舞，招式的名字也有提及，但没有说过剑法的名字，我一直也好奇，但没有敢问。”
　　莫青云又笑道：“那你来猜一猜，这套剑法整体来说攻守兼备，进攻招式也多不直指人要害，内功更是讲究对整体的强化，虽然不会在某方面特别凸出，胜在面面俱到。这样的特性，该叫个什么名字合适。”
　　思考片刻的韩任雨说道：“既然面面俱到，那应该有个全字，其他的应该没有体现攻防的字眼，不然就挺别扭的，我看搭配个真字或者心字就还挺不错。师傅，这太难猜了，你也得提示下是几个字啊。”
　　莫青云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你取的这个名字也有点道理，不过不够大气。当年我的师傅也这样考过我，我就觉得吧，攻守兼备，面面俱到这不就包含了剑法所有的要点了么，这世间能够包含所有的，自然就是这天地间，所以我取的个天地剑法，是不是比你取的要大气多了。”
　　韩任雨点点头道：“不愧是师傅，可这套剑法到底叫什么？”
　　“就叫天地剑法啊，这么好的名字肯定得用上。”听了莫青云的话，韩任雨有点无语。
　　接着莫青云大笑道：“哈哈哈，我没说过这套剑法的名字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名字。我师傅说这套剑法源自师公在机缘巧合下获得的残卷，而残卷缺的部分正好没有了剑法的名字。一直以来他也没有修订完那些残缺的内容，取名字的事就被搁置了，后来他说人就该随性一些，没有名字便没有，他觉得挺好的。如果有谁觉得取了个好名字，那他自己以后就这样称呼这套剑法也可以。所以猜名字这个事也就从那之后保留了下来，也算是他在告诫徒弟们万事无绝对，随性一些，人便更容易开心些。我成家之后这几年才越发明白这些道理，你也以后自己慢慢悟吧。”
　　走过了一长段罕见人迹的路，师徒二人走到了有些人烟的地方，莫青云表示，目的地已近了，快些赶路应该还能赶上午饭时间。
　　未走出多远，却见几名异族装束的男子在对当地一户人家进行抢劫。这里虽有人烟，但各家相离甚远。面对更加高大的异族装束的人，这家人哪里敢反抗，只得任由他们抢夺。
　　莫青云见状，随即脚底生风，快速的赶到几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放下你们手中的东西，现在自觉离开你们还能免收皮肉之苦。”
　　异族装束的几人并不受威胁，他们各个手持武器，当然不会认怂。大声道：“哪里来的人，敢多管闲事，看我们先来修理你一顿再做正事。”说着便向莫青云发起攻击。
　　莫青云也不废话，抽出佩剑，剑出鞘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轻响，这是平时所没有的，这也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拿出了真本事。
　　在远处的韩任雨看着正在打斗的莫青云，这是他第一次见师傅认真战斗。剑在他的手中，精准又快速，游离与几人之中，显得是那样优雅，韩任雨在这一刻也第一次明白剑舞二字的真正含义。
　　这几人虽然长得高大，却是普通人，哪里是莫青云的对手，只几招的功夫，胜负便分。异族装束的几人个个都受了些皮外伤，而莫青云衣衫都没有乱一点，这已经够让他们认清实力的差距了。
　　“快滚，以后再敢来，可不是就这么轻松就走得了的。”莫青云对几人恶狠狠地说道。
　　几人生怕眼前这人改变主意，赶紧灰溜溜的跑掉。
　　赶来的韩任雨问道：“师傅，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跑了吗？”
　　莫青云答道：“嗯，那些人是北边的金国人，这里地处边界，他们偶尔会来抢点吃的用的，一般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今天给他们些教训震慑下便是。若是伤人太重，他们怀恨在心，我们离开后遭殃的是这里住着的百姓。”
　　被救的一家人过来表示感激，并说道：“二位是去山上的吗？”
　　莫青云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那家人又说道：“我猜也是，保护我们的事都是他们在做，你肯定也是和他们一起的。”
　　师徒二人辞过这家人，赶到了山腰上，眼前的建筑物写着“隐泉寺”。韩任雨大惊，此次的目的地竟是寺庙。寺庙不大，门开着，也没有人在门口把守，大抵是不想让来烧香拜佛的人感受到被拒之门外。两人径直朝里面走去。
　　刚进殿内，有两个中年人便迎了上来，二人过来与莫青云拥抱后激动地说道：“青云，你这都几年没回来了，可想死我们了。”
　　莫青云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清泉、清源师兄，你们可不要怪罪，前几年孩子出生，这不是需要父亲的陪伴吗。”
　　两位师兄恍然大悟，说道：“那是那是，你看我们两个出家人，哪能想到这些。”
　　“师傅他老人家呢？”几句叙旧后，莫青云问道。
　　清泉说道：“师傅两日前与其他师叔们一同闭关了，她说这次闭关很是重要，恐怕要花些时日，很遗憾没能见到你，他也很想念你的。不过前两日收到你的信后，他老人家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交给我们便是。”
　　莫青云说道：“不打紧，过些日子我回来接这孩子的时候想必师傅已经出关了，到时候再来看望他。”一边说他一边指了指韩任雨。
　　“师傅果然没有骗我，确实有些无聊。”韩任雨默默感叹着。莫青云走后，这几日他平时便跟着做些寺庙里不重的杂活，接着就是看书诵经，好在他的剑有一同带来，可以偶尔练练。
　　按莫青云的说法，佛门讲究修心性，这对思想和灵魂都大有好处。可韩任雨年幼，之前更是没有接触过佛教，这些佛经上的内容对他来说不仅晦涩难懂，还很拗口。他每天唯一的盼头便是跟着大家一起练武的时间，这比看经书有意思多了。
　　傍晚，大家练完武，都去吃饭，韩任雨却感觉今日状态极好，想再练练剑法，便没有一同去吃饭。他脑中回想着前些日子莫青云出招的样子，努力去模仿，那种精准而飘逸的样子让他神往。
　　不过多时，韩任雨听得一片吵闹声，他急忙赶了过去。
　　大殿中，来了约莫三十个陌生人，这些人个个穿着与前几日遇见的那几个异族装束的男人一致，可想来者并非善类。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道：“你们这群秃驴，近来与我们作对，打伤我们数十人，今天就要让你们复出代价。”
　　清泉说道：“往年你们只是偶尔来抢夺点东西，近几个月却得寸进尺，不仅隔三差五便有人来抢东西，还有人来无端生是非打伤山下百姓，我们出手帮助他们乃正义之举。倒是你们该挨着来向他们道歉。”
　　“废话少说，今天我们来的个个都是习武的强者，还有我们最厉害的拖满伯，就是为了把你们这破寺给烧了。”那带头之人话一说完，便所有人一同发起了攻击。
　　寺里的一行人刚练完武，用的棍棒还未放回，提起便上前应战。然而清泉马上发现事情不对，他运用灵魂力量，却发现使不上劲。他大声道：“不好，饭菜里恐怕被他们下了化功散。”
　　这化功散能让人在一段时间里运用灵魂力量受阻，就像力量被化了去，因此而得名。在化功散的作用下，寺里的一众人皆使不上力，几分钟便所有人都陷入劣势。被保护在最后的韩任雨也心知形势不妙，现在自己已不能只在一旁观看，他得站出来保护大家。
　　韩任雨一跃加入战斗，但总体战场已全面溃败，人员一个个倒下。拖满伯从背后一掌，也直接将韩任雨打飞出去，形势已是完败。
　　清泉说道：“趁我师傅们闭关的时候来大闹，还提前在我们饭菜里下药，你们金国人不是号称个个勇猛吗，怎么全是些怂包手段。”
　　带头那一人显然被这话给激怒，大吼道：“我先要了你的命，看你还如何说话。”说完他便扬起手中的刀砍向清泉，清泉则闭上眼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突然一柄剑从空中飞过，直接削去了砍向清泉的手。
　　接下来，带头那人的惨叫声响彻殿内。韩任雨则从角落走来，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说道：“在我面前杀人，可得先得到我的同意才行。”说完，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了殿内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