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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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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夏日似乎更加地灼热一些,听村民们说,兴许是司日神君的修为又有了进益。
  这是仙界,天圆地方,广袤无垠,自己所处的这一个村子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司掌时间的神遥不可及,就连身具修为的凡人也是高不可攀。但所幸能偏安一隅,每天看着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己就地取材,捣鼓捣鼓两界结合的创造似乎也不错。
  阎晶晶乐滋滋地跟着村长家儿媳去喂蚕了,陈星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看着手里的铜钱,几天一过,似乎渐渐已经有了些光泽,听它沉睡前说,再有个把月就够跑个来回了。
  想到这里,陈星站打算往后院找找村长大爷去,既然能回去,多少也得带点土特产走,等把这边摸熟了,做个两界商人,仙界摸俩麻头带回去估计也能卖出人参价,这么一想,人生好像一下清晰了很多哎。
  听村长说起来,凡人界有七十二国,一国有三十六州,一州又有九道,而青狼山呢,则在离安道上,原本离安道属金云国,不过在三百多年前大太监连修乱国,勾结隔壁琼文国在落风墟平匪一役上坑死了大将军卢正轩,琼文军一路攻到皇城外二十五里,禁卫军出城拒敌,连修却趁机毒杀了皇室一家老小,自此金云国寿终正寝。后值卢正轩之子与当朝另外三位大将军合力,同时借助江湖义士之力,才堪堪守下十二州,琼文国攻占二十三州,最终在问剑堂所在的白京州铩羽而归。好巧不巧,离安道便是白京九道之一。再多的村长便不知道了,就这些还是三年前村里唯一一位出去游学过的童子捎回来的消息。
  来到后院,放眼望去是层层叠叠沿着山势修出来的梯田,出了后院顺着石路便可上山。山上人影晃动,但大多隐没在高大的作物里,只有那高足两丈的青牛最为显眼。
  “星哥儿来啦!”村北的刘石头咧着大嘴朝陈星挥挥手。
  “啊,来瞅瞅。”陈星笑了笑,“刘大哥这种的什么?”
  刘石头憨厚地挠挠头,“么啥,就一点红籽籽,俺种的不行,你得看罗老二家的。”
  “红籽籽?”陈星不禁想到了平日里吃的那红彤彤的饭,莫不是就是这玩意?
  “啊对,红籽籽,吃了这人壮实。”刘石头捏捏陈星的胳膊。
  “嘶~”,在这待了这么些天,陈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凝实,就像细胞里多了一些神奇的力量,但跟他们比还是差的远,虽不至于如刚来时一个小锤子就能撂倒,但刘石头这一下也让他疼的吸了口气。
  这里的作物大凡和地球上的很是相似,但又有不同,区别最大的莫过于他们蕴含的当地的这些所谓“仙气”,而自己作为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竟也能完美消化吸收。麻头、红米饭、以及更远处他们种的像葫芦一样的粮食只是这里最最普遍,仅用于果腹的作物,但若是能带回地球一定会让人们的体质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变,而当初村长大爷治好他们所用的药材估计也不是特别稀奇的玩意,但对于他俩而言,效果却是好的离谱,地球上所谓的“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过如此了。跟刘石头打了声招呼,陈星继续顺着田埂往山上走去。日头渐渐来到西边,跟地球上比起来,这里的太阳似乎没那么遥远,一摇头便能瞧见天边那硕大的金红圆盘,周边环绕着的玄奥花纹熠熠生辉,给满天的白云也镀上了神圣的光泽。
  陈星抹了把汗,尽管身体这些天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善着,但这边的气温依旧很难忍受,故而前些天只愿待在村长家冬暖夏凉的绿烟石庭院里。
  不远处的林子里似乎传来些“呼、哈”的喝喊声。陈星拨开沿路的灌木定睛瞧了瞧,但在树木的遮挡下也没能看清楚,倒是瞅见了村长大爷在那边插着腰一只手比划着不知道在作甚。
  “大爷!”,陈星挥挥手。
  村长手停在半空,扭过头来,“你这病秧子跑山上来干啥?”
  陈星一路小跑过去,“我这是水土不服!”
  村长倒也没理会陈星的嘴硬,兀自回过头指挥着,“泥鳅再扔五十个,小斌子扛十个,其他人对练,锤子你躲开,别搁着裹乱!”
  听着众人唉声叹气,陈星这才注意到林子里竟清出了些空地,十来个精壮的小伙赤着上身在这边操练着,地上摆着石锁、千斤之类的家伙什,此刻正各自领了任务,“乒叮乓当”地练着。
  “这是干嘛呢?”陈星小声问。
  “山上的草木精气足,给他们来打熬打熬。”村长漫不经心道,但神色却透着些忧虑。
  “您还懂修炼呢!”,陈星只道是地球上那些吸天地精华的道道。
  “这算个屁修炼,猪都知道山上拱地更有劲,你不知道?”
  这老兔子今天是吃炸药了?不过听他一说,确实感觉这一路走来脚步轻快了点,换过去要是爬山爬这么高估计已经累够呛了,原来不全因为是自己体能变好了。
  看村长脸色不对,陈星试探道,“村子里最近不安全?”
  “你倒是机灵。”
  “怎么说,咱们这不是问剑堂的地盘吗,还有人过来打仗么?”
  “倒不是打仗,是匪?”
  “强盗?”
  村长点点头,“你看这青狼山,绵延二百里,山脚下是咱们这几个村儿,那山上呢。”
  “不会吧,真的有山大王?”
  “山上不宜耕种,但草木精气浓郁,地势易守难攻有便于藏匿,几十年来咱们最近的山头已经换了三波匪寇了。”
  “那您这是。。。”陈星看了看不远处操练的这一帮小伙子,年纪最大的估计才十六七,“要跟他们火拼?”
  “原先那拨领头的,还有些绿林豪杰的风范,咱们每年按时交粮,他们保一方平安,不过前年被人害了,现在这个——”村长恨恨啐了一声,“胃口越来越大,去年请了镇上的武教头才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今年怕是难了。”
  “那再请教头来啊!”
  村长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些练武的是好相与的?就算说退了山贼咱们也得被这帮人扒一层皮。”,他叹了口气,“咱们是泥腿子,前没有出路,后没有祖上遗馈,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那政。。官府呢?”
  “此处乃文剑堂地界,各处分道由分堂自理,哪有官府一说?”旁边走来一人,说话抑扬顿挫,但在陈星听来却又有些轻浮。
  “岑先生。”村长点了点头,介绍道,“这位是村里请来的教书先生,乃是琼文国的秀才。”
  凡国皆有科举,这是千年之前的圣人遗赠,“知天下,普教化。”圣人因此功德成神,位列天班,如今司天人礼法,也是如今凡间最近的一位成神者。
  仙界自圣古德青天大帝开天辟地起至今历十三劫,一劫十万载,大帝孤身替天地证道,为终生应第一劫,后其座下普方金轮大帝执其《天神策》,分封诸神,司掌天地,历大水、地裂、飓风、荒蛮、瘟病等十二劫。凡神者,落名于《天神策》,得天地伟力。因此,神子未必成神,凡人未必不能成神。
  不过草安村地处离安道,原金云国的科考和如今琼文国的科考他们都凑不上,只能世代蜗居在这小小的村庄。
  陈星倒是听阎晶晶说过这位先生,似乎是村长媳妇——全村大管家告诉她的,当初村长希望后代能有个新的出路,不在困于山脚方寸之地,花了村里多年积蓄从澄水道请来的秀才,澄水道原是金云国四大粮道之一,如今属琼文国。岑先生祖上乃金云国人,被村长请来后给一些童子开蒙,教一些圣人语录,村长不懂这些,但觉着是知识总是好的,每年村里进一半的进项都供给他。因而他也是村里唯一能穿上长衫的人。
  陈星原本对此人便有些不忿,拿着村民省吃俭用的钱财,教着学生远大空的知识,如今终于看到真人,长衫长及脚踝,一双布鞋一尘不染,估计上山也是童子们拿滑竿台上来的,说着话便轻扶着花白的须子,乍一看哪像位秀才,分明是仙风道骨的道观仙长。
  陈星含笑看着他,“在下陈星,蒙村长搭救,暂住于此,听先生说话,应该还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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