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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相师 / 第五章 神秘人

第五章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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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苍城内。
  尽管已经夜晚,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处处悬挂着火红的纸灯,如流萤星火般,让天空的明月都黯然失色。喧嚣的市集中,舞龙舞狮的卖艺人,络绎不绝的吆喝声,还有女子时而传来的媚笑声此起彼伏,为这个三流小城的夜晚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素衣白面,手捧纸卷的书生,或是身形矫健,气息内敛的习武之人,皆为奉天大会而来。而在众多行人中,有两个锦袍衣冠者闲庭信步,相互交谈着。
  其中的青年男子面如冠玉,剑眉鹰目,身形英挺,腰间一挂白玉小剑,尊贵非凡。
  故意落后半个身位的老者左右环顾,轻声开口:“殿下慧眼如炬,没想到这等偏远之地还别有一番风情。”
  “呵呵,本殿幼时曾受兵部阮尚书指点良多,听闻其家乡就在此城,便一直想来看看。”青年男子负手驻足,面带微笑说道。
  “曾闻苦寒之地物贫人稀,人空有志向却难得入仕,故设奉天大会以选贤纳才,此等繁荣之景想必是大会将近了,呵呵,十年一会定是热闹非凡,本殿倒很感兴趣呢!”
  “殿下远走十余载,此番归来,应早回皇城,以解吾皇之忧思啊,”
  老者再次压低声音。“况且若久作逗留,二殿下和三殿下这里……”
  男子把玩着玉剑,轻蔑一笑。
  “厄仓虽然偏远,但却邻着南域异族领地,有天将上官林驻守于此二十余年,麾下十四军团都是精兵悍将,守备森严,飞进来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上官林是兵部的人,我两位皇兄的爪牙还伸不到这里。”
  “老臣是怕您出现在阮尚书故地的事情,会被一些人恶意揣测,编造谣言,吾皇最忌讳听到的就是野心、争权之类的字眼,恐对殿下您不利啊!”
  “揣测?编造?哈哈,他们说的可都是事实啊!行了,你不必担心,父皇那里,我自会解释。”
  “是,甘罗殿下。”老者低头应道。
  “朝中形势如何?”
  “回殿下,如今朝中虽然在吾皇面前一派祥和,但暗中可分为三等势力,新提拔的吏部尚书,是皇后的娘戚,唯二皇子是从。刑、户二部由香妃提拔,自然与三皇子亲近。剩下的兵部,目前还未见被哪方拉拢,至于大皇子……仍在天牢。”
  “嗤!看来我那废物大哥至今还在跟父皇玩他的小性子!当真是……忘不了那贱人呐!”甘罗嗤笑道,那嘲讽不屑的眼神深处,却隐隐藏着一丝怨恨。
  “本殿归来后想要站稳脚跟,岂不是只能从兵部下手了?父皇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呵呵”
  “殿下深明大义,过了十余年仍不忘与阮尚书昔日师徒之情,若阮尚书得知此事,定会被殿下所感动,日后便可为殿下所用!”
  闻言名为甘罗的男子突然止住脚步,眉毛上挑,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似在憋笑,而后大笑不止,声若惊涛,眉目间充满了桀骜之意,夜市的喧闹也掩盖不住他的笑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殿下……何故发笑?”
  “哈哈哈哈哈!你……你……”甘罗笑得直不起腰,浑身乱颤,一只手轻轻指着老仆,咧着嘴问道:
  “尹青,你给本殿说说,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名为“尹青”的老仆赶紧躬身拜道:“回殿下,老奴一直是甘罗殿下的狗奴才,忠心耿耿,唯殿下是从!”
  
  “啧啧!说得好!那你说本殿何等身份,岂需刻意拉拢阮君泽这样出身草芥的贱民?他的确教过我一些事情,但在本殿眼中,他跟你一样,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听说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老者显然早已习惯主子的喜怒无常,只得面无表情的应是。
  ……
  乌陵村阮家。
  此时,重伤昏迷的叶飞官竟然已经奇迹般的恢复意识,正在不停的喝着热茶,身体已然无恙,但是失血过多让他觉得浑身发冷。
  旁边阮小秀提着茶壶,情绪看起来已经平复,但此刻她心里的震惊却是无以复加,那僧人的丹药竟然真的把叶飞官救活了!明明当时他的伤势……甚至小秀觉得换成别人的话,这会估计已经死透了吧?奇怪的伤势,奇怪的和尚,都透露着无法解释的诡异,让阮小秀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叶飞官那僧人救他的事情。莲姨则还有些惊魂未定,给叶飞官加了床被子,就匆匆出去收拾狼藉的院子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叶飞官扯出一抹笑容。
  “没事就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叶飞官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今天的事情太过离奇,三个时辰前那恐怖一掌落下来的瞬间,叶飞官瞳孔剧烈收缩,还尚不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在昏迷前那短暂的一瞬里他只是感叹道,死相一定很难看吧,头肯定是保不住了……
  结果……
  什么情况?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活了过来!头上的致命伤势也已经恢复了,这一切他自己都还搞不明白,说多了也是让人徒增担心,于是只能含糊说是脚下一滑摔跤撞在了石墩上。
  两人心里都瞒着什么事情,所以阮小秀尽管再有疑惑也没有继续多问。
  “富贵呢?他不会去给老爹说我受伤的事了吧?”
  “你放心,早知道你怕夫子担心,所以刚才看你伤势无碍,呼吸稳定了,我就让王富贵去给夫子说,你今晚住在我……”
  突然发现说的有点暧昧,阮小秀脸有点红赶紧打住了。
  “嘿嘿,小秀,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关心我了,我真的好感动,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太担心我,因为看你伤心我也会心疼的。”
  “别胡说,我才不会关心你,早给你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一天天不知道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你都差点死了还不好好歇着?”
  阮小秀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定睛一看发现叶飞官居然一直盯着她在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撒谎!”叶飞官突然抱住阮小秀,后者来不及惊呼,便被叶飞官吻了上来。
  唇瓣相贴,鼻尖抵触,空气中满是暧昧的气息,阮小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搞懵了,等回过神来,叶飞官已经移开了脸,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混蛋……你……”阮小秀眼泪在打转,“轻轻”推开叶飞官,转身捂着小嘴逃了出去。
  房间里的叶飞官逐渐收起笑意,起身关上门窗,盘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空气。
  就在叶飞官昏迷的时候,他居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另一道灵魂接管了,那道灵魂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奇异能量,沿着血管脉络修复自己的肉身。果然,叶飞官活了下来,那不是梦!他现在十分确信!自己的身体里有另外的“东西”!
  “喂!既然被我发现了,那就出来吧!”
  许久……
  叶飞官不由怀疑,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桀桀,好一对青梅竹马,戏水鸳鸯,让老夫好生羡慕啊!”
  突然!一道忽远忽近令人捉摸不住的诡异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起来,叶飞官身体紧绷,警惕的望向四周。
  果然!
  “阁下是人是鬼?讲话阴阳怪气,难道是个阴阳人不成?”
  “哈哈,牙尖嘴利!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话音刚落,一股惊人的威压凭空出现,叶飞官周身空气突然变得凝实可见,他仿佛置身于一头灭世巨兽的凝视之下,有种连蝼蚁都不如的渺小无力之感,相比刚才雷鹏给自己的压迫感,简直相差天地!这种未知的力量让叶飞官惊惧骇然,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但还是尽量故作淡定的说道:
  “前……前辈开玩笑了,你是妖魔也好,神仙也罢,能甘愿屈身在晚辈身体里,想必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哈哈!你倒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叶飞官的胸前闪烁,低头一看,正是那块兽玉所在的位置!紧接着一道紫光从兽玉中飞速射了出来。
  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笼罩,体型干瘦,应该说是干枯的身影凭空悬浮在了他的面前,当前者缓缓抬起头的时候,叶飞官才看清,那身影红发紫唇,长须及地,两边嘴角露出半指长的獠牙,青绿色瞳孔妖异而深邃,绝非人类长相!
  
  叶飞官的目光迎上之时,尚还来不及惊吓,竟已经如同被抽走灵魂般失神呆滞。
  那身影双手捋过长眉,张大獠牙血口戏谑一笑,然后散去威压,叶飞官如获大赦般大口喘着气,哆哆嗦嗦的说道:
  “鬼……你是人是鬼!”
  “桀桀桀桀,小兔崽子,老夫名为赫炙!乃荒界第一高手,你看到的是老夫的魂体状态,可不是什么厉鬼!”
  “……”
  “那前……辈……找上小的所为何事啊?”
  
  “老夫沉沦之前已经两千万寿元,你一个活了十余载的小子也配叫我前辈?叫祖宗都还不知道差多少辈分呢!”赫炙嗤笑道
  “出言不逊,要是放以前,我随便都碾死你,不过老夫今天心情好些,饶你不死!”
  叶飞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天时间碰见两个煞星,张口闭口就要杀人,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赔笑。
  赫炙的眼角好像在似有似无的打量着叶飞官,诡异一笑,道“小子,老夫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绝对稳赚不赔,童叟无欺!”
  交易?叶飞官心道这老东西看起来妖邪得很,不可轻信其言,得小心应对。
  “前辈有用小子的地方,但凭吩咐,不过小子一介凡夫俗子,哪有什么可以跟前辈交易的东西,不怕前辈笑话,我现在还在怀疑这一切是梦还是真。”
  “哈哈,不用怀疑,这是真实,老夫陨落已不知多少岁月,不曾想竟借你的身体复活,我本该在轮回中浑浑噩噩游荡直至消散,方才忽然神识凝聚,化作魂体出现在你的身体里,宛如隔世一梦,至于原因,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神识!魂体!轮回!
  简直闻所未闻,面前之人是一道灵魂?那怎会如此逼真如实体一般,叶飞官的现有认知正在被逐渐打破。
  “晚辈虽是凡人,但也听过一些传说,人有前世今生,亦有来世转生,前辈神通盖世,为何不入轮回转世?”
  “轮回?呵呵!你说的不错,生灵万物皆受规则约束,规则的确是有轮回一说,老夫也曾尝试过。”
  赫炙一顿,露出那张充满邪恶的双眼,神情怪异的低喃道:
  “可惜……老夫这样的存在,有些人可不敢让我如愿呢……桀桀桀桀。”
  “我是个死人,本该无欲无求,可如今却想起还一事未了,可惜我如今只是魂体,限制颇多,需借你相助了却此事,事成之后我送你一场大造化!你可愿意?”
  飞官并不想参与这种麻烦事,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若我答应,虽不知道他所求何事,但与这等人物有关,必定凶险异常,我一介凡人……”
  “草啊!今天怎么碰见这么多怪事!不能答应,千万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但……要是拒绝,难保其狗急跳墙对我不利,此人本就是死了数万年的老怪,除了这个夙愿恐怕对生死早就看淡,万一怒极之下拉我垫背,那岂不是千古奇冤!”
  “如何?臭小子磨磨唧唧,老夫这等存在屈尊问你,已是你此生无上荣光,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回答我愿不愿意!”赫炙语气一沉,逼问道。
  叶飞官才回过神来,小心问道:
  “敢问前辈所请究竟是何事?方才说的造化又是如何?”
  “我所求不难,只是让你帮我找个东西,就是路远了点,至于造化,自然是送你一身神通!从此制霸寰宇,随心所欲!”
  “额……”
  “你大可放心,本尊这么大岁数,还不屑于骗你个小东西。”
  “并非如此!晚辈对争斗杀伐之事素来抗拒,您说的神通盖世,制霸寰宇对我来说也毫无兴趣,晚辈只想平凡一生。”
  “平凡一生?真是笑掉老夫大牙!今日遇害之事你已经忘了吗?被随意宰杀的感觉很好是不是?”
  叶飞官神情一凝,今日被那疯子差点掌毙,两人无冤无仇,自己却成了那人随意辱杀的对象,也是狠狠刺激了叶飞官,如果不是自己命大,现在已经在地府喝汤了。
  “弱者连平凡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灾祸无处不在,今日那人逃脱后若发现你还活着,定还会来找你,甚至屠杀你的亲友,那你告诉我你不愿争斗,麻烦就不会来了吗?他会放过你吗?”
  叶飞官目露凝重,想到那个三角眼就咬牙切齿,是啊,自己从来没得罪过人,却招来了无妄之灾,若波及身边的亲人,老爹、小秀、富贵,自己该如何保护他们?
  叶飞官有些意动,但还是疑惑的问道:“前辈刚刚苏醒重生,为何不找一个强大的帮手,或是那些天资过人的修炼奇才,岂不是更有利你达成目的?”
  “嘿嘿,老夫这人信命,也信缘分,既然你我能够相遇,必然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叶飞官还是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抬头一看赫炙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目中也隐隐露出危险的神色。
  迫于压力,叶飞官只得壮胆子问道:
  “晚辈凡人之躯,若遇凶险,自保尚难,如何相助前辈?”
  “有我在,无人可伤你分毫!”
  “那晚辈只会读书写字,术法神通一窍不通,如何相助?”
  “无妨,我本来就要教你!”
  “还有一事,晚辈向来清苦,路途遥远,身无分文,又如何相助?”
  赫炙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飞官,后者面色不变,神情坦然。
  “吃喝不愁,美女财宝要多少给你多少!”
  
  “美……咳咳!”
  “好了!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现在可以回答我了,愿不愿意接受老夫的交易?”
  “说起来……你这个小子虽然皮相长得不赖,也算聪明,但想要拿下你的红颜知己,还是差点本事啊……”
  老妖怪仿佛能看透叶飞官的内心,还没等叶飞官回答,突然一句话瞬间让后者提起了精神。
  赫炙了然一笑:“文绉绉的不像个男人,哪能保护女人嘛?那丫头有点姿色,这世界到哪都是弱肉强食,你万一碰上了硬茬子,难保不会被人挖了墙角呀,不如跟老夫学点本事,过不了多久这片大陆都没人敢惹你,那小娘们不得服服帖帖跟着你?”
  闻言叶飞官露出一丝期待:“当真……可以?”
  “可以!”
  叶飞官一咬牙,似做出了某种极为艰难的决定。
  “这……成交!”
  “唉!谁让我这人是个热心肠呢,赫炙前辈既有所托,晚辈自当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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