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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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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眼睛惊恐地看着张说文,一言不发,好像不能接受自己被发现的事实。
  
  “好了,别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下来吧,小妹妹。”张说文这种说法已经等同于指名道姓。
  
  天花板的暗格慢慢被挪开,里面藏着的正是今天下午被鞭打的那位小女孩,原来她就是被密西西砂安排去监视张说文的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
  其实从张说文走出荆棘树林时,小女孩就已经锁定他了,故意接近他、和岛主里应外合来博取同情。这样的方式能够快速取得他人的信任,是这位小女孩惯用的方法,从没失手过。在房子里监视也是她的专长,矮小的她能在楼层间的夹板处自由移动,暗中监视别人。一直以来她都是密西西砂专用的“监视器”,不论是岛民还是外来人,都在她的监视范围内,不知有多少倒霉家伙因为她的告密而被抹杀,双手沾满鲜血的她从未想过可以逃离这份黑暗的命运。
  她早就已经习惯那种虚伪的自己了。
  “你说这里的人都会死是什么意思?”在天花板上的小女孩显得有些不安。
  张说文看了一下窗外,回答:“有个杀人狂要过来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所有人都得死。不过。。”
  还没等张说文说完,小女孩吓得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要不是张说文迅速踩上灶台捂住她的嘴巴,非哭出来不可!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张说文打量着这个小女孩,他明白这孩子与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人不同,就算她暗地里为岛主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肯定是情非得已,至少那个回眸的笑容绝不是假的,只怕她一直承受着同龄孩子所无法面对的压力。
  一会这里肯定会变成人间炼狱,张说文总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点特殊的地方,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不能让她在这里殒命。“这样,我们先出去再说,你站着别动”。
  张说文不由分说的用手掌盖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小女孩吓得差点喊出来,忽然觉得脚底踩不到地,急忙拉开张说文的手掌,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房子后面的坡地上,周围只有朦胧的月光和高大的灌木丛,非常适合隐蔽。
  小女孩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说文,只觉得月光下的张说文无比帅气,至于刚才怎么出来的已经不想计较了。
  张说文观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被发现后,低头问小女孩:“你刚才想哭是因为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人,不想让他跟着这屋里的人死,对吗?”
  这一问把小女孩再次拉回现实,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和张说文出逃了。“我的妈妈!求求你救救我的妈妈!!”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不加带丝毫的掩饰。
  张说文回头看向岛主的房子:“你妈妈还在房子里吗?”
  小女孩一边落泪一边猛摇头!“但她一会肯定会回来的!”
  “那现在她具体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我妈妈叫米织!脸上戴着树皮面具的那位!现在应该在最西边的小木屋那边洗衣服,那里还住着一个坏人!妈妈不让我进去,我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人常常给她涂一些奇怪的东西!每次妈妈都疼的哭起来。。”小女孩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米织?居然是她?这藏的也太深了吧,丝毫没有察觉到,搞不好就连密西西砂都不知道她们的母女关系,不然今天威胁米织的时候也不会说要把老家伙。。。嗯?
  张说文好像快想明白一件事了,但小女孩嚎哭声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再哭我不去了。”张说文有点使坏。
  小女孩瞬间用牙齿咬住了嘴唇,皱紧了眉头、绷直了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小脸憋成一颗红彤彤的樱桃。
  张说文抬头看了看月亮的高度,又望了眼海平线,心想:从这里走到最西边大概要二十分钟吧,应该来得及,反正在那房子里该做的正事也已经做好了,边走边聊吧,顺便了解点这里的事情。
  张说文对小女孩说:“我答应救出你的家人,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现在你已经自由了,所以从今往后,你要做回你自己,别在将自己淹没在黑暗中,明白吗?”
  小女孩的头一个劲的点头!
  成交,两人开始徒步向目的地走去。
  此时的密西西砂正在卧室里翻看自己收藏的各类奇珍异宝,一边幻想着张说文腰包中的好东西,一边命令仆人不要搭理厨房里的张说文,等待半夜后再动手杀死他,浑然不知那间厨房已经人去楼空。
  现在进入了深夜,荆棘岛北边守卫员已经换成了秃头男二叉,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瞭望塔上,嘴里悠闲地叼着一根骨刺,回味着今晚喝的铁骨鱼汤,虽然是岛主昨天吃剩的鱼骨,但放在大锅里熬煮后依然是一锅无上美味。
  荆棘岛的温度常年恒温,保持在20~30度,晚上的温度最低也只有20左右,非常的舒适,凉凉的海风吹拂着面庞,略带困意的二叉打着哈欠,眯起眼睛准备偷懒睡一会,而对面的海平线上正有一个黑影向着荆棘岛飞驰而来。。。
  月亮升至高空,朦胧的月光照亮了荆棘岛。张说文和小女孩已经步行了十几分钟,已经能够远远看到西面山顶上的那间小木屋,与其说是木屋,其实除了屋顶是木片、房子的支架是几根腐朽的木头以外,其余的墙壁和门都只是用干草简单的做了一个隔挡,虽然整体比一般岛民的房子要高半米,但坚固性差太多了,幸好岛屿这里没什么大风,否则这样的房子一吹就会立刻垮掉。
  透过干草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微弱的火光和两个模糊的影子,那身影应该就是小女孩描述的“坏人”和米织,小女孩忽然加快了步伐冲向木屋,张说文便紧随其后。
  跑到木屋前,小女孩已经气喘吁吁,费力地掀开干草门,瞬间被一股刺鼻的异味呛得直咳嗽。
  在屋内火光的映衬下,张说文看到一位坐在干草上的老妇人,银白色的长发胡乱披散在头上,隐约看到头发下是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容,异常的憔悴,身上穿着树皮和麻布拼接在一起的长裙,露在外面的四肢上有数不清的鞭伤,左手端着一口破边的木碗,那些刺鼻的气味就是来至于木碗中的液体,老妇人右手蘸在液体里似乎刚才正在搅拌着,而她对面则坐着一位穿着麻布长裙的短发妇女。
  那短发妇女面容极其可怕,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划痕,眼皮、鼻子、嘴唇、耳朵都和龟裂的地面一样,惨不忍睹,要不是地面放着一块树皮面具,真不知道这就是米织,但小女孩肯定知道。
  米织和老妇人见到小女孩时都愣住了。
  小女孩对着老妇人大喊到:“你这个坏人,又给我妈妈用这种奇怪的东西!”说罢冲上去便要去夺取那木碗!
  米织急忙站起来,横在小女孩面前:“卫天!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的奶奶!”
  卫天瞬间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张说文则点了点头,好像早已猜对了一样。
  “奶奶?我的。。奶奶?”卫天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亲人显得有些手无足措。
  “可是,她每次都给你涂那么奇怪的东西!妈妈你每次都哭了啊?”卫天仍然不相信。
  “不是的,奶奶这是为了我好!这是。。叫。。”米织一时语塞。
  “是中药。”张说文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红花、儿茶、冰片。。大概是用来治疗割伤的外敷中药,不过量有点少,要治愈不太可能。”
  张说文语惊三座,不但凭借着嗅觉分辨出药物的品种,而且还知道剂量的多少。卫天更是吓呆了,因为中药材极其珍贵,听说只有岛主才有能力购买,刚才张说文例举的几种药材没有一样是荆棘岛可以采集到的。
  “妈妈。。。这些草药是你偷来的吗?”卫天怯生生地问,因为小偷的罪名在密西西砂定下的“规矩”里是死罪!
  米织温柔的抚摸着卫天的头发,流着泪说:“卫天,这些草药是你奶奶自己保存下来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奶奶在后山隐蔽着种植这些草药用来治疗妈妈的伤口,要不然,我可能。。早就因为伤口恶化而死了。”说完后,卫天哭着和米织抱在一起。
  不过张说文觉得还没有说到重点,于是他走到老妇人面前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您好,前任岛主。”
  卫天还在稀里哗啦的哭泣中,被张说文这么一句话吓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岛主??我的奶奶是以前的岛主!?
  老奶奶用手捋了捋满头的银发,慈祥的看着张说文,和蔼地说道:“年轻人,你的目光非常明锐,请问你是从哪点看出我是以前的岛主呢?”
  “从这碗中药看出的,中药,是古国“中华”的医学瑰宝,也是古代的一大创举,而如今的世界里,中药已然属于奢侈品,除了岛主以外,谁会拥有这么多的中药库存,而且,您居然还可以再次种植它们,想必您拥有的不是普通的中药,而是哪些植物的种子吧?有这种远见的人怕是不做岛主也不行。”听完张说文的一席话后,这三代人都对他肃然起敬。
  正当老奶奶想要再提问时,张说文忽然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猎鹰般敏锐的眼神盯着远处的海滩。
  此时是凌晨,一切都那么的安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夕一样。
  此时的北面瞭望塔已经被劈成了碎片!地面上还留有一滩污浊的血水。
  一串步伐诡异的人类脚印则延伸至灌木丛后的荆棘树林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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