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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神知道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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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在哪,姐姐……”
  残垣断壁的荒野上,土壤已经被血侵染成了暗红色,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洒落在大地上,似是恋人最后一眼回眸。
  荒野上满地的尸体,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有的只是勉强可以称之为残肢断臂或者干尸骷髅的存在,远方仍有身披盔甲手持骑枪的骑士飞驰而来,黑色的浪潮前赴后继,如同黑色的洪流席卷而来。
  男孩呼唤姐姐的声音宛如孤魂野鬼的哭泣声,被夕阳与血渲染成了绝望的哀嚎。
  “我亲爱的弟弟……”在男孩无助的呼喊声中,终于有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回应,犹如天使的沉吟。
  即使远方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即使大地在颤抖,男孩依旧听到了那声回应,他一瘸一拐的奔向那微弱回应的方向。吃力的扒开几具残肢,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银色的长发即使粘上血污,也依旧那么夺目,男孩泪如雨下。
  “傻弟弟,不要哭,姐姐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不是约定过吗?这世上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女孩儿即使满脸血污,依旧笑颜如花,她伸出手温柔的擦干男孩眼角的泪水,却在男孩的脸庞上留下几道血渍。
  “姐姐,我们逃吧,现在就逃。”男孩一把抱起姐姐,毅然决然的说道。
  女孩笑了笑,对着男孩的额头深深一吻,突然一掌劈在男孩后颈,男孩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女孩趴在男孩的身上留恋的看了一眼,旋即转身面对滚滚而来的铁骑,眼眸中的温柔一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凶狠与暴怒。
  “竟敢将我亲爱的弟弟伤成这样,你们——都该死。”说话时脸上还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却转瞬扭曲的如同地狱的恶鬼。
  话音刚落,第一线的铁骑在夕阳余晖下宛如被吹涨的气球,在到达临界点后砰然炸开,残肢断臂与鲜血漫天飞舞,无论是人还是马,都逃不过变成这片土地上肥料的命运。
  后方的马匹突遭惊吓,惊恐的想要收住马蹄,却被后赴而继的铁骑撞的人仰马翻。
  残阳下,一具一具鲜活的肉体被无形的力量疯狂增殖,然后再炸碎,堆砌出一片人间炼狱。寻着血腥味而来的夜幕终于降临大地。
  ……
  “尼尔德先生,目标神性反应与生命反应均已消失。”机械的女声毫无波澜的汇报着。
  这是一间昏暗的计算机矩阵机房,闷热与噪音,闪烁的仪器灯光与杂乱的线路,没人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另一个呢?”苍老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佝偻的行将朽木的老头。
  “神性消失,生命反应微弱。”
  “启动昆古尼尔消除痕迹,告诉那只松鼠,计划终止。”
  “是。”
  ——双生子
  晨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让昏暗的教堂变得如梦似幻,一束光落在礼台的十字架上,受难者沐浴光辉,似要就此升华而去。
  唱片机里播放着唱诗班的圣歌,空荡荡的教堂只有这歌声回荡,明明是圣光庇佑之地,昏暗中却像有幽灵环伺。
  “我回来了,弗罗伦丝。”突兀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空灵如同天籁之声,透着一股难明的得意和愤恨。
  圣歌戛然而止,教堂陷入寂静,如灰烬的死寂。
  “你又回来了啊,阿波罗。”礼堂第一排的角落上,佝偻的身影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束光刚好落在她头上,映照着她花白的头发,老妪杵着拐杖望向十字架,自顾自的虔诚祷告,她老的就像这座历史悠久的教堂,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回来的,说到做到。”磁性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你老了呢。”她语气低沉,似感慨,又似嘲讽。
  教堂外的集市已经熙熙攘攘,晨光照耀的玻璃窗越发瑰丽,有姑娘的歌声透过大门,想要感染教堂里的沉闷,她唱着: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带我向住在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他曾经是我的真爱;
  告诉他为我做件麻布衣衫,
  …………
  “我亲爱的朋友,你还会唱起这首歌吗?”
  “我都老了,不会唱了。不像你,六十年了,你还是如此年轻。”
  “嘘,不要在你信仰的神面前对一个魔鬼说出这样的话,他会责怪你的诚心。”
  “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你一直独自苟活着,你不觉得孤独厌倦吗?”
  “当然不会,弗罗伦丝,不老不死,与世同存,你很羡慕吧。”
  “我怎么会羡慕呢,旧约血宿们都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如今就只剩下你这个难缠的老朋友了。你看你,多可怜,永远都只能一个人,没有人爱着你,也没有爱的人,你是被孤独诅咒的人。”老妪顿了顿故作忘事道,“噢,忘了,曾经也有一个老家伙好像挺喜爱你的,你正是继承了他的名讳。”
  “这样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
  “我不觉得。”
  “那只是你觉得。”
  “也许吧……不说这些了。”
  “对啊,不说了,我只想亲眼看你被再一次被埋葬时那凄惨的表情。”
  老妪的话音刚落,拐杖在大理石地面上重重的敲击,教堂的大门被轰然推开,阳光照进教堂,黑暗畏惧的蜷缩在角落。
  柔和的晨光落在站在走道中间的少女身上,她身材高挑,肌肤胜雪,身上穿着一件黑红相间的连衣裙,仿佛如血浸染,银色的长发沐浴着光辉让人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脖颈上的红宝石项链璀璨如星,她就孤傲的站在那里,仿若神祇降临。异色的双眸如深空般幽邃,她冷漠的环视所有人。
  门外是隐修会的骑士,全副武装着铅灰色的盔甲,心口上铭刻十字徽记,他们手持十字剑,一个个蓄势待发,磅礴的气势几欲压垮这座历史悠久的教堂,手里锋利的剑刃寒光四射,仿佛能割碎落在上面的光。
  ——《郇山隐修会1960.3.13》
  寒冬快要冻杀了这方世界,人们都恨不得一直钻在温暖的被窝里等到这个冬季过去了再出来,无疑很多其他生物都做到了,唯独人这种生物还无法做到,现在不行,未来也不行。
  一座偏僻的公园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着呆,他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不像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这里半年前还曾是一座孤儿院,只是发生了一场火灾导致孤儿院倒闭变成了如今的公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男孩的思绪不知道飘向何方,都没注意到旁边的秋千上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的面容精致的不由让人感叹上天到底对她倾注了多少心血,如果说人是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的话,哪她就是那颗刚从树上摘下还带着露珠的苹果,一头银色的长发更将他承托的高贵冷艳,犹如雪中的精灵。
  正是因为她的外表太让人惊艳,所以才让人在惊叹完她的美貌后才发觉她的装束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在这寒冷的冬天,她就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半截小臂都裸露在外面,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水晶鞋,两截小腿在秋千下晃悠着,俨然一身夏天的打扮。
  然而她好像对这零下的温度毫无感觉,悠然自得的晃着秋千,不时的看一眼旁边毫无所觉的男孩,猜测着是什么事能让这个正值活泼年纪的小男孩陷入沉思。
  感受到秋千的晃动,男孩终于有所察觉,蓦然偏头看见身边的少女,茫然的目光一瞬间收缩变得深邃如海,他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刺痛,却又一闪即逝,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到丢失的东西,却又不小心滑了手,男孩搞不懂那是什么。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避开了,少女的气质与外表都让他自惭形秽。
  少女好笑的看着别过头的男孩,突然开口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少年,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吸血鬼吗?”
  男孩闻声一愣,确定四周再没有第三个人后才确定她是在与自己说话。不过这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难怪她在这冰天雪地中穿的如此清凉,可能真的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吧,真可怜。男孩兀自猜想。
  男孩不回答,少女也不追问,似乎对他的答案并不感兴趣,仅仅只是一个无聊的发问罢了。
  男孩犹豫了半天,甩开脑子里不好的猜测,却也不敢去看旁边的少女,只是回答道:“不信,那只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传说,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存在。”
  “那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人们的杜撰传说,所以这种不存在的生物就存在了呢?”
  男孩有些头疼,正常人谁会想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个宛若天使的姐姐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这种问题谁会想,我倒是希望这世上真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存在,可惜传说就是传说,成不了真的。”男孩无奈的摇头道。
  少女目光一亮,似乎很感兴趣,问道:“少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那样我会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是吸血鬼猎人什么的。”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这孩子天真的想法逗笑了,一瞬间,明艳的花绽放了。
  曾何几时,自己也像他这般天真,幻想着自己是不是圣灵转世天使降临所以才会拥有如此惊为天人的美貌,最后却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也许你就会相信吸血鬼真的存在。”少女理了理被寒风吹乱的长发,异色的双瞳中映彻着微光。
  她明明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能看见她吐息的白气和她异色双眸中的幽森与曙光,亦能听见她的声音,男孩却总觉得她好像离的很远,离自己很远,离这个世界很远,宛如旷野上无处攀附的蔷薇。
  男孩明白,那是孤独。
  “你孤独吗?”男孩的目光毫无杂质,突兀的问道。
  “我从23岁起,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星辰。”少女微微一笑,宛若花开。
  ……
  时光飞逝了两个月,眼看这个寒冬就要结束了。不知是何种缘分际遇,才会让他们相遇在一起,并且每个周末都在公园里碰面。而这座公园也像是被人所遗忘一般,永远没有外人会闯入这里,也许是因为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的缘故吧。
  每一次少女讲完一个关于吸血鬼的故事,都问男孩你相信吸血鬼的存在了吗?男孩的回答永远是不信,倒是反而更加肯定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姐姐是个小说家的猜测。
  男孩怀揣着满心欢喜走进公园,今天下着细雪,想必她还是穿着那身奢华的礼服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吸血鬼,所以不怕冷的。
  当他走进公园时,却有一丝异样的气息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目光所及,雪地上几滩刺眼的猩红。
  冰冷的风迎面吹来,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
  少女依靠着秋千架,因为呼吸粗重而导致胸脯起伏的厉害,心口上鲜血不住的喷涌;另一边是一个魁梧的身影,他身披古朴的铅灰色盔甲,胸前挂着古朴的十字架,头上套着头盔看不见面容,手中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长枪,想也不用想少女胸口的血洞正是拜其所赐。
  男孩感觉从头到脚都失去了温度,心底深处有种悲伤与愤怒的感觉在涌动。
  有个声音在脑海深处咆哮,杀了他!杀了他!
  男孩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挡在眼看就要凋零的雪域之花身前。
  少女疑惑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他为什么这么做?是这眨眼之间的两个月里堆砌出的感情吗?在悠长的岁月里,这样相识过的人有千千万万,何曾如此?
  不是告诉过你我是吸血鬼吗?你也不想想能把吸血鬼伤成这样的人,是你能抵挡的吗?罢了,他是不信的,就像自己一样,自始至终都未相信过别人。
  男孩双眼血红的盯着提枪的武士,武士无动于衷,他毫无前兆,提枪一刺,长枪洞穿心口,收枪的同时一拧,动作一气呵成,男孩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就觉得自己心口一凉,心口已经被搅碎,死亡来的猝不及防。
  没有多余的警告威胁,有的只是狠辣的杀戮。
  少女踉跄的抱住倒下的尸体,目光注视着男孩失去意识前仰头看她的疑惑表情,她还是不懂男孩为什么这么做,明明人类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悠久岁月中遗失的一种名为愤怒的感情涌现。
  她饮下男孩的血,她金色的瞳孔绽放着光,她抬起手撕下了骑士的头颅。
  她曾是公主,她曾是新娘,她曾是游商,她曾是诗人,她也曾是让血宿们匍匐的“阿波罗”。
  “少年,往后岁月,请代我守护历代星辰。”
  ……
  当男孩醒来时,已经是深夜,雪已经将他埋没,他从雪中爬起来,胸口刺痛,洞穿心脏的伤口却已经只剩下了皮外伤。
  看见地上只有一具手握长枪身披盔甲的无头尸体和一堆黑色的灰烬。一阵寒风掠过,灰烬也随风而逝。
  “吸血鬼死后会化成灰烬,在世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她曾这样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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