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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段时间里，黄一灰有了新的熬煎。不知怎搞的，他感觉身体猛然间垮了。整天咳嗽气喘，原来丰满的身体消瘦了许多，脸色憔悴而枯黄，显得两只大眼睛象扩开的铜环。老师和同学们都劝他去医院看看，他一再说，没事。一个中午，他偷偷跑到校医那边，校医看了看他的脸色，轻轻地说，“没事，想老婆想的。”
校医如此一说，黄一灰脸红了，他说，“想老婆，我哪来的老婆呢。”校医说，“赶紧找吧，有了女友们，你这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校医也开了药，还跟他说起了卫生常识。带着那些药，缓缓地返回走，这时，恰恰遇上卫不红。她问，“去哪了？”他说，“刚刚看了一个朋友。”
卫小红走了一段后，又跑回来大声说，“你还记得陆蓉蓉吗？她还在念叨你呢，说你是天下最善良的男人。”黄一灰呵呵了几声，飞快地走远了。他听到卫小红还在说着，甚至骂了些话，他只听了句，“你真是个窝囊货，追女友，这么简单的事也不会。”
黄一灰笑了，他想，追女友简单吗？每个女孩都不简单的。她们一旦以性别身份出现在男人面前，她们的天性就尽数挥洒了，变得娇柔又放纵，温顺又任性，体贴又霸道。而这种时候的漂亮女人，会感觉自己是位狩猎女神。特别是陆蓉蓉，这个超级女孩，当代花木兰。
回到宿舍，黄一灰吃了几粒药，其他的药收拾好。这时，有人敲门。他跑去开门，见到卫小红与陆蓉蓉站在那儿。他说，“找白子龙的吧？他去研究室了。”陆蓉蓉说，“我们不找他，来找你的，你想骂我，是吗？现在骂吧。”黄一灰苦笑几声。
这时，陆蓉蓉将卫小红拨开来，她站在黄一灰面前，大声说，“黄一灰，你还算男人吗？我们班的男生女生都在说，我与你恋爱了，谁知呢，你是一个软鸭蛋，我们恋了吗？你说说。”这时，黄一灰已经被她激怒了，他大声吼叫起来，“老子不听他们那一套，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女性，你只是野蛮女友。”
一听说他将自己称为野蛮女友，陆蓉蓉急了，她温柔地笑了，她说，“没想到呀，没想到，看来你不是软鸭蛋，而是个敢做敢恨的男人。说我是野蛮女友的，你是第二个，野蛮嘛，我从小学到中学，最后到大学，我把美和生命断然沉入冰封的河里，表面看，我有些野蛮，这种野蛮，那是不服输，不认死理，只有善于读书的人，才知道我的姣美。”
陆蓉蓉还说起那次羞辱了黄一灰后，自己内心的煎熬，几个晚上都为自己的行为而内疚，几近失眠。躲在床上，不能入睡，重新打开灯，张着眼，总在想；失眠和痛苦在无情地加速时间流逝所刻的可怕痕迹。在夜晚的静寂里，她听着窗外的小虫的叫声，她的心痛苦得蜷成一团，她将毯子塞进了嘴里，绝望地呻吟。
这时，几个男生围了过来，瞧着卫小红与陆蓉蓉来到男生宿舍来撒野，黄一灰终于吼叫几声。他们本想帮黄一灰去教训两个女生，当他们目睹了美女的芳姿后，只能静静在站在旁边，听着陆蓉蓉的述说。听了陆蓉蓉的述说后，黄一灰依然冷冷地说，“我们两个不合适。”
陆蓉蓉开心大笑起来，她说，“好啦，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了你机会，也给了自己机会。流水无声，人生有痕，我们走吧。”卫小红说，“我们走了，不等白子龙了，他太忙了。”围观队伍中有个叫楚头的男生，大声吼道，“陆美女，我喜欢你！嫁给我，你会有惊喜的。”
陆蓉蓉羞涩地笑了，她说，“算了吧，今天我是为黄一灰来的，他不喜欢我，我得回去消化这个坏消息呢。”他们相看一眼，无声地微笑了。旁人有冷嘲热讽的，也有送他们掌声的。卫小红说，“陆蓉蓉，可算是大学的校花了，你们的班长黄一灰不领情，让陆蓉蓉失望而归，或许这也是天意。”楚头说，“月亮走了，还有星星呢。”
两个美女走后，黄一灰还呆呆地站在那儿，仿佛是失败，又仿佛是胜利者。两个美女走远了，黄一灰轻轻地说，“其实陆蓉蓉也算不错的，只是我的内心太自傲了，总以为自己身上有股英豪气质，而陆蓉蓉也是桀骜不驯的脾气，如果与她在一起，那不是两座活火山吗？”
这时，刘小克回来了，他见黄一灰站在那自言自语。他问，“你在背诵课文吗？”黄一灰说，“背课文？那都是小学生的事了，当然中学和大学也要背一些经典文章。”刘小克说，“有美女来找你，你与陆蓉蓉的相互讨伐，已经在网络上发布了，立即有不少人为你点赞。”黄一灰苦笑几声，“那些人呀，唯恐天下不够乱呢。”
黄一灰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吃药，或许是因为陆蓉蓉的事终于了断，从前的日子，那是地狱似的煎熬，所有的弦都时刻绷得紧紧的，除了他那班长职务外，其他的一切个人的东西，比如想像，比如梦想，比如向往，都要被消灭。
他也曾怀疑自己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被内心的矛盾折磨得痛苦不堪，甚至觉得再发展下去，可能要神经错乱。内心的矛盾还没来得及展开，每天浑浑噩噩地劳其筋骨，懵懵懂懂地判断周围的一切。他完全缺乏应有的警惕，不知过去的阴影已经逼近了他。直到有一天矛盾突然爆发，弄得他措手不及。
煎熬期已过，他一阵狂喜，他想，自己那最糟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陆蓉蓉羞辱和辱骂，将自己的心门打开了。这时的他，自由了，痛快了，可以飞翔了，可以忘记自己，也可以重新回忆自己了。
他不时打呵欠了，另一个几乎立刻就摹仿他；每一个受他受影响的人都打呵欠了。他想，在这个班上，跟随谁去打呵欠呢，那当然是白子龙，自己也要跟随他打呵欠，更要跟随他去攻克天文学的一个又一个难题。
晚上很晚了，白子龙才从研究室回来，他带回了几大本资料。黄一灰说，“都是最伟大的天才也是最勤奋的，在你身上果然再次应验了。”白子龙说，“班长是我们的方向呢，什么时候去研究室的办公室坐坐，我有个大课题，想请你参与呢。”
黄一灰说，“那敢情好呢，明天就行动吧。”白子龙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