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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台风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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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宇宙61号大工程论坛上,有个叫春秋霸主的常常站出来,说什么白子龙的61号大工程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工程,怎么凭他已成仙的爷爷那个神奇的电话和那些信件就相信呢。一段时间内没有理会他,可天下第一恶魔头这两天都向这人开炮了,说,“你不相信这些,何不自动退群呢?”
  白子龙本人一向不喜欢去与人抬竿,只是发布一些新闻和技术上的构想。那天清晨,白子龙发布了则消息,说是有人预测北美有一场特大的飓风。春秋霸主又发了一条:开什么国际玩笑,北美的事,离我们远着呢,我们又没住在海边,要喝很多海水吗?
  有人抬竿的结果呢,那就是论坛默不作声。两天后,那场特大的飓风来了。多么猛烈的飓风呀,一人抱的法国梧桐连根拔掉,一株株倒在公路上,两人合抱的菩提树被风的大压力截头扳断,倒挂下来。周围一片放鞭炮似的声响,那是围绕农家院坝的竹林在被癫狂了的飓风摧折。
  有人一步一辗,侧着身子顶风而进。一股猛旋风,把他搅得颠转,身子像被抽的陀螺似的往后旋。大船在茫茫大海中持续航行了三个月后,突然遇到了飓风,在海面上掀起惊涛骇浪,层层浪花铺天盖地地向船体打来,船在浪涛中像一片树叶漂来漂去,时刻有被倾覆的危险。
  天空黑漆漆的,见不到一点儿光亮。当那些影像资料在网络上放映时,白子龙说,“下了一场小雨,整个城市像被洗了一遍,清爽了许多。而北美在遭受飓风,而欧洲呢的一个小城市呢,却在经历了火灾,巨大的火舌张着血样的口,血样的眼睛,喷出了黑色的烟,乳色的雾,红色的云,冲向天空,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这时,春秋霸主也跟着白子龙的节奏,描写道:它们咆哮着,伸出贪婪的长舌,向四边探展,寻找它们的仇敌,到处都不见,吐出愤怒的气息,把数十里长空盖起,星月都屏住气,在战栗,隐身到云雾后面,像夏夜的孩子,听了神怪的故事,都藏到母亲的怀里,避开那血色的魔掌。
  白子龙很想知道这个春秋霸主是何许人也,可是问过不少的人,都无人知晓。春秋霸主不断地在论坛上发些句子:大灾到来时,天气剧变,电光闪闪,从远处滚来的雷声砰砰訇訇,犹如从前线传来一片火光和轰击声、喊杀声。在不断加强的怒吼着的暴风中,骤雨猛然地泻下来,把他住的一间小房间颠簸得好像半个浮在水面上的破蛋壳。
  屋面上原来就有几处罅漏,雨水直泼进来,把他的衣服床铺都打湿了。他本来也不想睡觉,这时索性起来,走到庭户外,让冰冷的雨水直往自己的头顶上、身体上淋着,冲刷掉这一天的积忿。几个夕阳硕大而且饱满,悠闲地滑着,浴入江里。江水便温热了,排红一圈一圈荡开。
  这时,天下每一恶魔头,也就是卫小红,向白子龙打来电话,说,“那个春秋霸主,即她从前的男友,姓黄,叫黄春秋。”白子龙笑了,他说,“原来他想不是来参与讨论的,而是来追求你的。”卫小红说,“这个黄春秋呢,虽说是个商界的人物,可他从小起对天文地理很感兴趣,曾在世界级的地理杂志上发表了论文呢。”白子龙说,“那他还算个人物呢。”
  卫小红还说,“在这个春秋霸主看来,你不仅仅是论坛的召集人,还是他的情敌呢。”谈到情敌,白子龙笑了,大声说,“我怎么是他的情敌呢,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姐夫呢,你直接跟他说,我们是两杯白开水,”
  想到情敌,在白子龙面前,浮现出那景象来:当这两个情敌面对面地单独处在一起时,一人手持大砍刀,另一个也拿出荽来,还摆出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在一二分钟之内,他们一言不发,相互打量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迥然不同:一个骂骂咧咧,另一个则泰山压顶也不心动的样子。
  白子龙说,“我与春秋霸主能不能见上一面呢?”卫小红说,“我是不会安排的,除非你们在大街相遇了,两头牛就会对阵了。”白子龙说,“或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古人说的,不打不相识呢,还有人说,这样的男人才是有血性的,恶人来了,有血性的男人会站出来。”
  卫小红突然挂断了电话,白子龙还想说下去,听到那边的盲音。他站在窗口,凝望着头上掠过的鸟群。飞鸟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时而有几只海燕飞来,栖息在大学的屋顶。他来到了大学的阅读室,在寻找资料时,听到一阵特别的声音:神秘的语声如此清晰地传来,时而像有人在窃窃私语,时而像老人一声深长的叹息,时而像汹涌的涛声在逼近。
  “你就是白子龙吗?听说你好威风的,也不过尔尔呢。”一个醉汉指着白子龙的鼻子说。白子龙说,“我不是白子龙,我只是他的崇拜者。”醉汉说,“他的崇拜者,他也有崇拜者吗?他只是小丑,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白子龙没继续听下去,感觉这些醉汉,只是些熟睡的孩子,可爱又可恶。
  这时,白子龙忽然觉得自己的感情那么脆弱,一丝莫名的惆怅袭上心来。这时,论坛上有人说,要跟情敌去决斗,还说起了他的前女友的名字,如果这女子被谁俘虏了,请站出来,我们去森林里决斗。瞧到决斗这个字眼,白子龙立即将那人踢了出去,让他消失了。
  那人消失了,可决斗的景象却在论坛上出来了:两个仇人在灌木林里互相搜索,躲在树丛后面像两只野兽一样互相射击,这时候双方都非常羡慕草原上的猎手们,羡慕他们那天生的本领、他们的机智、巧计、他们对蛛丝马迹的敏感和追踪敌人的灵敏的嗅觉。只要犯一个错误,踌躇一下,或是走错一步路,就会造成死亡。
  这时手枪已经都亮出来,铁锤铿铿地敲着通条。枪弹装进了磨光的枪筒,并且扳机第一次响出噼啪的声音。接着,火药的浅灰色的细流倒进了药槽里面。锯齿形的、牢牢地拧紧的火石又扳了上去。
  看到这些决斗的场面,白子龙有些不寒而栗了,他想,我们需要的是,在整个大宇宙去与恶魔决斗,而不是这种小打小闹。我们需要的是关乎人类命运的大智慧的大决战,而不限于情敌之间泄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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