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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血战恶魔 / 第5章 陌生的知己

第5章 陌生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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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过爷爷的信后,白子龙几乎到了灵魂颠倒的地步。他不时看到那一个个灵魂还在苦苦挣扎,在那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里,灵魂已经解脱,在雾一样的充满血腥的烟霭里,开始了冥冥世界的旅程。灵魂还完整地保存着的躯壳,影影绰绰,就像一个个幽灵在向西游荡,游荡,游荡。
  他还看到一个邻居病倒在床上,下地不得。不时地在床上爬将起来,竟望堂前奔去。家人看见奇怪,几个嬷嬷一哄的都随了出来。嚷道:“她是动不得的,如今忽地走将起来,是不是回光返照呢?”。她说,“怎么说我动不得呢?我是回家呢。”看到这个邻居那病歪歪的样子,白子龙不寒而栗了。
  这时,白子龙还听见某人的灵魂地喋喋不休地说,“我醒着入睡了:我没看东西,是东西在看我;我没动,是脚下地板在动我;我没瞅见镜中的我,是镜中的我在瞅我;我没讲话,是话在讲我;我走向窗户,我被打开了。”白子龙说,“你说的什么话呢?颠三倒四的。”那人的灵魂说,“我还看见晚间送奶的人。而邮递员呢?在打听邮件;传教士呢?被惊醒了;行刑队呢?沿着墙根排列着;小丑呢?在向观众扔手榴弹;暗杀呢?等有了见证人才发生。”
  没等白子龙回话,那灵魂又说,“听哪,表走走到外面来了!看哪,烧短了的蜡烛变大了!听哪,呼喊在耳语!看哪,风把小草吹僵了!听哪,民歌在咆哮!看哪,上伸的手臂向下指!听哪,问号变成了命令!看哪,饿鬼变胖了!闻一闻哪,雪在腐烂!而早晨在沉没,桌子站着一条腿,逃亡者盘腿坐着象裁缝,最高一层楼上有了电车站。听哪,死一般沉寂!”
  白子龙将这个某人的灵魂称作鸟魂,犹如一只鸟,无时无刻不随着他左右。直到那个黎明,鸟魂才逃逸出去。那个黎明呢?亮了!远远近近,一片青苍苍的,灰白灰白的颜色,好像天和地也熬过了一夜,还不大有精神似的。看得清房屋,看得清树,看得清庄稼了。
  他却看到了一次最雄伟、最瑰丽的日出景象:突然间从墨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这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抛溅上去,然后像一支火箭一直向上冲。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光明的白昼由夜空中迸射出来的一刹那。
  然后在几条蓝色云霞的隙缝里闪出几个更红更亮的小片。开始他很惊奇,不知这是什么?再一看,几个小片冲破云霞,密接起来,溶合起来,飞跃而出,原来是太阳出来了。它晶亮耀眼,火一般鲜红,火一般强烈,不知不觉,所有暗立刻都被它照明了。一眨眼工夫,他看见世界的翅膀红了,地球上里每一个酣睡者的面孔都红了。
  当着那天边才染了春霞,当着那溪边开遍了红花,当着他的痴情化成了火焰,他便悄悄地走在她的窗前。说,“姑娘啊,蚕儿正在初眠,您的情怀可曾觉得疲倦。”她说,“只要您听着我的歌声落了泪,那么不必探出窗儿来问我。”白子龙说,“你是谁?当着那温温的柳絮成团,当着那彩色的蝴蝶翩翩,当着我的心中正燃着火焰,我便悄悄地走在你的窗前。”
  这时,白子龙发现那只鸟魂跑进了那姑娘的心中。还一跳一跳地,那声音犹如一首美妙的音乐在钢琴里弹出来。姑娘说,“敢问你就是龙教授的孙子吗?”白子龙惊讶了,“你认识我爷爷吗?你又是哪位呢?”姑娘说,“我叫关一鸣是孙小莉的孙女呢,你认识我奶奶吧,她认识你爷爷的。”
  白子龙低吟着孙小莉的名字,忽然大声叫起来,“孙小莉,我爷爷的老同学吧。”关一鸣说,“何止是老同学呢,他们之间有段铭心刻骨的爱恋呢。”白子龙说,“那些事,爷爷从来没说过,我看过他们几位同学的合影,爷爷指着那最漂亮的女生说,孙小莉,校花呢,舞蹈王后。”
  关一鸣还说,“奶奶是去年去世的,她特意叮嘱我,无论如何要找到白教授的孙子,白子龙,一个从外貌到内心都与他爷爷最酷似的青年,告诉他,你可以帮他开辟一个新世界的。”白子龙沉默了,两眼紧闭,他想,爷爷还有一段爱恋,让女神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叫她的孙女来找到自己。
  那段铭心刻骨的爱恋,又是怎么会七情受伤呢?两个当事人都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与关一鸣却是他们的后代,白子龙在关一鸣的脸上,读到了她奶奶的大致轮廓。这个长得美如水的女子,可能与她奶奶长得很相像吧。
  姑娘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纯,看见他时还红了脸,然后侧着身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一直低着头,用手捻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想把头抬起来的样子。她肤白如雪,脸色晕红,红红与白白,犹如一枝带露的桃花,艳丽而脱俗,长发柔顺黑亮,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白子龙想像着她奶奶,应该也是个脱俗的女子,也是高个子。她身材苗条,体态优雅,长着一张生气勃勃的漂亮的嘴,一个细直的鼻梁和两只大眼睛,头上是松软丰厚的黑发,这是一个十足的美人。爷爷面对她奶奶时,或许也是灵魂为之而颠倒吧。
  白子龙盯着关一鸣时,不觉也脸红了,他羞答答地说,“你来找我,不担心我们之间有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恋吗?”关一鸣说,“那是不可能的事。”白子龙说,“不可能?你的判断吗?”关一鸣说,“你爷爷是个大名鼎鼎的教授,而你呢,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你没觉得自己太平庸了吗?”
  此时的白子龙犹如遭受了特大的寒风,站在她旁边瑟瑟发抖。第一次被别人说自己平庸,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个漂亮得可以颠倒他的灵魂的女子。也不知从哪儿来了股力量,让他振动了,他大声说,“我很平庸吗?我不会让你小瞧的。”
  关一鸣递给白子龙一本书后,迈着舞蹈步子走了。这本书叫《千万别小瞧丑男》,打开目录,书中罗列了世界上许多丑男们,虽说并不受美女的正眼,却在世上,大放异彩。盯着这书目,白子龙大呼道:“美女们,千万虽小瞧丑男白子龙,因为白子龙非但是丑男,还是天下最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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