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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没有权力,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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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发展具有相似性。
  即便在不同的位面,不同的时间节点,历史,总是以相同的节奏缓慢向前。
  这里虽然与刘邦前世所在的世界不同,但文化的发展却没有丝毫差别。
  诸子百家的思想,早已在这片大地上发芽生根,只是换了几个陌生的名字而已。
  儒家是百家之首,儒学是当今显学。
  其创始人孔某(名字很拗口,刘邦便以孔某相称),孔某在诸侯征战,时代更迭的战火中,创立了儒学。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诸国中,终于还是有一个出来做了老大,很不凑巧,它也叫秦国,秦国一统天下,秦国的王成了秦始皇。
  和前世那个秦国不同,这里的秦国并没有作死。
  秦始皇选出来的皇帝也算合格,王朝持续了好几代,但最终也没能逃过历史的宿命。
  又是乱世。
  这一次,老天爷似乎吃了伟哥一样,多生了几个真命天子,一时间,九州大地上是你唱罢,我上台。
  反反复复,几百年过去了,谁也没弄死谁。
  儒学在这样的背景下,蛰伏,吸收,壮大。
  它像一个怪兽一样,不断吞食各家学说,终于在一百多年前,成了巨无霸,当时出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燕武帝,萧衍。
  他不仅让燕国迅速兴盛,差点成了第二个统一天下的皇帝,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学一时间成了这世上唯一的治世学问。
  朝中大臣,无一不修儒学。
  萧衍一命呜呼后,几个皇子夺嫡,很快燕国就衰落了,又过了数十年,燕国土崩瓦解。
  这才有了,大渝,北秦,梁,南楚,以及西戎这五个政权,并立的局面。
  燕国虽亡,儒学已兴。
  ...
  转眼,已过了三天。
  这几日,刘邦除了每天去承乾宫,向太后请安,偶尔去虎眺泉泡泡温泉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养心殿度过。
  他一头扎进了书的海洋,像一块海绵一样恶补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好在,这里的历史,在某些方面和前世几乎没有差别,比如说,语言,文字。
  虽不能说已经精通古今,但他也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一问三不知,双眼发黑。
  这让他感到几分幸运。
  好在穿到了自己还算熟悉的地方,如果到了欧洲,一张口便是南京话,保准露陷,说不定还会让人以为是妖孽上身,被扔到火堆里烤了。
  宗正寺卿接到了太后的旨意,五天后,皇帝便要大婚。
  大征,下聘...诸多繁琐的礼仪都已弄完,刘玄德神经兮兮地拿着一枚黑乎乎的龟壳给刘邦看,说是卦象大吉。
  吉凶祸福,自有命数,
  刘邦虽去过地府,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对鬼神之说还是有些不置可否。
  小事不提。
  老子也要结婚了,刘邦心里感叹道。
  对于一个单身了二十七的老处男,这本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刘邦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都说古代女子温柔贤惠,自己这个老婆却好像是个另类。
  前世里,他听过有罚丈夫跪搓衣板的,跪键盘的,像她那样,一言不合就用花瓶砸脑袋却是闻所未闻。
  下手不是一般的黑啊。
  刘邦双腿之间凉飕飕的,对两天后的婚礼再也不抱任何期待。
  王忠在收拾房间,那些书籍字卷被换成了名器古玩,一会儿会有客人前来拜访。
  谁呢?
  刘安,刘显,刘荣,刘策,刘阙,刘卓,六人分成两拨站好,一起鞠躬道:“臣,拜见皇上,陛下圣体安康。”
  刘邦端坐在御榻之上,看着眼前这几张陌生的脸孔,心中一边叫苦,一边咒骂。
  这六人就是他的好哥哥们。
  赵王刘安,齐王刘显,淮南王刘荣,献王刘策,楚王刘阙,中山王刘卓,刘邦按照王忠的描述一一对号入座。
  大渝规矩森严,皇帝至高无上,宫中皇子无论大小,见到皇帝都要以臣自称,但可以不行跪礼。
  已经分封的皇子回宫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向皇上请安。
  刘邦之前想过应对的方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几位哥哥竟不是独自前来,而是一起来了。
  人高马大的六人站在他面前,颇具压迫力。
  “串通一气,过来给我下马威吗?”
  据他所知,赵王刘安昨日午时就已经到了京城,齐王也是今天早晨就到了,他们也没按照礼制,前来拜见刘邦,而是先去了承乾宫。
  赵王,齐王...刘邦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两人。
  不用多说,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就是他们。
  刘安体型修长,面如冠玉,身着红色王袍,胸前一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嘴角时不时挂着一丝笑意,令人见之如沐春风。
  齐王王刘荣则穿着黑色武将服,身强体壮,面容冷峻,让人感觉倒像是一个将军,而不是皇子。
  其他四位皇子在他们的身后,却无特别之处。
  “这次一起来见我,定是这二人谋划的。”刘邦心如闪现,这些念头只是一瞬,六人向他行礼,作为皇帝自然不能失态。
  “几位哥哥快快免礼,来人,上茶。”
  几人在大殿两侧落座。
  赵王先开口了。
  “陛下,臣昨日回京,本想赶来面见陛下,不料宫里人说,陛下有午睡的习惯,故而没有打扰,而是先去了承乾宫给母后请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刘邦道:“无妨,大家都是兄弟,何必拘于俗礼?况且为人子女,孝道为先,先去看望母后是应该的。”
  刘安微微一笑,正欲再言,坐在对面的刘荣就大声说道:“小季,我听说你几天前被人砸伤了头,现在好些了吗?”
  “三哥,那可是如今的皇上,你说话也要注意点。”
  刘荣一愣哈哈大笑道:“习惯了,一时没改过口,想必小季...皇上不会怪罪,是吧?”
  “当然不会。”
  刘邦无所谓地笑着,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几位皇子呈上封国奏文,就是工作报告。
  大渝的亲王成年之后都要被派去封地,开府建牙,治理一方。
  除了节假日,以及皇帝的特许外,他们都不能回京,就算回京也要交一份奏文,向皇帝报告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先皇在世的时候,这些奏折一般会提前五六天到皇帝手中。
  但如今...刘跃驾崩,新皇还未亲政,朝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太后代为处理的,所以这些奏折都进了承乾宫。
  如今交给刘邦的这份,实际上只是一份副本,过过场子而已。
  几人坐了半个时辰,见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出宫,刘邦将他们送出殿外。
  刘荣看着天空,伸了伸肩膀“哎呀,还是金陵好啊,哪像齐鲁那个地方,冬天冷的要命,夏天呢,闷的要死,春天也没个春天的样子,到处都是风沙。”
  “三哥说笑了,齐鲁大地,土壤肥沃,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是各朝各代的粮仓,富庶得很...被你这么一说,倒成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了。”
  刘荣道:“天下粮仓?那是以前的事咯,如今,肥沃的土地都被梁朝占了,北秦那帮狗杂种还时不时跑来搜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哪里有你的江南舒服?九弟,要不咱俩换一下?”
  赵王刘安笑道:“祖宗社稷,封地宗庙,那都是由陛下决定的,我等怎敢私自调换?”
  “未必吧,只要你想换,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两位王爷你来我往,互相调侃。
  在一旁的刘邦插不上一句话,只有尴尬地站在一边。
  王忠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对他们说:“两位王爷,陛下还在呢。”
  二人对视一眼,口说有罪,但一脸的淡然的样子,哪里像畏惧请罪的姿态?
  刘邦陪着笑脸说无妨。
  几人问安后,各自回去了。
  送走了瘟神,刘邦不由松了口气,他懒懒地靠在御榻上,翻了翻几人送来的奏折问王忠“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窝囊啊?”
  王忠道:“陛下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
  刘邦冷哼一声道:“宫里宫外,表面上人人怕朕,尊重朕,但实际上呢,心里怕是压根都瞧不上朕吧?”
  “怎么会呢,陛下乃万金之躯,上天之子,谁敢小视陛下?”
  刘邦将奏折拍在桌上冷笑道:“万金之躯,上天之子?狗屁,没有权力,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陛下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王忠安慰道。
  刘邦挥挥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
  ...
  躺在御榻上,刘邦死死盯着房梁,目光闪烁,表情阴沉。
  皇宫里,太后大权在握,没有她的允许,自己就连出宫都要钻狗洞,朝堂中,众大臣各个心怀鬼胎,打着小算盘。
  地方上,官员各自为政,丝毫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三州两郡之地,封国林立,各占地盘。
  放眼天下,真正属于他这个天子的竟然没有一处。
  土地,人口,军队,钱粮,统统都和皇帝无关,长此以往,唯一属于他的龙椅怕也是要被别人抢了去。
  何止龙椅,就连性命恐怕都由不得自己了。
  刘邦心中冷冽,胸口里似乎有一团熊熊大火,那火是如此猛烈,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必须掌握权力。
  刘邦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得到权力,他怒火冲天,一拳砸在床沿上,坚硬的棱角划破了手,顿时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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