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道

　　“闻道无先后！师侄，切莫以为问道易呀！”卢彻看着喜不自禁的师侄提醒道。
　　“弟子知道了！”李牧风很快收起情绪说道。
　　“师弟你莫吓人！道由心发，万物皆有己道，攒发小儿亦有可能悟道比尔更深！”
　　长老席上坐中席且唯一一位不带道冠而仅将花白头发用一支松柏枝斜插盘起的道法堂刘清风长老悄然起身缓步上台听闻对话微笑说道。
　　“大师兄！”卢彻躬身捏礼道。刘清风长老年纪要比道陵其它几位长老要大上不少。
　　“大师伯！”李牧风、何常及场上剩余三位弟子同声打礼道。
　　“好！卢师弟你带他们下去吧，道陵最年轻的少掌门呀！好年轻呀真好！”刘清风转眼看向李牧风，微笑而眼神温和复杂。
　　“弟子请大师伯问道！”李牧风见卢彻已经下台回长老席坐下，而自己这个大师伯眼神一会复杂的盯着自己一会呆住，不禁言道。
　　“不急，牧风啊，你下过山吗？”刘清风收回眼神问道。
　　“回师伯，下过六次！”
　　“皆为除妖嘛？”
　　“是！”
　　“可曾停留过？”
　　“未曾！”
　　“可曾想停留过？”
　　“未曾！”
　　“可曾见过？”
　　“什么？”问答至此李牧风有些疑惑。
　　“道！”
　　“什么道？”李牧风支撑着上两场狼狈的身形问出。
　　“尔问吾？”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亦称道。上道，，，”随着刘清风最后一问，李牧风楞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
　　“上道亦水，道亦自然，道亦有道！只是这道乃先圣先师的道，与你何干？”刘清风打断接着反问道。
　　“弟子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呀！也罢，一直没人能给我答案，也不为难牧风了，问道开始吧！”刘清风抖抖长袍收起慵懒随意变得目光洞察。
　　“牧风如何理解《道陵经》天地未清，道末未分，天地即清，道在左这句？师伯望牧风且用己言！”刘清风言语急缓有序，字字清楚。
　　“回师伯，此言为《道陵经》一章一言尾语，前文皆为道生于天地人前，道孕万物。我道陵先师对此言皆读作天地最始万物皆无，只有道在！后孕人、妖、怪、万物，然而后有的择道而修，有的却背道而驰，是选择！是己念迸发！是善恶歪道之分！弟子尚不否认这种解法，只是弟子亦认为此句乃是言道择万物，天荒初始至今万物更迭，旧种灭新种起，但旧种怎会想灭！天荒万万人，可修道者又有几人？非是不想择道而修而是不能修！妖兽怪生而为之，能怪其否？择道又何其之难！道在左，而不得进皆为命也！乃道择万物！”
　　“师姐，李师兄此言真大胆！”澹台清灵目不转睛盯着演武场上身形不稳却言语掷地有声的李牧风说道。
　　“清灵！”
　　一声娇斥，澹台清灵收回目光，席间无人话语，气氛突变！
　　“师姐，，”
　　“莫言！”朝瑶剑斋烟歌长老一声怒斥，澹台清灵缩了缩脖子发现师傅是真的有些怒气。
　　“好一句妖兽怪生而为之，能怪其否？”明王峰左护法明灭操着金属般冰冷的嗓音说道。
　　“吾不喜！”
　　长老席皆沉默。
　　破烂演武场上。
　　“好！牧风既这样认为，天元54年贪狼食万心牧风可知？”
　　“回师伯，弟子知道。”
　　“天元58年迷雾林地龙劫牧风可知？”
　　“弟子知道。”
　　“天元60年九尾祸国，君相反目天下动荡十年民命如草芥牧风可知？”
　　“弟子知道。”
　　“天启3年，大妖姬白柳诱杀四派女弟子的龌龊事牧风可曾听闻？”
　　“弟子还闻！”
　　“如此仅近22年所发生，师伯就要问牧风一声妖是妖否？！”
　　“回师伯，行此妖事是为妖！”
　　“牧风呀，你我修道皆为匡扶正道斩妖除魔，妖就是妖，乃不同与人！日后你若下山，必不能心慈手软！切莫徒伤自己与他人！”刘清风忽流落出异样语气。
　　“大师哥！”苍穹之上顿传一声威不自怒的声音。
　　李牧风抬头看，自己师傅正怒目圆睁的看向刘清风。
　　“哎！”道陵长老席三席长老皆无语低眉，连林若彤也是轻叹一声也不愿多话，往事当年多有隐情。
　　“弟子敢请师伯助大师兄完成三问，执掌道统！”道陵三千弟子阵打头何常忽大声喝道。
　　“弟子敢请！弟子敢请！弟子敢请！”随何常，三千弟子同声震耳欲聋喝道。
　　沉默走偏的气氛随即回来。
　　“请师伯问！”李牧风拇指扣住无名捏道诀说道。
　　“噫！勇哉我道陵！牧风何解《道陵经》天无道降为秋，天有道复而为春？”
　　“回师伯，此言出自《道陵经》君王篇，乃劝君主皇帝，依道而治，广布德制！阐明无道而治，不依道制，民生社稷如秋而冬，百兴俱凋零，人民生活凌冽寒冷；若有道而治国，有法理而建邦则百花齐放如春光沐民生，春雨沐民土的道理。此言弟子亦是推崇！”
　　“善！言不失。师伯最后想问牧风何为得道？”刘清风缓缓问道。
　　“回师伯，大道无象！弟子不知何为得道！”李牧风想了一会缓缓坦诚说道。
　　“这！牧风再好好想想！”刘清风有些急切语气，显然李牧风的回答出乎意料。
　　“弟子未见、未知、未得，弟子谢师伯好意！”
　　“牧风呀，道陵三问何其之难你愿就此放弃？”听见李牧所言，刘清风知道自己这名聪颖至极的师侄已经发现最后一问所藏玄机。
　　“弟子确实不知！”
　　“哎，可！呈掌门掌教，李牧风问道少一问未成！”刘清风低头说完可后高声执礼对苍穹之上李道青说道。
　　刘清风话音刚落，场边喧嚣起。
　　“咦？李师兄这？明极师兄你如何看？”少庄主俊目充疑，扭头问道。
　　“不知，或偏颇，重修为而轻悟道！”明王峰明极简短而该表达自己想法道。
　　“问道比之问剑问术尚算理论于实践之别，不说容易一些，但往届皆无闯到问道而死！怪哉！”
　　“徐总管之言，尚未注意到刘长老所问之蹊跷，且我观此子之前所辩并非悟道不深！虽不懂此子所思，如此放弃有点可惜！”朝瑶剑斋烟歌面无表情轻轻摇头道。
　　“大士缜密！如此一说确实可惜！”
　　“此子所想真异于常人！”
　　“阿弥陀佛！老衲不同，李小施主乃真！问道本是检心，不知就是不知，不讨他言。”
　　“不知唐长老，卢长老怎么看？”徐林问道。
　　“这小子就是假正经，最后一个问题了都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回头我非得，，，哎？徐老哥你咋不问我嘞？”林若彤话说一半停住，质问徐林道。
　　“咳咳！此间情形，掌门可请道陵道裁！”卢彻文气的脸庞忽现一丝凌乱忙开口，解林若彤问徐林之围。
　　在场面一丝尴尬之际无定少庄主微笑礼貌问道：“大士！晚辈敢问何为刘长老所问之蹊跷？”
　　少庄主一问打破气氛，无定少庄主总是有这样的能力。
　　“少庄主客气！刘长老最后非问何解！”烟歌长老语气微松。
　　“便是说李师兄最后一问并非一定要用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话说，照本宣科亦可！这一问其实不如前两问难，谢大士，晚辈知晓了！”少庄主说完微笑眉目带彩，扭头看向烟歌一旁的澹台清灵。
　　澹台清灵怕师傅责骂，难得未语，听完少庄主所言，锁住的眉头解开，疑惑好奇的眼睛放圆下巴轻点，迎上少庄主的目光漏出酒窝感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