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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最要紧的剧目角色培训开始了。
屏幕上打出唐僧和八戒的角色定妆造型，道具和服装也拿了过来。按事先定好的角色，丁聪领到了唐僧的全套服装鞋帽，袈裟一穿上，法冠一戴好，感觉一下就出来了，他试着做了几个动作，还真挺像。张元的服装是猪八戒的黑布僧衣行头，他嘻嘻哈哈地穿好衣服扎好腰带，再把钉耙扛上肩，乐呵呵地在镜子面前反复打量，他反正是一直很享受这活儿。看了会，他停下来，嚷了一句：“这没有长鼻子啊，还有猪耳朵也没有，不像啊。”“你需要？可以马上给你整容。”达鲁坏笑着。“不要不要。”孙元赶紧推脱。
“我们到底演哪出？”丁聪问。
“这些都演。”达鲁动了动手指，屏幕上打出清单，排列了十集拍摄计划。“这些是一期拍摄制作任务。”达鲁接着讲。“猪八戒背媳妇这一集暂时不拍吗？”孙元发现里面没有高老庄这一集，连忙问。“其它放到第二期，先按剧组计划执行。”“这些都拍过很多回啊，拍出来还有人看吗？”丁聪担心，达鲁盯了他一眼，没说话，丁聪自己猛地想起，这可不是一般的拍摄。
“啊，女儿国，这集好。”孙元突然兴奋起来了。
丁聪看过去，任务列表里第六栏是女儿国这一集。
“女王谁演？凯瑟琳吗？”孙元一边问一边朝旁边的凯瑟琳挤眼睛。
凯瑟琳扭过头去，忍不住笑了。
“哎，要说唐僧，真的傻啊。这次拍女儿国，唐僧就不要走了。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女王，还有全国的美女都是他的。”孙元一个人嘟囔着，两眼闪闪发光。
“我要演唐僧！”他突然举手要求。
“啊哦，别闹，你演八戒。”凯瑟琳提醒。
“凭什么？我要演唐僧。”孙元不服气。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遵守要求。”达鲁再次提醒。
“你就好好演你的猪八戒吧！”丁聪习惯了与世无争，但此刻也忍不住发话敲打他。女儿国这一集，唯一的一件好差事，他心里也是不愿意白白送人的，冒着生命危险搞穿越，就女儿国这一点点念想了，凭什么给别人？！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大卫走近前，打量着二位的造型，“感觉还有差距，尤其是八戒，没有猪鼻子和猪耳朵，怎么看着也不像。”“化妆师上妆造型吧。”丁聪插了句，他以前跑过几次龙套，知道化妆师会专门根据需要对角色演员进行化妆造型的。
大卫又观察了一会，意外地说了句：“我们安排了塑形师，给二位做面部整形。”
“整形？”丁聪啊了一声，没听说过拍戏还要整形的。
“微整形，小小地动一下。”大卫安慰他俩。
“不就演个戏吗，非要整形？！”丁聪喊起来，演个戏还要整形，犯不着，他可不想换这张脸，“就化妆不行吗？”他协商。
“面部骨骼肌肉关键部位差太多，需要重新塑造形状……放心，这是最好的整形医师，都是专业进行特殊整形的，操作的也是人工智能系统。”
“啊，真要给我做猪鼻子猪耳朵？”孙元也惊慌了。
“不动骨骼，就只是填充点模型进去。”凯瑟琳在一边拉着自己的脸解释。
“不行不行，我不想改我这脸。”丁聪抗议，穿越就算了，还要整形动刀，对方是不是太过分了？
“首款已经付了，协议已经签了。”大卫提醒。
听到这一句，看着大卫冷冷的眼光，丁聪瞬间泄了气，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孙元也安静了下来。
“放心，绝不会动骨骼，就只是填充一点动物皮肤脂肪，根据智能分析匹配，不是二十年前那种老套的整形技术。”大卫用最后的耐心劝说着，看着沉默的二位，又补了一句：“不会留疤痕的，以后又可以取出来，到时又恢复原样了。”
“还能恢复原样？”丁聪有点不相信。
“Yeah，当然！我国的科技还需要怀疑？”大卫神自信。
听到大卫肯定又自负的回答，丁聪稍微放心些了。“好吧。”孙元见丁聪默认了，也跟着答应了。
“可是，我还是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我们做穿越实验？不就是拍个戏吗？！”朝餐厅走的路上，丁聪把心里话全抖漏出来了。
看着丁聪一脸狐疑愤愤不平的样子，大卫鄙视地叽里咕噜了几句，达鲁翻译出来——“我们的行动可不是low逼的拍戏，我们是重塑人类文明，要juegen，为了我们的伟大使命，掘除那些低等异文明的杂根！”
“juegen，厥根？”丁聪第一时间想到了厥根，蕨类植物的根做成的黑色粉末，一种食物，很好吃。小时候，在老家，他妈经常用厥根粉加豆腐给他油炸了吃，香得隔壁小孩哭。
达鲁、大卫笑了笑。
“记住我们这次行动的代号是j行动就行了。”
他俩有话没说，很神秘的样子。
“搞什么鬼？肯定不是好事！这活儿绝对不能干！！”丁聪感觉不舒服，心里偷偷地打着主意。
继第一次舆情安全和量子技术会议后，今天，张锐又被邀请来参加第二次安全会议，会上将有重大消息要公布。
还是上次参会的人员。
张锐刚进门，肖处就开始问：“张工，您上次讲的这些，不会是科幻片吧？我这一星期都在琢磨这事。我孙子说我怎么成科幻迷了？”旁边的人都被逗笑了。
“真不是科幻片，是生活片！而且，我们已经监测到了。”
“啊？！”肖处吃了一惊。
“充分的支持数据有吗？”有领导很谨慎。
“肯定有！”
轮到张锐发言。
屏幕上打出来数据分析导图。
“这是一年来，我们所的定向量子监测分析结果。”张锐开始讲解。“一级话题有532个，二级话题17000多个，活跃的，受到影响的连接链条20186条。清晰地指明了有人制造话题，产生新的外来文化基元，然后，有组织地发送植入外来基元，从三个方向改变我国文明系统。”现场鸦雀无声。“这种媒体舆论还不是最危险的，是从表层在影响，最凶狠的招数是，我们监测到……”他停了停，“有量子纠缠在试图改变中华文明的根目录。”
“你再通俗地讲一下。”张锐的专业词语不太好懂。
“做个假设，假如秦始皇统一中国的历史是一个点，暂且叫A点，现在有人通过发送量子发射另外一个点——这个点有信息和能量！用这个点直接去撞击A点，把它撞烂，或者用发射的点去和与A点相关的其它点搅在一起，也能让A点面目全非，然后，通过因果条件关联，连锁性地改变与它相关的其它点。”
“会怎样？”刘政委直接站起来了。
“这样的后果是毁灭性的——如果100个，1000个A点被撞击，就可能有一万个，十万个相关的点被毁坏，一层一层地传递，那么——从我国文明的开始阶段起，整个中华文明将被改写，一直到今天，到明天！”张锐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片刻的安静后，有人问了句：“你确认这真的不是科幻小说？”很委婉，但也很直接。
“我们量子所的文化通信团队，在一年前按国家指示成立，就是专门做这方面课题的。”张锐笑了笑，这个密他守口如瓶了一年多。
“是的，中央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关注这方面的异动，也一直在做应对准备，任务属于绝密，只有极少的几个同志知道，其他部门的可能过不太了解这个情况。”国安的马主任发言印证了。
“你完全确定？”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位领导问张锐。
“坦率地说，到目前为止，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我又分明感到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有人在耳旁每时每刻大声告诉我。”
“张工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我建议大家重视并马上定向关注。”肖处提议。
“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是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开始，在八九十年代达到顶峰的常规的‘和平演变’，也不是用航母、卫星、核武器包裹的军事威胁，而是一种新科技新世界格局下的新形态的战争方式——思想战争。我们必须保护中华文明之根，根在哪里？在秦、汉、唐、宋、元、明、清……在现在和将来。在我们中华文明的在人类历史中的全部内容。”
刘政委慷慨激昂的话，点燃了现场气氛。
“主任、政委，我看现在可以宣布了。”肖处特意提醒了下二位。大家好奇地看过来。
“那，我来宣布一下。”黄主任站起来宣布：“国家决定成立量子文明安全联合专家组，代号‘文脉’，全权负责应用量子科技保卫中华文明和国家安全，抵御一切利用量子科技发动的外部思想文化入侵。在需要时可以跨部门调动一切资源。领导班子，除了我和老刘，这次专门把张锐从量子2所抽调过来，担任小组的副组长和量子科技首席安全专家。”
掌声响起，窗外风吹，一棵大树的枝叶簌簌地摇晃着，大树树干巍然不动。
草草地吃过晚饭，丁聪摸着肚子叫疼：“胃有点不舒服，我出去走走。”边说着边开了门，一个人出了屋子。
沿着小路向前走，两遍全是铁丝网，画满了闪电和骷髅符号，应该是通了电的。
电网外面是一条柏油路，路两边是高高的椰枣树，他想到那路上去，他继续往前走，前面横着一道铁门，外面二十多米处还有一扇铁丝大门。两个大兵扛着枪在执勤。他四下张望，没有其它的路了。
他明白了，出不去的，他就像如来佛掌中的孙悟空。而且，就算出去，护照没有，钱也没有，能干啥？他站在原地发呆。
“丁，干什么？”达鲁在叫他。
“我跑会步。”他扭动身体，慢跑起来。
“别跑远了。”达鲁偏了下脑袋提醒。
孙元跟过来了。
那就两个人一起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