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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胡阳恶心地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在工作日志上写下：2038年，6月28日，公知表演越来越露骨了。
他负责的媒体版块里，两帮人在评论区里终于打起来了。
参战对骂的越聚越多，已经直接开始人身攻击了。
“是不是要管管？这越骂越上规模了啊。”助理陶武有点担心，扭头问胡阳，“暂时不动，先看看热闹。”胡阳要继续观战。
“看这里，这拨水军，明显都是有组织的，全都是连续性的小号。”陶武指着评论区说。
几个栏目编辑都看过去————
“二十年前，通过三星堆出土文物，证明中华文明是从埃及来的。夏朝根本不存在。某些人因为害怕颠覆现有的文明体系，就封闭了这一文明源头，很多重大考古发现都没公布。”
“就是，青铜器金器，根本不是中国的样式。“
“元朝时，我们的文明其实已经断了，清朝也同样是外族。”
“宋朝以后，就已经亡了，‘崖山之后无华夏啊’！”另一个网名叫“美洲艳虎”的人更狠。他最近特别活跃，现在，他又开始在评论区里愤怒地声讨：“我们的文明缺乏科技基因，所以我们这么落后……”
“你他么怎么还不移民呢？”对方有一个人对他发飙了。
“谢谢，我毕业就走，我爸已经给我捐款拿绿卡了。”这句话一出，评论区里立马更乱了。
“妈的！”胡阳在旁边也开骂了。
主编过来，打招呼：“把这一个月的评论后台数据整理下，准备提交数据。”
“给谁？”胡杨问了。
“上级领导要查看舆情数据。”
张锐收拾好行李，从量子2所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等等，你真的不干了？”顾工追上他。
“不干了。”张锐笑着回答，笑纹让他腮部的梨窝更明显。
“我知道，这里收入确实低了点。”
“嗯嗯。”张锐又笑了笑，眼光却深邃地投向远处。
“准备去做啥？”
“做点小生意。”
“那好吧。人各有志，祝你的公司早日上市。”顾工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手来，张锐跟他握了握手后，彼此告别。
向西，出城，两个小时左右，车在一个湖边停下来，张锐下车向四周看了看，深呼吸了一下湿润的新鲜空气，朝一栋圆壳状的大楼走去，验证了虹膜，进了大厅，刚走到电梯口，一个美女就迎上来。“请问是张工吗？”“是的，张锐。”“欢迎您，会议在三会议室。”
推开门，除了几张熟脸，还有几位穿制服的人。一个看上去很健硕的寸头正在窗口吸烟。“有任务？！”张锐隐隐感觉。
“欢迎张所长。”杨院士站起来迎接，先给在座各位介绍他：“张锐，量子2所的副所长，国家量子通讯学科带头人。”又给张锐一一介绍现场的人：“这是宣传部门的肖处，这位是国安的马主任，中科院的贺研究员。”又将他带到抽烟的寸头面前，“这是省厅的王队。”“你好。”王队伸出手来，他的手很粗糙，劲很大。一一介绍认识后，大家坐好准备开会。王队把烟头摁了，又对张锐说：“你好，早听说你的名字了，我是王明。”张锐再次跟他握手致意。
“都处理好了？”刘政委给张锐端来一杯绿茶，他习惯喝绿的。“都好了。”张锐接了杯子，看了眼屏幕上的新闻内参。
马主任问肖处：“最近舆情怎么样？”“最近公知活动很频繁，有组织有策划地制造舆论，从根子上否定我国历史，舆情部门正严密监控。”
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是黄主任。“人到齐了，各位领导、老师，我们现在开会。”美女关上了门。
黄主任主持会议，他今天的脸色有点凝重。
大屏幕刷新，内参图文简报依次呈现。黄主任一边看屏幕，一边发言：“最近的舆情很严峻啊，数十名各领域的专家、教授公开发文发声，在自媒体上否定我国历史，否定我国多个重要领域的现行政策。”画面定格，他指着照片上的人说：“尤其是这位历史系教授，几年前退休后立马跑到M国，在媒体上天天发布言论，全盘否定中华历史，配合某些国家，把我国一半的朝代都变成了外国历史。”大家静静地听着。“还有这位，前教育厅的公务人员，竟然直接发文妄议现有中小学教育体制，还要求删改中小学教材中的很多内容。”
说到这里，黄主任停了下来，“请大家也都说说看。”
“别小瞧这些人，他们收受了境外相关组织的费用，带动了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有人说。
“我们量子2所去年成立文化量子监测团队，开始重点关注思想文化领域的舆情趋势，从大数据角度进行解析，我们发现：言论数量、前后波次、话题配置都有清晰的量质变化曲线，各节点存在明显的因果关联。”张锐发言。
“是的。这已经不仅仅是公知个人闹情绪，而是有组织的思想进攻。”大家同意。
“张工，你能不能从大数据角度给大家讲讲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刘政委特别请他讲讲。
“好的。”张锐连了网，调出分析图，屏幕上显现出起始点、关键节点和连接链条，整个结构像一棵树。
张锐点击了一下，弹出几张照片，“首先，我们来看看始作俑者——这是我们长期监测的几个带头的人。”他放大其中一张，现场立马“嘘”声一片。“大家都认识她，十多年前全球的病毒流行季，她拍过一套专辑，现在又出新书了，这次她胡诌我国岭南地区是中华文明之外的独立文明，还特别举例论证‘粤语是独立的语言’，极力鼓吹粤语应当创立独立于汉语之外的‘自己独立的文字’。虽然，她的考证极不严谨，但一般的老百姓很容易就信了。”
讲到这里，有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肖处，他十多年前就跟图中人正面打过交道。
“再来看数据动态，这一组量子信息集显示，我国古代史的关键节点也在发生变化。”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屏幕。
屏幕上的树状结构图里，在汉、唐、宋、元等好几个关键节点及其进出连接线上，都看到了特别标注的红色符号。
“这是什么？”
“这叫'外来横断基元'。”
大家看向他，等他解释这个专有名词。
“每一个与历史文化相关的关键、重大事件，包括已经形成的结论，我们量子文化通信统称为文化基元。在文化系统之外的带有颠覆性、破坏性的基元侵入，拦腰截断原有文化的上下连接纽带，我们称为基元横断。换句通俗的话将，可以理解为——另一个文明正在侵入并逐步催毁原有的文明系统。”
现场响起了惊呼声。
“结果会怎样？”黄主任直奔主题。
“先改变关键节点，再改变链路，最后毁掉整个结构。”“通俗点！”有领导急不可耐了。“会让一个历史事件改头换脸，面目全非。但这不是最致命的。”张锐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各位，缓慢地接着说：“它会像传染病毒一样，依次改变跟这个事件相关的关联事件的内容。首先是顺向改变子节点、孙节点，然后开始横向改变，同时，也会逆向改变上层父节点……也就是说，既可能通过改变过去来改变现状，改变将来，也可以通过改变现在去改变过去！”
“啊！这……”会议室里炸锅了！
一股科幻灾难片一样的恐怖盘绕在大家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