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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留步。”女王在叫。
“陛下还有何吩咐?”丞相转过身。
“今日风和日丽,朕心里也开心,你陪我去花园中走走。”
御花园里花儿正开得艳,彩蝶上下翻飞,女王看得入迷,若有所思。
“这金秋,可真美啊。”丞相也沉醉在这美景中。
“云娘。”
“啊?!臣在。”丞相吃了一惊,赶忙答应,陛下居然叫她的名字。
“我想跟圣僧成婚。”
这一句,丞相万万没想到,比刚才大殿上突然听到女王说要禅位的话还突然。
“这……陛下怎么突然这么想?”她希望她一打岔,女王就会觉得自己太冲动,把话收回去。
“不是突然想起,是一直……”
“哎!”丞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咋接话,同为女人,她明白她的心思。
本来,自打唐僧走后,眼看着女王慢慢地淡忘了他,慢慢地调节好了心绪,又恢复成那个勤政爱民,日理万机的好国王。没想到,这一下,唐僧一回来,她的花痴病又死灰复燃了。
“不能正面否决,得想法子抹掉她这危险的想念头。”丞相心里盘算着。
她静静地看着女王,轻轻地问了声:“陛下,可还记得当年……”
“嗯?当年?”丞相这突兀地一问,把女推入了往事。
丞相面部轻轻地颤抖着,望向远处……
花兰国国王请道长进宫传授长生之术,王妃秀姑无意撞见道长的徒弟,青春寂寞的她,一时竟难以自控,跟他做出了苟且之事。
国王大怒,赶走道长,还要处死那偷情的道士,他趁乱逃脱后,国王兵围道观,在要求道长交出徒弟而不得时,激愤攻心,火烧道观。
道长水淹王宫,山崩地陷,冰雪覆盖,整个王宫和都城淹没在汪洋之中,数丈高的浊浪在空中翻卷,那惊涛之上,一个年青的道士踏波而来,焦急地寻找着谁,后面一队杀红了眼的兵士举着明晃晃的钢刀、长枪拼命追杀。道士一边呼喊着“秀姑”,一边吃力地转头躲避格挡着奔涌而来的刀枪飞箭,与扑上来的士兵肉搏,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道袍。秀姑被几个士兵抓着,无能为力,只能对空哭喊,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道士冲上前去解救她,身上又中了一刀,他晃了几下倒了下去,又坚持着爬了起来,士兵们又逼拢,他紧咬钢牙,解下头顶的法冠,高高举起,口中诵念,就在士兵们发傻的一刻间,那法冠“嗖”地一声,射出几道刺眼的炫光,所到之处,见者瞬间眼盲,所挨之物,尽皆炸裂,士兵们惊恐惨叫着躲避。道士冲上前拉住秀姑,就要跑,“站住!”一声暴吼,国王拦住了去路,道士将法冠对准国王,光剑“噼啪”作响,凶狠地射向国王,“不要!”秀姑拼死挺身,想要替国王挡住,道士连忙收手,早已经来不及,光剑刺穿国王身体,秀姑也应声而倒。
国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秀姑爬向国王,一把抱住他,“快救陛下!快救陛下!”她发疯一般地哭喊着。
道士呆呆地站在原地。
禁军首领反应过来,冲上前,乱刀砍向道士,血光飞舞,道士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秀姑的贴身女侍婉云带着才四岁的女王逃徙至此,遵秀姑遗训,从此与男人世界一刀两断,也与女王父兄之国决裂……
丞相的眼中漾满了痛苦、惊恐和悲伤。
“云娘。”女王赶紧掏出丝巾给她,柔声劝慰。
“没什么。我刚才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场浩劫,那一场因为男人而起的浩劫。”
她已经泪如雨下。
女王也禁不住眼泪婆娑。
她一把拉住女王衣袖,哭着问道:“陛下,你真的要违背母后的意愿?真的要再走进男人的世界吗?”
“这……”女王何曾忘记。那日,道观和国王最后血战之时,她眼睁睁地看着父王、母后和道士倒在血泊中,士兵和道人们血流成河。
秀姑无颜再面对国王和满朝文武,在气息将决之时又拔刀自刎。临死前,她把女王的手放进婉云的手中,留下最后一句话:“悔不该,让男人进宫……婉云,你带着莞儿走,去一个没有男人的地方,今生今世,子子孙孙都不可再碰男人。记住……男人是祸……端……”
“云娘。”
女王含泪叫了她一声。
“云娘知道你的心思,云娘也是女人啊。”
清晨,大殿上空空如也,一帮大臣左右张望,面面相觑。
“圣上偶感风寒,圣体欠安,今日不朝,有事向丞相禀报。”朝仪官宣告。
“怎么了?”大家诧异地询问丞相。“走吧,大家都退朝吧。”丞相也稍有些纳闷,但不便多言。大家摇着头依次走出殿门。
丞相留在最后,若有所思,轻轻地叹了口气。
待她走进后宫之时,太医已给女王诊治完毕。
“如何?”
“六脉虚弱,唯关脉躁动,心烦意乱……恐是‘心病’啊。”
“好,你且下去。”
丞相看着闭目休息的女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侍送上午膳时,女王看了一眼,细声说道:“端走吧。”
“陛下,保重圣体啊!岂能不进饮食呢?”丞相赶紧劝导。
“我没胃口。”
丞相没辙了,忧思伤脾!她又何尝不知呢。
丞相先去料理公务,忙到黄昏时分,顾不得吃晚饭,直接又到后宫来探视。
“陛下用过膳食了吗?”她刚进门就问。
“没有,丞相,陛下依然不肯进食,如何是好?”内侍着急得要哭了。
“啊?!”丞相也着急起来。
“小的有罪,小的劝不动陛下。”内侍请罪。
丞相安慰她:“你下去吧,这不怪你。”
说完,她转过身,走近榻前,柔声问道:“陛下还是没胃口吗?”
“嗯,没有胃口。心中惊慌,像有只小兔在乱撞。”
“哎……陛下这病,在心。”
“在心??”
“莫非不是?”丞相哭笑不得。
女王陡地脸红起来。
“云娘,你要帮我。”
她拉住云娘衣袖,这哪里是一国之君,分明是个情窦初开又惊慌的小丫头啊。
“那你要先进饮食。”丞相假装生气。
“好嘛。”女王答应了。
晚间,礼官正在料理白天未处理完的案卷,听到禀报,“丞相大人来访。”
“哦?丞相夜间突访,定有大事。”礼官边思忖边紧着去前厅迎接。
“恭迎丞相大人。”礼官行礼。
“夜间突防,多有打扰。”
“不妨,丞相有要事找微臣?”礼官开门见山。
“陛下欲与唐三藏成亲,你怎么看?”丞相也直奔主题。
“这……”礼官大吃一惊,但她又压住口没有马上回声,她盯了丞相几眼,丞相也观察着她。她转过身,在室中来回踱了几圈,说道:“陛下欲与那唐僧合婚,也不奇怪,唐僧去而复返,看来也是有缘。”
“嗯。”丞相等她继续说。
“圣上既然已经决定,你我……”
丞相心里猜到了几分。
“那唐僧乃大唐皇帝御弟,两国结好,对我朝也有利。但……”
“但什么?”
“先王的遗训难道就真的不守了吗?”她激忿又不解地说出这一句。
这一转折,让丞相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了。
这西凉女国,与别的国家不同——“国民仅限女丁,决不容纳男丁”的制度,是国之根本,也是女王生母秀姑亲口定下的规矩,谁又敢轻易僭越呢?
“花将军与丞相同为托孤大臣,二位大人是我王的左膀右臂,何不再征询她的意见?”礼官抛出话题。
“嗯,有理。只是,礼官是国之重臣,这事又直接关系国家礼制,所以我先来你处征询。”丞相还是很尊重她。
当初先王钦定礼官执掌国家礼法,凡涉礼法之事,原则上都要经礼官同意,礼官对违背朝礼之事具声讨赏罚之权,不说大臣,就是国王违背,她也有权质疑。
“我这不要紧,丞相再征询一下花将军?”礼官谦让着再把难题推出去。
“好吧。”丞相起身。礼官没明确反对,就先解决了一只拦路虎。
“起轿,去花将军府。”
礼官送丞相出了府门,看着远去的轿子,呆望许久,摇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花将军第一反应也是如遭雷击。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丞相看着她,她却一直不说话。
“花将军意下如何?”片刻后,丞相捺不住,开口催问。
“你忘了几十年前那一幕悲剧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