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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帅？
李柯心里一惊，眼神奇怪的看着胖子，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这次南下庭州，功劳不小。”
那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对于朱有材的出现丝毫不奇怪，他拍了拍胖子的脑袋，道：
“就是一身武力没啥进步啊。”
胖子羞愧的俯下了头，岔开话题道：“玉帅，这是我的好兄弟李柯，我在公文中也介绍过，这次的事情他对我帮助很大。”
“已经交过手了，剑术不错。”
陈新甲点了点头，凌厉的鹰眼中流露出难言的情绪。
“你们要去找扶南王？”
“是的，我们在上阳郡知道他为了炼制黄精，改变天象，便想来找到他的阵眼所在，料想他也不会离开那里。”
胖子如实禀告，李柯倒是第一次见胖子这样小心翼翼。
“不用再费周折了。”
陈新甲将手上老汉如鸡仔一般提起，笑道：“在这呢，你们随我一起回去吧。”
他言谈之间好像刚才没有和李柯动手一般，李柯也不好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胖子对陈新甲说：“玉帅，这次多亏了李兄弟帮我，我看要不让他也加入绣衣使吧？”
“唔，你愿意人家还不一定要愿意呢。”
陈新甲这话意思倒是比较明显，身为玉帅，他一句话李柯就是编制内的人了。
之前胖子劝过李柯好几次加入绣衣使，他一直在犹豫。
经过这几个月的遭遇，李柯心里有了一些变化……
他没有直接回答去还是不去，而是问道：“玉帅，这扶南王会怎么处置？”
“这老狗杀人无数，残暴寡恩，当然是杀……”
胖子唾沫子横飞，显得极其激动，但是还没说完就被陈新甲摆了摆手打断：
“这件事我已经启奏圣上了，不然我也不会冒然抓他……”
果然……
李柯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扶南王虽然罪大恶极，但是要定罪也要经过三司会审，才能下结论，眼下倒是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
陈新甲说话斟酌，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年轻人在考虑要不要加入绣衣使，在这个关头突然问这么个问题，显然这个问题对他的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监正对他说过这小子不一般，所以陈新甲刚才才故意和李柯交手，试探一下深浅，剑法还凑活，别的一时没有看出什么。
不过他相信监正的眼光，加上这次事件李柯确实立了大功，所以陈新甲心里是比较期待这小子加入绣衣使。
可是，李柯听完陈新甲的话却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对历史不是很熟悉，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清楚的，像这样的封建王朝，扶南王这种就是失陷封疆的大罪，是要枭首示众的。
可是陈新甲却有些语焉不详，那肯定是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再联想一下，就算没有这次的庭州旱情，扶南王就藩四十余年，所造杀业哪里少了，他就不信皇帝不知道。
既然知道，但却不管，那就是纵容了，若果真如此，那么皇帝也算是一步一步推波助澜，帮凶之一。
“那倒也是，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
李柯低声念叨，言语间有些耐人寻味。
胖子感觉出了什么，干咳两声，也没有再提李柯加入绣衣使的事情。
……
上阳郡公堂此刻人满为患，上午衙门前的惊堂鼓不知被何人连敲了三十六下，鼓声响彻上阳郡城。
城中立时封城，不少身穿黑色薄衫，上面绣着奇怪动物印记的人，在街上四处走动。
有些认识的百姓说这些黑衣人，都是仙师，也就是大骊圣人亲自设立的绣衣使组织。
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大白天封城，就连扶南王的几个兵营都被封禁了，据传有人手持虎符，喝令虎豹骑闭营不得出。
老百姓一边心慌慌，一边又好奇出了什么大事，可以给自己死水一般的生活增添一点调料。
是以，惊堂鼓一响，不少人就挤了过来，围得水泄不通。
衙门里的师爷，留着山羊胡，他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有些感叹道：
“好久没见过衙门前出现这么多人了！”
自从扶南王来到上阳郡，扰乱司法，公堂之上，虎狼成群，这些屁民哪里还对衙门抱有什么期望。
是以，极少有人来到上阳郡衙门，本来十分繁琐的职位，倒变得清闲得很。
“升堂吧！”
陈新甲高坐主位，惊堂木一拍，两边衙役顿时敲起杀威棒，“威武！威武！”
气氛为之一肃，公堂外的老百姓也停下了讨论，纷纷挤着往里看，都想知道要审问哪一位，竟然有这么大排场。
“将犯人带上堂！”
一阵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头发花白的老者步履蹒跚的走上堂来。
“这么一个老头子，还犯了罪，莫不是又得罪了那一位王爷？”
“唉，可怜哦。”
有些老百姓看到一个老头还被镣铐加身，有些不忍。
“肃静！”
陈新甲沉声一喝，这一声夹杂着内力喷薄而出，颇有佛门狮子吼的功力。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师爷将供状展开，瞥了一眼堂下跪着的犯人，眼皮一跳，朗声道：
“犯人系扶南王姜寻，所犯勾结术士，妄改天象之罪，致使庭州一州之地，千里受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惨不忍言。”
陈新甲冷哼一声，道：“扶南王，你可知罪？”
“什么，扶南王？”
这一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外面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都在往里挤。
衙役在外面围成一圈，都挡不住这些人的冲撞，一时搞得公堂之上鸡飞狗跳。
扶南王缓缓抬起头，他面容十分憔悴，灰白的头发如同枯草一样，眼神黯淡无光。
“我知罪。”
他缓缓开口，陈新甲点了点头，正准备将其收押入狱，防止这些百姓太过激动，到时候闹出什么乱子不好收场。
“可是，我炼制长生宝药，是给圣上御宇六十年的贺礼啊。”
扶南王说出这句话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箕踞坐倒在地，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