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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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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银幕上正播放天策战队当家选手,马天华的职业生涯高光时刻。
  这场比赛片段截取自S11赛季季后常规赛揭幕战BO3决胜局。对阵双方:天策,龙锏。
  马天华,与武君卓同年登场ACU,年龄相同,是天策俱乐部青训营培养的天才选手,自S8效力天策,直至S13赛季取得三连冠后光荣退役。
  纵观《星途传说》职业联盟发展史,没有任何一位选手的荣誉能与马天华媲美,他曾多次取得中国赛区终季赛冠军,更在世界赛舞台取得浓墨重彩的成就。
  S9世界赛十六强,S10世界赛八强,S11世界赛冠军,S12世界赛冠军兼Fmvp,S13世界赛冠军兼Fmvp。
  S11赛季,正是马天华封神之年,在那一场季后常规赛揭幕战中,他多次力刚贞泽,带领团队走向胜利。
  在揭幕战的决胜局中,马天华的“华天”更是将贞泽的“过隙”斩落马下,证明了电子竞技没有不败的神,自此开启马天华的统治时代。
  而同年的武君卓,再一次被下放到NS二队,与一干青训选手与养老选手斗争,没有积累人气与荣耀,反倒养出一身伤病。
  后来的S12赛季,贞泽没有上场,S13赛季,他悄然退役,结束了为期八年的职业生涯。
  之后的马天华一路过关斩将,在世界之巅走完登神长阶,成为星途职业联赛第一人。
  “我觉得那场对局不公平。”武君卓对肖天说,“贞泽的剑匣很反常,不知道为何他惯用的GN重剑长剑套装换成了GN复合式枪剑装。对决之前‘华天’的状态远比‘过隙’要好,剩余能源也更多。正常情况下,‘华天’马天华不可能是贞泽的对手。”
  “用得着你来,除了他的脑残粉,谁会认为马天华比得过贞泽?”肖天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在S10赛季往后,《星途传说》已经走向没落,传奇选手接二连三地退役,是所谓众神陨落的年代。世界总决赛的含金量早已大不如从前。
  能率队三连冠的马天华确实很强,他的实力确实得认可,但他还不足以被称为“联赛第一人”。
  只能说马天华是个幸运儿,生对了时代,还生对了娘胎。
  ......
  “我其实不是很想赢的,我只是单纯地不想成为失败者而已。”
  “在我面前没有永远的神,因为我会把他们全部击败。”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有人能战胜神,那么这个人会被称为什么?”
  ......
  随着马天华的名言一句句浮现,视频结束,全场响起掌声。
  “论臭屁,这小.逼崽子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肖天人不知嘲笑道。
  “他有这个资本。”武君卓面无表情说。
  马天华人如其言,性格张扬,路人缘不大好,因为这些言论被调侃为“纯神”“土(屠)狗”。
  不过马天华依旧深受女粉喜爱,“妈妈粉”“姐姐粉”“女票粉”无数,流量极高,不输一线影视明星。
  ......
  “你的名字是?”
  “贞泽。”
  “你的机体叫什么?”
  “过隙。”
  “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这部机体吗?”
  “他很强,希望有人能战胜他。”
  画面中出现一个高冷面瘫男和一部黑色的剑装机甲。
  ......
  来了!
  激昂的音乐与震撼的比赛画面冲击着整个大厅。
  这是贞泽的Highlight,阔别赛场四年的他又一次以短纪录片的形式出现在众人眼中,更多的人放下手头的动作,仰望银幕。
  这足以见得,在星途圈内,马天华的影响力依旧不如贞泽。
  导播会选择这种播放顺序,毫无疑问是在用贞泽衬托马天华的实力,却无意证实了那个男人难以超越的魅力。
  武君卓突然来了胃口,看着贞泽神乎其神的操作,一口接一口扒菜。
  他其实挺希望这时候能播放自己的生涯纪录片,哪怕只有一个片段。他也有冠军,还拿过四次,虽然那是次级联赛的冠军。
  俗话说得好,ACUS,“鱼鱼混杂”,狗都不看。和他一比,和他们一比,武君卓就是条蠢狗罢了。
  “贞泽老师的操作真挺离谱的。”武君卓感叹道。
  画面中的“过隙”陷入两部机体的围剿,它用过热的背部推进装甲引发爆炸,借用短暂的烟雾作掩护绕到对手侧翼,用他最擅长的近身作战接连终结对手。
  此战是S6世界赛淘汰赛阶段,败方是ME战队,无敌一时的卫冕冠军。
  吃着饭,想着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画面很快又播放到贞泽的下一个传奇时刻,刚好是S8赛季终季争锋赛第二轮第一场的对局,NS对阵龙锏。
  在BO5的第一局,黑色魔神过隙单枪匹马出现在太空要塞的正面,一夫破关,势不可挡,随后,被逼现行的蓝色旋鸟成了刀下草芥,被三两下解决。
  好家伙,终于出现自己的镜头了,不过是他妈的丑角。
  武君卓心里真堵得慌。
  “那年的NS有一流的炮手刘统,一流的突破位选手莫茹、许留铭,还有你。龙锏除了我,都是二流选手。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当时为什么会输?”
  肖天突然问了这么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技不如人。”武君卓坦率说,“就像很多网友分析地那样,我们被研究透了,我的歪脑筋不好使了,被贞泽打闷,就那么简单。”
  肖天看着一脸无奈的武君卓,轻轻摇头:“如果龙锏当时拥有顶尖的战术分析团队、足以将你研究透彻的教练团队,那年的世界冠军就应该是龙锏而不是无极。”
  “你知道的,影响比赛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武君卓放下筷子,惆怅,“赛前准备、选手状态、心理、环境、运气,还有,意外。”
  肖天沉默。
  17年,武君卓与莫茹、王成等人征战ACUS并夺得冠军,帮助NS战队拿下S8ACU初季资格赛名额。
  18年初季赛,NS与其余十九支战队竞争,他们这批新人以总排名第十的成绩成功保级,晋升季中积分赛。
  季中赛,因队伍阵容过于羸弱,NS并不具备与豪强硬扳手腕的实力,屡屡战败。
  季后赛中段,NS战队成员大换血,引入刘统、许留铭等实力选手,如获新生,愈战愈勇,从积分垫底杀入第九。甚至胜过积分榜榜眼“华天战队”与那年的冠军“无极战队”,惜败于积分榜头名“皇权战队”。
  众多职业分析师认定,NS强大其因归结于建队元老、不露山水的战术布置员武君卓选手。
  实际也是如此,那年的武君卓是团队大脑,绝对核心成员,地位不低于身为明星选手的队长刘统。
  当时联盟将武君卓称作“赛卧龙”“匹凤雏”,他的战事指挥神鬼莫测,奇招层出,智取一众劲旅,无往而不利。
  终季争锋赛第一轮,NS以碾压之势统治下位半区十只战队,并击败从上位半区落马的SG战队,晋级终季争锋赛第二轮。
  他们下一战的对手,是王朝不复的龙锏,然而结局不如人意。
  “都是我的错。”武君卓说,“场前的封闭针没有起到效果。”
  “你真是个傻*。”
  肖天也是病友,他很理解武君卓的情况。
  腕管综合征原本就不该用封闭针缓解,封闭针会加重腕管负担,残存药物颗粒还会影响后续手术,重者会造成部分神经坏死,就像现在的武君卓一样,手麻、痛到发抖,完全无法根除。
  “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我也觉得龙锏不该赢。就算我是个残废,他们也不该赢得那么轻松。”
  武君卓不是输不起的人,但他没有输的资本。那一场比赛,让他输了掉了半个人生。
  全部是因为那一沓合同。
  在终季赛开始前,俱乐部给出一份对赌合同,要是NS能闯进世界赛,俱乐部会提高工资、发放高额奖金、减少各渠道收入的佣金抽成。可一旦他们做不到......
  这不是儿戏,没有人会轻易署下自己的姓名。
  当时,队长刘统和四位队友全然相信武君卓的判断。作为NS真正的灵魂选手,武君卓要是觉得他们能赢下半区的所有队伍,并能够击败SG龙锏进击四强,他们都会签下那一份合同。
  队友们相信武君卓,武君卓也相信自己,他们以碾压的姿态打进八强,却无力地倒在了最后一关。
  他们没能做到合同上的要求,下场也很明显,如果没有贞泽的援手,武君卓只能做陈普昆的走狗,否则一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
  他的老队友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莫茹在两年前单方面解约并赔偿,其他几人,直到死后五十年都要被合同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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