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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鸟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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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雾笼罩着决斗场,视力、听力、嗅觉还有感知被通通剥夺,在阿丽丝的领域里,唯有她本人能保持观察。
  “诶…这算什么,这么搞我还怎么看啊。”
  台下叶华亭一脸的不满,她正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椅子上,喝着王武倒上的红茶,翘着二郎腿,俨然一位看戏的老爷。
  “老大,阿丽丝还能反杀不?”王武向叶华亭询问,作为一起工作的同事,他的内心相对还是偏向阿丽丝。
  “不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杰基尔的剑术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用来杀人都是一种浪费。”
  叶华亭喝口茶水补充一句:
  “嗯…就跟他的长相一样。”
  台上。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法察觉,这就是【暗杀者领域】的力量,杰基尔在雾里,认准一个方向疾驰,却久久无法逃脱。
  不应该啊,已经跑出几十里了,范围再大也该有个极限。唯一的可能是这个领域以阿丽丝为中心,而阿丽丝正死死跟在身后。
  不,或许已经追上了。
  锐利的寒意从第七节脊椎传来,直冲脑门,杰基尔回首一剑,十字形剑气弹出环绕周身,【十字斩】发动。
  可惜这莫名的一剑扑了空,攻击范围内没有人,但杰基尔知道阿丽丝一定正藏在某处等待自己暴露出致命破绽。
  一直跑动暴露出后背也不是办法,杰基尔索性原地剑舞,长剑刮过雾气,只不过这声音也被领域所吸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夜行三十六式?”
  战至现在,杰基尔终于使出了阿丽丝认识的招数,这套剑法是夜行者视线受阻时保护自我的最优解,无序、快捷、小范围、低精度。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阿丽丝重新开启了【读心】,像鱼一样围绕杰基尔运动,寻觅着机会。
  连续环绕数周,阿丽丝也没能找到杰基尔防守的漏洞。
  “果然杰基尔就是杰基尔,不冒险是不可能赢的啊。”
  阿丽丝叹了口气,紧握手中匕,冲向环绕杰基尔的剑光。
  直接说结论吧,身为偷袭者的阿丽丝反而受伤更重。巨大的十字形伤口从肩膀延伸到腰腹,撕开衣服,翻弄出狰狞的血肉。反观杰基尔那边只是被割伤了小臂。
  但阿丽丝想自己已经赢了。
  炼金武器:匕首——黑白蛇
  推荐使用等级:B-~B
  特性:撕裂,剧毒
  备注:剧毒极毒非常毒,请小心使用。
  一击得手,阿丽丝身形暴退拉开距离。接下来,只要一轮呼吸的功夫杰基尔就会毒发身亡。
  但是失败了,白光以杰基尔为中心扩散,扫清迷雾,白鸟自光中而起。
  那是抹杀一切恶意的和平之鸟。【白鸟领域•特化】,在感应到危险的瞬间杰基尔将其展开。
  原本他只不过想要用领域解毒,可没想到白光扫清迷雾,自己的领域居然能破坏阿丽丝的【暗杀者领域】,这属实意外之喜。
  阿丽丝视角:
  耀眼的白光绽放开来,像巨大的花瓣。她被笼罩在光里,眼前杰基尔站在光的中央,如天神降临。
  在领域里,阿丽丝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安宁得忘记了逃跑。
  一切和战斗有关的事物都停止了工作。异能被打散,毒素被消解,二人的身体意志灵魂都沉浸在和平中。
  然后领域被收回,下一个瞬间杰基尔手起刀落,一剑斩下阿丽丝的脑袋。
  战斗结束,两道完好无损的身影被弹回现实。
  杰基尔检查自己的手臂,确认没有伤口后看向阿丽丝那边。
  女人正跌坐在地上,刚刚经历过一次死亡,给阿丽丝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这便是演武台的奇妙之处,受伤或死亡都不会给现实留下痕迹。
  杰基尔走上前扶起阿丽丝。
  “没事吧,感觉还痛吗?”
  “唔…没事,感觉到痛之前就死了。”
  阿丽丝接过杰基尔的手,起身拍了拍灰,表情认真道:
  “杰基尔,我果然还是讨厌决斗。
  “讨厌就讨厌吧。”
  杰基尔笑着说。
  休整片刻,四人回到办公室一起对刚才的战斗进行了复盘,最后得出结论:
  除非比杰基尔高出两个等级,否则绝对不能靠近他。
  ……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杰基尔挥手告别,戴上帽子就要回家。今天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异能战,属实收获不小,回去独自冥想片刻总结经验,自己的剑技或许能更上一层楼。
  现在杰基尔的住处是附近的一间出租屋,他打算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住在那里。
  看着杰基尔离去的背影,阿丽丝感觉到一丝不协调,他似乎忘了这次决斗的目的,或是故意的忽视。
  这一战,杰基尔本要求阿丽丝的一个道歉,而取胜后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这是为什么呢?
  她抬起头,对杰基尔的背影使用读心。
  瞳孔收缩,纹章闪烁,阿丽丝要比平时看得更多,以至于能直视杰基尔内心深处。
  她想知道他的想法,他的逻辑。
  在杰基尔的认知里道歉是一种类似交易的行为,用尊严去换取他人的宽恕,用言语换取自己的过失。
  对另一方而言,接受道歉就意味着原谅,饶恕了他人对自己的伤害,换取向世界证明自己宽容的机会。
  与此同时人在索取某物时必然做出接受的准备。
  这么一来,要求道歉这一行为便相当于他人还未道歉时提前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提前做好了原谅的准备。
  因此在杰基尔眼里,要求道歉等于原谅。至于之后对方是否真的做出道歉的动作,对他而言无所谓。
  当然,此等式成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求道歉的人必须也有资格替受害者接受道歉。
  停止读心,阿丽丝轻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在刚刚,她感觉稍微了解了杰基尔,离杰基尔近了一步。
  这时,杰基尔忽然发觉了什么,回过头来,刚好撞上阿丽丝的目光,二人视线交汇,小小的办公室里,仿佛有羁绊在此萌芽。
  “拜拜。”
  杰基尔再次告别,表情流露出温和之色,然后转身推门而出。
  次日,决斗当天。
  谢敏早早的站到台上,俯视踩着点赶来的杰基尔,昂首挺胸,神采飞扬。
  见谢敏的站姿更加凸显出平整如壁的胸口,杰基尔想对此发表一番犀利的讽刺,但考虑到对女性身体指指点点并非绅士所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杰基尔:“早上好啊。”
  “早你个棒槌,要不要我教你这北方佬如何守规矩?可知道自己迟到了多久?”
  杰基尔闻言皱起眉头。
  自己和颜悦色地打招呼,没想到对面一上来就这么冲,杰基尔感到有些不悦:
  “哈?南蛮子给我闭嘴,我这边时间可是刚刚好,而且我的表是新买的,肯定比你准。”
  杰基尔掏出崭新的金色怀表,这家伙一发现自己不用担心缺钱就肆无忌惮起来。
  不紧不慢地走上台,杰基尔拔剑站定,与数十米外的谢敏对峙。
  “那剑从哪里来的?”谢敏又问。
  “老师给的,你管的着吗?”
  “开玩笑,它的制作者就是我。”
  “噢,原来是这样。”杰基尔表情未起波澜。
  啧…该死,我就说剑鞘上怎么有个“敏”字,原来是这个意思,老师也不提前告诉我。
  “不过叶部对你真好啊,该怎么讲呢……我说话不太好听,可以说不愧是小白脸吗?”
  “——喂,小白脸,你在叶部的枕边究竟说了怎样迷人的情话,也讲给我听听呗?”
  面对谢敏的挑衅,杰基尔并未发作,他的耳边回响起叶华亭的忠告:
  “谢敏……这家伙在战斗前会故意激怒你使你丧失理智,用这种方法来确保自己的胜利,届时请务必不要在意。”
  说这番话时,叶华亭的手正贴在杰基尔的心脏上,用自己的异能指导他如何强化肉体。
  .
  杰基尔面无表情,仿佛谢敏所言都是杂音。
  看见对手毫无反应,谢敏也识趣闭嘴,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小棺材似的武器箱,摆出死战的架势。
  嗯?那个小棺材就是她的武装吗,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危险气息。
  杰基尔眉头紧簇,这一战决不能疏忽大意。
  双方都紧绷着身体,战火一触即燃,再不开启演武台可能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充当见证的阿丽丝叶华亭和王武三人集合完毕。
  于是战前骂阵到此为止,决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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