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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铁靴贤者 / 第五章.闯入?误入?

第五章.闯入?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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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历1025年4月7日星期四。法尔帝国北方小镇弗恩。
  这正是弗恩最好的时节,气候宜人,阳光明媚而不妖艳。尽管不是礼拜天但教堂依然有来往的人群,其中不乏虔诚的信徒但更多的是前来歇息的旅人。
  那教堂霸道的横在城镇中央,像脱光衣服的国王张扬着自己的声势。
  看到这幅光景,杰基尔便忍不住想了些奇怪的问题。
  这世上从不缺乏信仰,因为人类总是有不切实际的空想。现象无法解释时,人类会幻想,幻想得不出结论时会感到恐惧,这恐惧来源于未知,同时是信仰的源头,而人类需要信仰,来战胜恐惧的迷茫。
  这时稍稍务实的人便寻到了机会,他们给神赋予名字与形象,然后写下了故事,竖起了雕像,聚集了人群,成立了军队。
  他们知道力量来自于人而非信仰,于是他们最终取胜,行走在大地上却拥有了神的权柄。
  杰基尔本人对教会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在他眼里教会只不过是一个强大的组织,仅此而已。
  杰基尔走在路上,因紧张感作祟,他的脑子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新鲜问题,正当他开始用心思考宗教存在的必然性时忽觉右手手背生疼,反手一看没发现伤口,反倒看见一枚小小的纹章。纹章大体呈棱形四角皆空,虽然色泽极浅但还不至于被无视的程度。
  这是...从出生就有,不过之前一直不显明,莫非也和牧师有关?算了,找到那个谢敏就知道了。杰基尔加快脚步,走向那灰白色的尖塔。
  弗恩镇的教堂坐落在普朗克大街,街头画家山姆在此经营他那小小的画展。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用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为驻足的路人解释着每副画的意境,虽然他知道对方无法理解。
  这时山姆忽然注意到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位青年。
  黑发如夜如墨,不反射一丝光线,这发色更突显出白皙的皮肤,那不是未见过阳光像吸血鬼一样的苍白,而是一种健康的白色,宛如玉石般通透。
  饱满的天庭下是高挺的鼻梁,他看上去如此年轻,可眉宇间竟透露出天父般的仁慈和威严。漆黑的双眼比发色更加深邃,仰望着塔顶高耸的十字,却仿佛王在擦拭自己的宝剑。
  山姆仔细观察着男人,越看越觉得仿佛世界都在围绕他,天上的日轮,眼前的建筑,还有窥视着的自己,一旦与那个男人出现在同个画面就失掉了颜色,失掉了一切能被称为“美”的依据。
  真是完美的艺术品,老山姆想,可惜自己没有能力绘制出眼前这幅景象。
  那个男人正是远道而来的杰基尔,他到教堂寻找名为谢敏的牧师。可牧师毕竟是教会的秘密,这一趟的结果显而易见。
  “请问,先生......”老山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询问杰基尔。
  到近处一看,就更不得了了,杰基尔对视的瞬间,他身为画家的直觉就告诉自己:
  “不要再看下去了,否则灵魂都会被抽走。”
  顺应着求生的本能,山姆最后移开了视线。
  “大叔,您有事吗?”
  眼前的中年男性叫住了自己,却又不说话,杰基尔深感奇怪,从而忍不住问道。
  “啊,小伙子,是这样的...能请你当我的模特吗?我想画一幅肖像。”
  画肖像?杰基尔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八字胡,背带裤,身材矮小,蘸有油彩。如果再加上一顶贝雷帽就是最经典的画家形象了,自己刚才居然没看出来。
  这种事情小时候也碰到过,对此,杰基尔的回复永远只有一个:
  “抱歉,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啊...这样啊...”画家流露出失望之色。
  忽然杰基尔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对画家说:
  “不过也未必,我现在正在寻找一位名叫谢敏的牧师,如果你能带我找到她,那么我或许会考虑给你当一回模特。”
  杰基尔只是尝试着询问,可下一秒,画家的表情出现了让人难以预料的变化。
  他一反先前的畏缩,迅速倒退一步,双眼微眯放射出精明的讶异,像一只受惊的老猫。
  “你...你找牧师干什么?”
  杰基尔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提防自己,伸手就要从口袋里拿那张谢敏的名片,然而,这么一来让山姆的注意力转移到杰基尔的右手。
  画家瞥见杰基尔右手上的纹章。
  只见他惊呼一声,轻轻地躬起身子,那本就不高大的身形在杰基尔眼中进一步萎缩,他转身回头用几乎谄媚的语气说道:
  “啊,治安牧师谢敏嘛,晓得晓得,在下这就带您过去...喂快给我让开!”
  山姆喝退围观的群众,原来不知何时,杰基尔的身边围上了一群人,其中多数为女性。
  杰基尔和众人一样一头雾水,就在刚刚,他仿佛经历了奇妙的大起大落。
  不过留在这里也不会知道什么,杰基尔犹豫片刻,跟上了画家的背影。
  走过装潢典雅的前殿和中殿,走过庄严神圣的祭坛,穿过宽广明亮的长廊,那里是一尘不染的绿茵包围着简朴低调的三层建筑,白墙圆顶看上去像普通的洋馆,只是木质的门扉上刻画着莫名之神的形象,这是教会的专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杰基尔总觉得教区的占地面积比自己在外面感觉的要大得多,现在他正站在这片草地的中央偏南,可是放眼望去居然看不见围住教堂后院的栅栏。
  很小的时候杰基尔听说过各种有关牧师的传说,持银剑的战士拥有诸多奇特的能力。
  牧师的眼睛能发光,牧师的剑会发光,当牧师执行驱魔的仪式后全身上下都会发光,诸如此类。至于为什么都是发光呢?这点杰基尔也搞不清楚。只是儿时流行的戏言如落海的叶,日子一天天过去,笑声也和记忆一起被丢进拍在岸上的白沫子里了。
  走上台阶,推门而入。
  推开门进入屋子,杰基尔回头看见山姆已然走远,他并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屋子内部的印象色是棕色,第一层像是独立出来的休息厅,侧手边是前台,但没有人,肉眼可见的范围没有房间,仅有一根柱子支撑在大厅的中央。
  在此陈设的家具皆为木质,墙壁也粉刷着相同的色彩,好在向阳侧窗口溢出柔和的光线,才使室内显得不那么阴森。
  神秘与神圣在这里完成了和谐的统一,明明只是一间陈设简单的洋馆,无形的威胁从四面八方传来。
  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挂帽子的地方,杰基尔暂时先把帽子抓在手里,然后他发现脚下有一张纸条,捡起一看:
  【失忆的男人被指引着闯入了禁地】
  杰基尔眉头一皱,直起身子,一脚踩过那张纸条继续前进。
  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发现了新的字条:
  【男人的心被不安包裹,他正在想:“居然有人用这种方法戏弄自己,前方也许有危险,但回头便意味着软弱,所以此时我必须前进。”但他还不清楚在前方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这张纸条对杰基尔的心声表述的太过精准,以至于杰基尔怀疑自己被读了心,但他转念一想这似乎并非不可能。
  但是否读心已经无所谓了,都走到了这里,现在逃跑也未免太搞笑了点。
  杰基尔无视了这番略带威胁意味的话语,然后在二楼走廊上看见了第三张字条:
  【吼吼,没有逃走吗?没有逃走,反而是向我靠近了吗,那就不妨再靠近一点吧。】
  “阴阳怪气。”杰基尔暗自咂舌。
  顺着指引继续前进,最后的字条贴在左手边第二道门上:
  【我在里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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