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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象罗无心 / 019 提亲

019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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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当年灵飞上人创派之后,本欲广开门墙,多收弟子,无奈仙材难觅,最后只收了三个徒儿,分别为碧元子、苍虚子和泠风散人。碧元子继承灵飞上人衣钵之后,苍虚子和泠风散人分别出岛修积外功。不到数年,苍虚子故意兵解转劫。泠风散人一去,从此杳无音讯,再也没回过穿针岛。
  碧元子掌派期间,痛感门下人才稀缺,于是稍低标格,一共收录了十四名弟子。其中佼佼者不过五人。分别是大弟子万合休、二弟子辛宁霄、三弟子方勉、四弟子岳猛,以及九弟子梅念清。其余弟子皆不成气候,久已应劫亡故,不予赘述。
  百春老人辛宁霄接掌穿针派后三十年,各同门间一直和乐安宁。直到二十几年前的一天,方勉因修行急于求成,在后山闭关时走火入魔,对偶来探望于他的梅念清陡起邪念,动手动脚,强行非礼。彼时梅念清已和辛宁霄成婚,并育有辛芝雪,修为尚低,远不及于方勉,一交手便被制服,难于自救,又呼唤无应,以致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事后,方勉猛然清醒,心知罪该万死,主动向掌门师兄请罪,死生唯命。辛宁霄实在怒不可遏,本欲一剑刺死方勉,无奈众同门劝阻,只得强行按下怒火。事后实在难以释怀,便在神霄殿祖师牌位前,烧发一道信符,请祖师在天之灵予以定夺。灵飞上人当真显灵,神像忽开口说话,亲自将方勉逐出门墙。方勉早无颜留在穿针岛,索性走得越远越好,便去了两万里之外的西海风鸣岛,潜心修道,与穿针派再无来往。
  方勉被逐后不到一年,万合休因遇异人指点,开始修炼睡神功,于修道见解上与辛宁霄颇多异同,皆固执己见,来往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在万合休看来,睡神功与本门旨尚无心实为一路,但辛宁霄却斥之为旁门左道,要求万合休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两人势如水火,几乎动手相拼。万合休实在无法忍受,遂一气之下离开桃源宫,走前发誓,终生不再踏入宫门半步。辛宁霄也只好听之任之。
  万合休出走以后,打造了一艘巨型神龟海船,以船为家,常年漂泊海上,潜修道业,闲暇无聊就打打渔,倒也逍遥自在。半年前,他驾船经过风鸣岛,便上岛和方勉叙阔多日,以此得知方勉劫数将临。方勉固知救星就在穿针岛桃源宫中,碍于已被逐出师门,又兼以昔日过错实在可耻,无法厚着脸皮回去求救,正一筹莫展之际,万合休到来,便央他相助。万合休念及昔日同门之情,自无拒绝之理,是以一力承担,担保将救星请来。
  离开风鸣岛后,万合休知临期尚远,是以驾着船不紧不慢,走走停停,迤逦而行,一直漂泊了半年,才抵达穿针岛外海。当即抛下锚锭,纵身跃入海中,骑着太乙天罡匏,打着瞌睡,贴着海面破浪疾驰。甫一登临穿针岛,便遇上祁风等四人,才有了今日之事。
  次日,桃源宫众弟子皆已得知行将入洞取宝之事,人人心怀憧憬,跃跃欲试,期待能取得称心如意的好法宝。一时间,宫中弟子无不交头接耳,出谋划策,商量如何取宝。陈定见宫中失却往日清静安宁,大为不满,便劝众同门务须随缘,莫要心生强求,扰攘不休。无奈众心已驰,说也无用,只好不再多言。
  祁风仍旧勤习功课,懒于过问闲杂之事。这日早课已毕,忽听见室外同门议论之声,无非是商量取宝之策,不禁暗自好笑:“枉他们在本门修炼多年,仍然这般心竞尚求,无心二字之宗旨早抛到九霄云外了。越是有心,只怕越是难以称心,指不定如何失望呢。”一时无事,便去望华村找紫璃。
  刚到紫璃家门外,就见大榕树上一个人鬼头鬼脑,居高临下,正向紫璃家院中张望。祁风喝一声:“树上是何人?”那人听见声音,索性跳了下来,却是杨蟹。
  祁风不禁有气,冷然道:“你来做什么?”
  “我家就在这村子,上哪去哪做什么,你管得着吗?”杨蟹隐含怒气。
  祁风拱手一笑,不再理他,转身往紫璃家中走去。迎头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从家中出来,面施薄粉,眉描深黛,左脸颊一颗大黑痣,穿着体面,走路有劲,边走边叹气道:“挑剔的丫头,杨家大少爷有哪点不好?想是红颜薄命,貌美无福,可惜可惜。”
  老妇只管叹息着,不大留神,险些和祁风相撞。祁风侧身一让,往里走去。老妇回身瞅了瞅祁风,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丫头不答应杨家提亲,敢情是看上这小子了。也罢,真是女貌郎才,天生一对。”转头看见杨蟹正在外面等的焦急,便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过去,叹道:“杨公子想必也看见了,结果自不必我说。想是那丫头有点傻,不知道攀高枝,杨公子家里要啥有啥,是村里首屈一指的大户,她自无福,旁人也没法强求。村东头张家姑娘和公子年龄一般,也是貌美温柔,不如仍由老妇前去说合说合?”杨蟹摆摆手,垂头丧气地走开了。媒婆也自离去。
  祁风情知是杨蟹请媒婆来说合亲事,心中既好气,又好笑。和林父、林母见过礼,便自去找紫璃,两人见面相视一笑。紫璃一言不语,投进祁风怀里,紧紧搂住脖子。祁风霎时一愣,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未这么抱过紫璃,又知林父、林母就在前院,岂可登门造次?便赶紧说道:“紫璃,你快点放开我。”紫璃嘤声软语,不肯放手。
  祁风被紫璃搂抱着,也觉受用,不想十分拒绝,但一转念细思:“杨蟹那小子贼心不死,日夜伺隙,以图告发我,恨不得师父立刻将我逐出师门,他才好亲近紫璃。我可不能被他真抓住把柄。本来我和紫璃情投意合,师门也不禁止男女弟子相爱,行得正站得直,原无愧于天地,但是小人就爱捕风捉影,添油加醋,散播流言蜚语,本来没有啥事,被他那么污蔑一番,也觉如鲠在喉,难以接受。所以,还是得小心谨慎,不能得意忘形。再说,这是林家府上,林父、林母待我那么好,我又怎可有越礼之举?”想到这里,用力推开紫璃,说道:“伯父、伯母来了。”
  哪知紫璃仍是不愿放手,不依不饶道:“来了也好,父母早就知道我属心于你,就算他们看见又有何妨?还可借此机会提亲,你难道不愿意?”
  祁风固然中意于紫璃,可是迄未想过提亲之事,不禁呆了一呆,说道:“这事得从长计议,何况还得师父恩准,否则就以犯戒论罚。我固然不会负你,但是名分未定,我们还得以礼相待,否则会有人说闲话。”
  “你是指杨蟹?我父母已经拒绝了他的提亲,谅他也会知难而退。我们真心真意,无碍于人,怕谁说闲话?纵然有人妄造流言蜚语,自有师父主持公道。”
  祁风怕被紫璃纠缠,越发意乱情迷,便毅然决然甩开她,走到室外,冲着屋内说道:“紫璃,修炼要紧,每日功课不能荒废,我们暂且别过。”
  紫璃趴在窗前,望着祁风咯咯直笑。
  祁风心中有鬼,生怕林父、林母瞧见,不敢久留,转身疾步回转桃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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