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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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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茂畏惧,怕受到牵连,没有向耶律木报告雨仙儿受伤的事情,只是请来了最好的医药世家来给雨仙儿治病疗伤,经过几天的静养,雨仙儿逐渐恢复了健康。
  不过,她胳膊还是留下了疤痕,这疤痕破坏了她完美的肌肤,使得白玉微瑕。康茂跪地苦苦哀求雨仙儿,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主耶律木,看到卑微可怜的康茂,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康叔对自己的各种疼爱,雨仙儿最终答应了这个要求。
  至于曲妙春、邓霞这两个消失的女弟子,只是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雨仙儿也没有十分在意,过了一阵子一切便都有归于平静。
  一天,沈逸之闲来无事,与落辰切磋棋艺,他不是一个喜欢过分努力的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所奉行的准则是:劳逸结合。
  “小友,小友,你的棋艺见长啊。不过……这盘角之处可做成一劫,你为何不做?”
  “盘角曲四,劫尽棋亡。在这里做劫没有意义。”
  “剑道如棋,这就是最优解。”落辰笑道。
  “棋劫,有最优解。但剑,没有。剑法,没有绝对的优劣之分,每一种剑法练到极致,皆有可观之处。”
  落辰则是挠头:“剑,杀伐之器也。剑道,杀戮之道也。极致的锋利就是剑道所追求的,最锋利的剑就是最优解。”
  “过于狭隘了。”沈逸之颔首。
  “比如?”
  “剑法万千,又岂能单以锋利而论?”沈逸之举起一枚黑子,顿时棋盘上剑气纵横,却没有丝毫杀意,无数的白子都在剑气下闪烁着,泛着奇异的光芒。
  “你看,这些异芒剑气所显示的,就是整个棋局中白子的眼和目数的变化过程,”
  “所以,黑子若落此处。将,绝杀!”
  落子,白子的光芒瞬间消失。
  落辰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零……零封!”
  “现在,你还说剑只能用于杀戮吗?”
  “哈哈哈。”落辰低头狂笑,沈逸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今后,我不会再妄称宗师了。”落辰摇头笑道。
  就在这时,沈逸之微微一怔,看向窗后,然后站起身来。
  “小友,不按照惯例,一会儿去切磋剑法了?”
  “我要去处理一点私事,先走了。”
  “好,好。”落辰点头笑笑。
  沈逸之快步走出房间,刚刚他看到了两个携手而行的人。
  是雨仙儿和李傲,他们正在牵着手!
  沈逸之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他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比着剑指缓缓抬起了左手。
  此时的雨仙儿,穿着粉色的薄纱长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醉人心弦。而一旁的李傲则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为她拿着装有各种行货特产以及护肤水粉、冰片、薄荷叶、丝质玩偶等一些东西。
  言笑间,雨仙儿看到了沈逸之那张俊俏妖魅的帅气面庞,忍不住一喜,但又想到他抛弃了自己,脚踏两只船,又觉得无比的气愤。
  可沈逸之的表情似笑非笑,神情中带着肃杀和不屑,又抬起了手,依照雨仙儿对沈逸之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随便做这种无意义的动作,他是要!
  此刻,雨仙儿正在李傲侧面,按住了他的头颅。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或许是情况危急,或许是大小姐的顽皮心性使然,雨仙儿按住了李傲的头颅,李傲顺从地蹲了下来。
  然后,穿着短裙的雨仙儿从李傲头上跳了过去,挡在了他的身前。
  “不许你伤害他!”
  看到这一幕,沈逸之惊讶得嘴巴微张,指尖凝聚的剑意顿时消散,连欲要施展的剑招都忘了……
  “呃……嗯。”李傲挠着头,脸红不已。看着身前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倩影,自己这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
  “鱼鱼,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沈逸之皱眉道。
  “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我们不是有婚约在吗?”
  “我悔婚了,不行吗?”
  又悔婚?沈逸之打量着这李傲,长得一般,没自己好看。剑法修为更是差自己十万八千里,到底是哪里比自己强呢?
  “是因为他吗?”沈逸之看向了李傲。
  “你别管。”雨仙儿拉着李傲的手离开了,根本就不想理沈逸之。
  突然,沈逸之拔剑斩向了雨仙儿,一道金色的剑气直冲雨仙儿的哽嗓。
  “啊——你要做什么?”雨仙儿吓了一跳,以她对他的了解,沈逸之绝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可眼前……
  雨仙儿只觉得一道金色一闪,心道,我要死于他手了。
  自己真就要死在他的剑下了吗?这个断情绝义的剑客,得不到,就毁灭吗?诡异的是,她的心中的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欣慰。看来,他也并非完全不在意自己。
  然而雨仙儿只是感到颈后一凉,再扭头看去时,一根箭矢被平整地削为两半。
  几乎同时,赤霄剑出,一剑刺穿了虚空,剑尖隐去不见。
  虚空剑法!
  再抽回来时,那剑尖上竟然滴着血。
  “没事吧,没事吧。”
  沈逸之带着哭腔,激动地抱住雨仙儿的身体上下打量,自己不能失去眼前这个人。
  是她,陪自己度过了孤独的童年。又是她,带给了自己阳光。
  雨仙儿被沈逸之激动的手抓得有些难受,她也心软了。
  这个男孩看上去虽然不甚强壮,可内心十分坚毅,而此刻的他竟然会为了自己想要哭泣。
  “你,你弄疼我了。”
  “抱歉,鱼鱼,是我错了。”沈逸之看向雨仙儿薄纱后的伤痕,又冷冷发问,眼神中尽是寒芒,“你这伤,是谁弄得?”
  雨仙儿看向自己胳膊上的伤痕,也露出悲哀的神色,那医馆里的人说这种伤口无法治愈,会留下疤痕。
  似乎是看出了雨仙儿的担忧,沈逸之说道:“这是鱼尾曲剑所造成的伤痕吧,这种剑伤极难恢复。不过放心,长青应该能轻易治好你的伤。”
  “是邓霞和曲秒春做的。她们欺负师妹!”一旁的李傲恨恨道。
  “她们是谁?现在在哪里。”
  沈逸之握紧了拳头,敢伤雨仙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皆杀之!
  他的剑也并非无情之剑,是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的剑!
  “她们……失踪了。”李傲畏畏缩缩地看向雨仙儿。
  他不傻,当然知道雨仙儿背后势力厉害。他和雨仙儿相处时所保持的低姿态,多多少少和这个因素有一定的关系。
  这其中的情况沈逸之也猜到了一二,耶律家大,耶律木又宠女,所以不可能不派人保护。只是……既然派了人保护为何还会让雨仙儿受伤?刚刚那根箭矢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柳依依路过了这里,笑着打招呼:“嗯?仙儿,沈公子,傲师兄,在这儿干嘛呢?快去参加宗门大会呀,大师兄,各分山门的师叔师伯都要参加呢。”
  雨仙儿看向柳依依,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这个人,抢了自己的未婚夫,还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她和柳依依一个宿舍,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以她对柳依依的了解,应该不会这样阴阳怪气。
  ……
  三人走在一起,前往山脚下的剑林,那里是弟子们集会的地方。
  路途中,雨仙儿一直在观察沈逸之和柳依依的关系,看到二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亲密行为,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剑林地如其名,广场东北角的一大片树林中,树木笔直挺拔,如万剑林立。
  所有内门和外门弟子都聚集在了广阔的广场上,有上千人。
  位于前排有座椅的,是内门弟子。
  而在后面分方队站立的,是外门弟子。
  各分山门的长老、左护法流采、副掌门等分别落坐在最前面红木台上的不同座位上,准备给弟子们训话。总掌门由于刚刚突破,忙于巩固自己的境界,不愿打理这些宗门庶务,索性就把这些事务交给长老们去处理,只派一个护法剑童去旁听。
  而沈逸之嘛,就比较特殊了。他可任意出入于门派之中,所以特地有弟子在最前排给他安排了紫檀木的贵宾座椅,被沈逸之谢绝了,他和雨仙儿等人坐在了一起。
  其实,他更多的是担心,有人要刺杀雨仙儿,那他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这样,对方就没有可乘之机。
  “现在,开始开会。”大长老剑南天宣布道。
  二长老白云鹤说道:“如今,我山门资源稀缺。最近,在安隆镇北郊,陵溪山脉处,发现一处翠虹矿,可产天材地宝翠虹石,十分珍贵。可是,这个矿山却被金焰书院所占,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争取回来。”
  “如何争取,大掌门不允许我们和金焰书院起冲突。我等,怕啊。”有一个胆大的弟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顿时,引起了一大片反响。
  金焰书院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每当万剑门弟子与金焰书院弟子起冲突时,万剑门掌门就要求弟子束身自修。
  那些动手的弟子或许会遭到这样那样的处罚,虽然不是很重,但确实伤了万剑门弟子的心。所以在与金焰书院的斗争中,总是吃亏,万剑门弟子积怨已久。
  “你们敢对师尊有意见?”左护法流采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的手指在空中挥过,画了一个剑符。
  顿时,数以万计的银色利剑降临,密密麻麻,悬浮在弟子们的头上。
  剑法类玄通:万剑!
  那些叫嚣的弟子顿时不敢再喧闹,他们曾见过这个名叫流采的左护法发怒,太可怕了。
  而沈逸之就坐在这万剑中,他周围的剑刃却显得无比的温顺,仿佛猫咪见了主人一般。
  而坐在前排的柳依然则是猛然站起身来,拔出长剑一扫,灰色的剑芒如同幕布一般遮天蔽日,数万柄虚无的真元之剑被打得抛飞。
  他收回长剑,拱着手义正言辞:“护法,掌门师父对金焰书院采取怀柔之策。可如今万剑门已经不比当年,有很多天赋异禀的新弟子加入,现在这个门策该改改了吧!”
  弟子们则是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大师兄!”
  “是大师兄!”
  “早听闻大师兄幼年时有奇遇,果然不是一般人,他就是剑道的天才啊。”
  “我们支持大师兄!”
  刚刚加入门派的新人则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有些女弟子则是当场犯了花痴。
  流采似乎早就预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说道:“依然师兄,你先坐下。”
  “掌门已然下山。”
  就流采这一句话,引得众弟子们一阵喧腾。
  就连柳依然都吃了一惊,“什么?掌门师父不是已经打算闭死关了吗?”
  “咳咳,安静。”流采清了清嗓以镇住场子,“掌门下山。所以,门策已改。今后,我万剑门与金焰书院,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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