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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长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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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沈逸之走出家门,沿着空无一人的官道东走十里,到了一处门悬青铜境,站有两名手持镇界塔的门派弟子把守的一处传送阵前。
  有个人刚刚从传送阵中离去,沈逸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又没那么熟悉。
  沈逸之取出五枚银币,“长安。”
  传送大阵亮光一闪,沈逸之便消失不见。
  夜幕悄然降临,长安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风悠悠的吹,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雕的古拙的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
  “十年了。”
  这里竟然也叫长安。前世记忆中,长安应该是盛唐的都城。这一世,是大楚的都城。
  沈逸之闲庭信步在长安街道,长安街上的浮华似乎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个小兔子,古古怪怪,专往犄角旮旯里走,搞什么名堂。”雨仙儿偷偷尾随,嘀咕道。还好这一带她比较熟悉,要不然肯定会迷路。
  路的尽头,一个死胡同,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有人拉住了雨仙儿的衣袖,递给了她一盏油灯,油灯中一颗浑圆的奶白色珠子发出幽光。
  “被你发现了啊。不过,为什么要让我挑灯啊,我又不是你的丫鬟。”雨仙儿嘟囔道。
  “多嘴。这么着急催我回来有何事?”身后那人显得很不耐烦。语气中充满了倨傲和冷淡,声音却稚嫩得很。
  雨仙儿大惊,“你!你不是兔子?”
  身后那人怔了怔,“生人?”
  霎时间,雨仙儿只觉得自己逆着时流的长河,回到了婴儿时期的无助与孤单。那时,父亲连年征战在外,自己一个人被关在死寂的书房里,被要求去学那些枯燥乏味的传承与神通。
  一面土墙前。
  沈逸之朗声道:“清月,沈三来了。”
  一阵幽光闪过,一个挑灯小童从中隐现,他不过九岁,身量未足。
  小童挑灯笑道:“原来是沈公子唤我,还请进来。”
  伴随着幽光,沈逸之的身形也闪烁了一下,进入墙中。
  弯角处一个打更的更夫揉了揉眼睛,“唉,值班前喝太多了。”
  土墙之后竟然另有天地。
  一条狭长的街道,这里一反长安居区宵禁后的冷清,一片热闹嘈杂,三教九流在这里聚集经商,魑魅魍魉在这里游荡嬉戏,讨价还价、嬉耍玩闹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没有寻常灯火,仿佛连月光也照不进来,各种奇异宝物发出幽幽光芒,人影闪烁不定,更有鲛人望月而泣,对月流珠。
  “鬼市一别,已经十年啦。”清月说道。
  “是啊。”沈逸之也感慨万千。
  “我需要买一些东西,你先回酒肆吧。”沈逸之道。
  “好的,沈公子,我在酒肆等你。”
  沈逸之走到了一处狼人的摊位前,买了寸根草,又去一个青衣女子前买了紫棘果,又去一个身背龟甲的人的店铺前买了一些苍龙元。一共花去了五百紫金,这可是个天文数字,还好沈家家大业大。
  到了一处三重宅院,沈逸之信步前往,遇到护卫把守,只答:“沈三。”便一路通行到了内庭。
  掀开帘子,里面无比热闹欢腾,人员更是鱼龙混杂。有边拍打奏乐,边跳舞的胡商,他身上的肥肉也跟着节拍颤动,很是滑稽,引得众人大笑。还有一个白衫文士正在和一个干瘪老头举杯对饮,小童子清月则是坐在正前的桌案上独享美食美酒,旁边还有两个狐尾女仆笑盈盈地伺候着。
  “沈兄,此次前来何事啊?”白衫文士伸手邀请沈逸之坐下,并问道。
  沈逸之拿出古剑,“这剑,是我母亲在鬼市买的吧。”
  “是青婉姐姐买的,那时你才五岁。”清月说道。
  “你们可知这剑的来历?”
  干瘪老者捋着胡子,“这剑,名为赤霄。是一个住在云梦泽的鲶鱼精怪所卖。青婉看其不凡,就把它买下来作为诞礼送给你。”
  “原来如此。”沈逸之点头。云梦泽吗?有时间了一定去那里看看。
  “沈公子,为何提及此事啊?”
  “嗯……”正在思忖时,突然听得内室一声少女的惊叫。
  “雨仙儿?”沈逸之一惊,“清月,内室可有旁人?”
  “是玉簪公子和一个擅闯的生人。”
  沈逸之连忙问道:“那人可是粉色衣裙?”
  清月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逸之,“怎么?你感兴趣?”
  “她是我未婚妻!”
  话音未落,沈逸之已经推开了内室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面色一变。
  只见雨仙儿赤裸地躺在一个罗绮玉床上,旁边站一个头戴玉簪,文静素雅的白衣公子哥,正在对着她流着口水,吐出长长的舌头。他的口突然变成一丈方圆,欲要把她一口吞入腹中,雨仙儿则是被吓晕了过去。
  “玉簪,住手!”沈逸之一剑劈去,玉簪公子伸出的舌头断成了两截,黑血四溅。
  玉簪公子突然变回原形,成了一个巨型蟾蜍,要与来人拼命。看到是沈逸之,又变回人形,只是捂住流血的嘴。
  “哎呦,你还是那么狠啊,小逸逸。”玉簪公子捂着嘴巴,似乎是在向沈逸之撒娇。
  沈逸之似乎已经习惯,道:“玉簪,你还是老样子啊。”
  “唉,我等千年万年亦是如此,只能蜗居于这繁华的长安,苟活于世间。不像你们人族,逍遥快活。”
  玉簪公子用手抚摸了下,断舌又逐渐长了出来,“不过倒是你,相传你不爱女身,只喜男色,怎么?难道对她动了心?”
  这时,清月也走了进来,呵呵道:“玉簪,我早就说过,沈公子不喜男色。”
  “谁知道呢?他小时候身边可是粉黛成群,同为人族的他竟然都不感兴趣。素闻人族双修提升境界极快,我还未曾见过。既然你对她动了心,不妨在此处施展双修之法。”
  沈逸之汗颜,小时候是有很多族中女孩亲近自己,但那时自己只是一心于剑道罢了。
  非礼勿视,眼前还有一个赤裸的少女。沈逸之转过身去,说道:“好了。阿达,给她穿上衣服。”
  这些“人”并非人族,自然没有人类的欲望,但也总不能让雨仙儿就这样裸着。
  胖胡商拨动六弦琴,一道丝线缠绕过去,雨仙儿的衣裙迅速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过材质变成了蚕丝。
  “好了清月,放她回去吧。”
  “可……可是放了她,我们的据点岂不是会泄露?”
  按照常理,误入鬼市的人族,或杀之,或令其服下淬心草,发下血誓不许泄露秘密。
  它们都是经过千年修行到达练气境或以上,才能化为人形,求仙问道。奈何人族当道,容不下妖族与魑魅。凡是修为高一些的修行者,都能看出它们的本体,那么等待它们的将是悲惨的命运,要么被驯服为奴为仆,要么是被斩杀做成稀世材料。
  “放了她。”沈逸之淡淡道。
  “好,放就放。你急什么?”清月两腮鼓鼓,生气道,倒是显得玉雪可爱。
  “消除她来这里的记忆,可以吗?”清月问道。
  沈逸之颔首,“取代为去了沈家后花园玩耍。”
  清月伸出白嫩小手,无尽的蜃楼幻境在雨仙儿的身周涌现,扭曲,组合。
  正是神通红尘迷梦。
  这并非寻常幻术,乃是造物之术,可以把一个人的回忆化为实体的种种,人,物,景。
  凡人误入其中,可经历生老病死,终其一生也无法走出。
  修行者误入其中,则可由基础回忆之物任意组合出怪诞场景,诱发心魔。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么神奇。”沈逸之道,连他都不知道这清月的真身是什么,甚至连清月自己都说不清楚,他说只觉得自己曾经混沌蒙昧,是一个游荡于天地间,无处可归的的鬼魅,是沈逸之的母亲青婉带他来了这里。
  小心地把雨仙儿送回沈家后,沈逸之又回到了酒肆。
  “我不明白,为何我母亲愿意用七十年寿命换取这柄剑。”沈逸之悲伤道,小时候母亲的死是他的一道心结,自那以后,他就更加孤僻。
  鬼市,只有妖族和魑魅才能以金钱进行买卖,而凡人和修行者如果误入其中,则需吃下淬心草立下血誓保守秘密,才可用寿命、修为来换取珍宝。
  而关于母亲,自己那时年幼,不知她的修为,只知她花费七十年寿命买了这柄剑,不久后就与世长辞。
  干瘪老者叹息道:“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胡商愉快的音乐停了下来,文士与小童也放下了杯箸。
  清月道:“你母亲,青婉,并非人类。”
  “!”
  沈逸之大惊,“什么意思?”
  “她是青丘狐。”文士道。
  “不可能,她怎么会骗我?她是用七十年寿命换的此剑!”
  清月道:“她嫁于人族,却怕你不喜人族,而你小时候恰恰就表现出了这样的端倪。”
  “那……那她是怎么死的?”沈逸之咬牙道。
  老者喟然长叹,闭上了眼睛,两行浊泪流了下来,似乎不忍回忆,“青丘狐素以容貌著称,可能……是被某个大能抓去扒皮做了皮雕……”
  “她有万年修为,境界已达出窍之境。估计是预感到自己命数将尽,又不想给你留下此等的仇敌,所以才骗了你。”
  “母亲……”这是沈逸之自出生起第二次哭泣。
  “是谁做的?怎能如此取人性命!”沈逸之紧握的拳头攥出血来,瞠目欲裂。
  不管母亲是不是人族,对他而言又有何妨?
  难怪母亲临死前不愿见自己,原来并不是她所说的朱颜已逝……
  “沈公子……”清月眼睛晶莹闪烁,摇了摇头,楚楚可怜。虽然嘴上喊她姐姐,可他也视青婉为母。
  沈逸之恨意滔天,道:“仇敌是出窍境修士以上,对吧。”
  清月点点头,“是。青婉姐姐的修为在出窍境已算巅峰,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被抓。”
  “我要变强。”
  说完,沈逸之拔出赤霄剑,看似随意地一挥。
  赤霄如玻璃般破碎,化作了朵朵铁蝶,载浮载沉,似乎是在祭奠逝者的亡灵。
  随后,银蝶又在剑柄处凝聚,重新形成古剑赤霄,与原先一般无二。
  “好神奇。还有这样的剑法?”清月抹着眼泪,笑道。
  “奇迹,一定会存在的。”
  清月眨巴着眼睛,此时的他像个真正的好奇孩童,“什么?”
  沈逸之推开门,望着无尽的星空,“无穷宇宙,存在着无尽可能。”
  “铁树亦可开花,逝者未必就死。”
  随后,沈逸之淡泊的神情变得肃杀。
  “找出仇敌。灭其九族,让他只求一死。”
  “找不出仇敌。出窍境以上,这世上有一个,我便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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