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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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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为什么要让云梦瑶单独执行任务,人多一点不是效率更高吗?”
  在距离浩瀚国几千里的公海——普利西海的中心,一个五边形的建筑漂浮其中。说是建筑,倒不如说是一艘巨大且造型独特的游轮。其表面密不透风,各角线所延伸出的纹路构建出银白色的璀璨星辰;在其正中,一个黑R傲然刻立;五角立有十米长柱,印有盘旋金龙,龙口嵌有赤红宝珠,似即将喷涌的烈火。
  探其内部,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圆桌上同样印有银白五角星和漆黑R字,边角所指方向均摆有一张椅子,按照顺序排列的话,分别为:一号位白鹤、二号位汐源·泠鸢、三号位蜮、四号位云梦瑶和五号位东方千鸟。不过,相较于五人齐聚的大场面,三人的小场合反而是最常见的状况。毕竟,云梦瑶的根扎在浩瀚国,而汐源·泠鸢又很贪玩,经常不见踪影。
  “这个任务适合她。”白鹤虽是回答,但还是没有指出原因。
  “那为什么汐源也去啊?”
  “巧合。”又是寥寥数语。
  “哎呀,不要那么冷淡嘛,我都入职快一年了,大家都是同事,热情点嘛,毕竟保持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不然就只能像地下室的阴虫了,你说对吗,对吗,对吗?”东方千鸟见组长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非但没有半点气馁,反而是更加的兴奋,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张个不停。这对冰属性的白鹤并无大碍,但对于在一旁看书的蜮来说就真的是一种折磨。
  “聒噪。”蜮抱怨了一句,但并未放下手中的书,但拿书的手的青筋略有凸出。
  “什么什么,蜮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难不成你知道原因,还是说你想跟我聊天,想聊就聊嘛,不用那么拘束,大家都是一起办过案的,想说就说,不然这会开的有什么意思?”
  “闭嘴!”书被重合,紫色的瞳孔现出一缕杀气。
  “不想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太多可对自己身体不好,会短命的,看我这么关心你的份上,就跟我聊两句吧,我不贪心,就两句,好吗,好吗,好吗?”
  “暴鬼”
  应声而现,两只岩石身体,布满尖刺,面神凶恶的暴鬼摁住了还在说个不停的东方千鸟,不过这并不能堵上他的嘴,反而更加起劲。
  “哇!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唤灵术吗,是唤灵术吗?好酷啊!蜮你还能召唤出什么东西,都拉出来给我瞧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唤灵术,能拉带有雷属性的吗,能吗,能吗?”
  “堵上他的嘴!”
  暴鬼接受指令,眼睛发出白光,伸出手去硬拦东方千鸟的连珠炮,但对于雷属性的他来讲,暴鬼的速度未免太慢了。隐隐电光挣脱束缚,在刹那之间便跃到蜮的面前,蹲坐在桌上。不过,这在蜮的计算之内。
  “缚灵”
  东方千鸟脚下生出暗紫色法阵,数条绷带从中蹿出。同时间,千鸟跳起,周身电光闪耀,斩碎多条绷带,但杯水车薪,绷带的蔓延速度远远超出他破坏的节奏。
  “轰雷”
  在绷带即将缠上他脚踝的那一刻,刺眼的白光从他手中爆发,万丈巨雷轰碎蔓延绷带,灯光也随之暗灭。
  “啊!!!”惨叫声在黑暗中回荡。
  数秒之后,电力系统恢复供应。灯光大亮,一座人形冰雕立在蜮的面前。
  是东方千鸟。
  原来东方千鸟的雷元素充盈了电路系统,从而导致超载而短暂瘫痪,会议室内一片黑暗,而那冰雕自然是白鹤所为,算是对他胡闹的一点惩罚。
  “蜮,对于面具阁,你怎么看?”白鹤问道,手上的寒气还依稀可见。
  “无名之辈而已。”蜮重新打开了书,书名为《致命弱点》。
  “这些的无名之辈可谋划着颠覆浩瀚的政权。”
  “浩瀚,这国家缺德事做得太多了,要是爆发大规模起义,其他国家比可能会旁观。”
  “你认为他们会成功吗?”
  “如果没有我们的干涉,可能可以,”蜮看了他一眼,“组长曾经不就阻止过一次他们的行动吗。”
  “那已经过去了一年了,现在的他们或许已经今非昔比了。”
  时间:2035年6月30日23点18分地点:北海市落城大厦
  顺着电梯乡向下,外部的光景由寂静黑夜中的满天繁星逐渐演化为地底下的金碧辉煌。金也梯从电梯中走出,身边跟着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黑色的西服在他的身上完全体现不出高雅与尊贵,反而是十分的滑稽与可笑。
  “金博士,四周没有异常。”壮汉的声音粗糙沙哑。
  “干得不错,沈杰,”金也梯扶了下眼镜,“真不枉我高价把你从奴隶贩子那里买下来,有你在,我看那些面具阁的小丑怎么杀我。”
  “金博士来了。”
  “听说你不是被面具阁盯上了吗,怎么还敢来参加这次聚会。”
  “面具阁都是些无名小辈,就算发了预告函又怎么样,又有什么怕的。”金也梯大笑道。
  “也对,金博士可是造神工程的参与人员,身价显赫,肯定会受到层层保护,面具阁的杀手怎么可能杀掉了你。”
  “来!让我们举杯,为金博士贺礼!”
  “干杯!”
  待玻璃杯相撞声回响耳畔,聚会正式开始。
  名人富商欢声笑语,举杯相庆,牵手共舞,无不奇艳绚丽。金也梯融入了这聚会之中,杯中的名贵红酒随身形颤动,,洒出的红色液滴沾在他白西装上,似血,又似一朵红花。
  但,如此欢美的聚会却不能让沈杰放松下来,他感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主人。
  沈杰的预感并没有错,在落城大厦西南方向的一座等高大厦的楼顶天台,两个黑蓬裹身之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落城大厦的门口,他们脸上分别是猫和狼的面具。
  “新人,这是本喵和你出的第一个任务,可不要拖本喵的后腿啊。”影猫笑着说。
  “自然。”战狼并没有多言,注意力集中在大厦的四周。
  大厦四角均有一人把守,大门处有两人,和情报一致,戒备不算森严。
  “影猫,大门处的两人有办法蒙蔽视野且不威胁性命吗?”战狼收望远镜入斗篷,一把伞从中露出。
  “对本喵来说,小意思。”
  “好,行动开始!”
  在声号中,斗篷下的黑伞攀上后背,结构改变为机翼,翼面中央涡轮旋转,强大的气流托起黑色的身躯。战狼用力一蹬,身体离开天台,往任务地点飞去。同时间,影猫浸入影子之中,消失在了天台中。
  “每天都要工作到那么晚,我连游戏都打不了,今天还有新的限时活动,真是血亏。”落城大厦的门口,年轻保安伸着懒腰抱怨道。
  “年轻人就是急躁,把这当做是生活的磨练吧,”年老保安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气,嘴中吐出的烟雾形成一个两个大小相异的烟圈,他看了眼身旁的年轻小伙,拿出一支烟说,“小子,来一根?”
  “不了,我不抽烟,”年轻保安摆了摆手表示拒绝,“我听说这次聚会的人中有一个被面具阁盯上了,是不是真的?”
  “或许吧,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年老保安又吸了一口,“咱么这一行,干得好无赏,干得差有罚,无论出什么事,上头都会把锅甩给我们,以各种理由扣咱们的工钱,延咱们的时长,咱们不答应,还有可能蹲局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顺着他们就完了,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年老保安话刚说完,一道黑影从他们脚下钻出,他们反应不及,感官陷入了一片虚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秒。待感官恢复,他们的眼前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有身后的大门多了打开的痕迹。
  “这算是我们的失误吗?”年轻保安声音有点颤抖。
  “谁知道呢?”年老保安又吐出一口烟圈,望着天边的月牙。
  与此同时,沈杰的目光转向了电梯,他发现屏幕上的数字出现了变化。不只是他,聚会中的多数也都注意到了,不过基本没有什么人再去关注。除了沈杰。
  “这个聚会还有没来的客人吗?”沈杰向电梯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啊?”工作人员被沈杰的魁梧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拿出名单进行核对,“没……没了,你和金博士是最后的客人。”
  听到这,沈杰的心中生出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赶忙跑向那沉浸于聚会乐趣的金也梯,想第一时间带他离开这里,但,为时已晚。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从中冲出,目标很明确,是金也梯。沈杰见状,搬起附近的桌子向不速之客砸去。黑影反应迅捷,斗篷下的伞面张开,桌子在金属的碰撞声中四分五裂,但他也因此停下了脚步,冲击力使衣帽滑落,露出一头白发和狼的面具。
  “是面具阁!”
  “面具阁的杀手真的来了,快跑啊!”
  “被杀我,我什么都没干!”
  那副象征着死亡的面具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原本的欢歌在一瞬间被哀嚎所取代,所有人都往那已知的唯一出口跑去,当他们到达那方舟入口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在那通往彼岸的阶梯前,带着猫面具的少女站在那里。
  “你们是要离开这里吗?”影猫问道。
  没有一个人回答。
  “本喵再问一遍,你们是要离开这里吗?”影猫亮出了利爪。
  依旧无人响应。
  “这么多人,怎么一个回答本喵的都没有!真是麻烦,干脆全部送走好了!”影猫双爪伏地,一个黑色旋涡在他们的脚下扩大。尽管隔着鞋子,但那冰凉仍然顺着攀岩上来。他们拼命的挣扎,但无济于事。不仅双脚无法移动半分,声音也都发不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恐,仿佛等他们完全陷入旋涡之中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就宣告结束。
  此刻,落城大厦门前,两个保安的眼前,黑色的漩涡慢慢扩大,数十只脚从中露出,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再看金也梯,他一个人躲在角落,身上盖着一张桌子,白色的西服变得脏乱,到处都是菜品与红酒的痕迹。在他的面前,战狼和沈杰的战斗正在上演。
  说起沈杰,他原本是一名陆军军官,战斗技巧与意识都是军人中的上乘人员,手持三节棍攻守灵活,再加上力量型强化者的加持,他甚至能和异能者不分上下。而战狼,手中的千变虽然变化万千,但操作难度实属过高,在不熟练的情况下,可能连形态切换不了。这场战斗,胜负或是很明了了。
  果不其然,战狼在沈杰的阻拦下难以靠近金也梯一步。武器的碰撞声回响。
  “目标没有你,给我滚开!”战狼一百八十度挥动千变长枪,试图击退挡在面前的沈杰,但被三节棍挡下。千变回弹,战狼顺势转身,借助反作用力从另一方向再次挥向沈杰,沈杰向下倾斜身体躲闪。这还没完,战狼用力蹬地,旋转速度提升,侧身向下劈砍,威力更上一层。沈杰折下三节棍底端,将其竖立于地面,随后弯曲顶端,呈斜型削减劈砍力度。待千变滑至节棍中央,反方向甩动底端,将其拘束于节棍之中,奋力拉扯,将两个武器一同扔至一边。一套行动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和思考,这种由战场淬炼所留下来的肌肉记忆是沈杰最有力的武器。
  “没有武器,速度型对力量型可就处于劣势了。”沈杰握紧双拳,快速靠近敌人,右拳击出,目标是小腹,战狼侧身躲闪,不料沈杰竟预测其行动,在收回右拳的同时,击出左勾拳于其后背。战狼硬吃勾拳,被击倒在地,但他不是只会蛮干的莽夫,右手撑地,以力的惯性侧转身体,反向踢出双脚后拉开距离。
  “居然让再生基因帮了自己。”战狼活动后背,喃喃自语道。
  “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普通人挨上这一下基本都成残废了。”沈杰称赞道,同时观察四周,“看来除你以外没有别人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是任务目标。”战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沈杰救我!”
  急促的呼救声分散了沈杰的注意力,他看到主人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制服于地,凌利的爪刃直逼喉脖。但很奇怪,少女并没有下手的意思,反而是打开了和先前一样的黑色旋涡。
  他们要把金也梯带走?
  “战狼,影遁完成时间需要一分钟,拖住他!”影猫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沈杰额头青筋暴起,摆好出拳姿势就朝着影猫冲去。但他忽略了一个人——战狼。此刻的战狼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武器,千变化身为链。伸缩自如的它将三节棍甩回沈杰的手上。
  “我们再来过,时限为一分钟。”
  与先前不同,沈杰化守为攻,三节棍在他手中化盾为矛。他甩动节棍,顶端所向之处为敌人的太阳穴,他下了杀心。经过刚才的一战,战狼已经了解了三节棍的攻击性质,心中已有一套应对的措施。
  战狼挥动千变锁链,划破空气形成凌冽之声。向上甩动,缠上汹涌杀气,虽卡住关节,但仍未能抵挡不住来势。向下一扯,那顶端竟向下弯折,正好掠过其夺眼的白发。战狼顺势而跃,任由节棍带动身体在空中滑行。沈杰看出来了,他的目的是自己的后背,骑上肩头并以锁链束住脖子,自己自然会失去战斗能力。既然已经知晓,又怎会让他得逞。
  沈杰再一次松开武器,并稳固下盘,从反方向以权力轰出这足以击碎巨石的一拳。沉闷的击打声落于他的耳朵,三节棍也因此而破碎。
  “你不是任务目标。”
  随着击打声之后的,是战狼见面时就说过的话。
  突然间,沈杰发现战狼飞出的方向正是自己的主人那里,那副得意的面孔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愚蠢。他的每一步都正中敌人的预测,或许在那触肤的一拳中,沈杰的行动逻辑就已经被摸清了。
  “一分钟到了。”
  战狼化链为伞,增加阻力,削减速度,使其恰好触及到了即将消失的黑色旋涡。
  旋涡消失了,面具阁与金也梯也消失了。沈杰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傻傻的注视着那细小的粉末微粒,他又失败了,他又没能保护好,跟一年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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